“律者和審判級崩壞獸?”整個教室里一片嘩然,第二次崩壞的戰史這些年輕的女武神也不是沒有學過,當時天命為了剿滅第二律者西琳,動用了不計其數的地面部隊,卡斯蘭娜家族和沙尼亞特家族最強的兩位戰神以及一顆崩壞裂變彈,才勉強擊敗了西琳和她的眷屬——貝勒納斯,如今要靠沒有S級女武神的女武神第五小隊去單獨對抗這種級別的對手……
姬凌并沒有露出什么驚訝的神色來。他只是微微轉了一下頭,看了一眼眸子里綻放出濃烈戰意和期待光芒的琪亞娜,而后淡淡地道:“小隊中戰斗力最強的符華,可以承擔一部分單獨對抗律者的任務,要求是盡可能對律者形成牽制,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希望她可以裝備上第四代女武神弒神裝甲——影騎士·月輪,第五小隊的其他三人,按照琪亞娜擔任斥候,芽衣擔任主攻,布洛妮婭擔任遠程支援的位置分配,合力對抗審判級崩壞獸。”
“因為其他形式的裝甲我還沒有看到,就以第三代的范用裝甲來舉例。白練的長處是時空減速和浮空,緋紅的強勢點是速度和傷害,戰車的核心是牽制和殺傷,在律者無暇干擾戰斗的情況下,這個三人組合至少也能和審判級崩壞獸戰成平手。”
說到這里,姬凌停頓了一下,靜靜地看著講臺上的姬子,而后說出了自己答案的最后一句話:“然后他們的任務就是犧牲。”
“犧牲?”琪亞娜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腳踢律者拳打審判級崩壞獸的幻想里,情不自禁地反駁道,“你把本小姐當成炮灰么?”
“以你們現在的實力,面對著這種程度的對手,不是幫助主攻力量牽制敵人的炮灰,還能是什么?”姬凌的聲音忽然轉厲,”你琪亞娜的單兵作戰實力確實能承擔起斥候的責任,但是你告訴我,在你無視團隊配合,擋在主攻手位置上出風頭的時候,你把和你并肩作戰的戰友當成什么?“
琪亞娜頓時一愣,俏臉漲得通紅,芽衣突然站起身來,大聲道:“按照模擬考試的情形來看,如果不是琪亞娜的時空減速,我們也沒辦法打出后面的配合。”
“你們并不是因為有足夠的能力,才能面對強大的敵人,而是因為無知無畏。”姬凌冷冷地道,”圣芙蕾雅學園的考試模擬系統在當時應該出現了某種bug,雖然對手是超過考試實際難度的帝王級崩壞獸迦尼薩,但是它的強度,也遠不及真正的迦尼薩,況且——“
“況且真正的戰場,是不會有這么安逸的作戰環境的。”符華接過了話頭,她的聲音清冷無比,卻好像一記重錘打在了所有女武神的心頭。
“姬子老師提出來這個問題,擺明了就是一個死局,在絕對懸殊的力量差距面前,是沒有任何奇跡的,你們能做的事情,就是盡可能削弱敵人的戰斗能力,換來后援部隊盡可能少的代價。”姬凌最后做出了一個結論,“模擬作戰的結果,就是女武神第五小隊——全滅。”
教室里突然響起了清脆的掌聲,無量塔姬子絲毫不掩飾眼中的贊賞,她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淡淡地道:”你們之中的大多數人,應該都不清楚姬凌的身份。在進入圣芙蕾雅學院之前,姬凌是戰斗經驗基本與我等同,戰斗力隱隱高出我一線的職業軍人。他經受過長達15年地獄級強度的特種軍事訓練,參與過的對崩壞戰斗超過白場,指揮的十二人中隊擊敗過一只審判級崩壞獸,六只帝王級崩壞獸和不計其數的下位崩壞獸。“
教室里響起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姬凌的臉上反而露出了驚詫的神色,天命對他的調查詳細程度還是超出他的預期的,而且看這個語境……
“姬凌是圣芙蕾雅新上任的教師,他的任教科目是——”說到這里,姬子突然露出了一個有點尷尬的表情,她咳了兩聲,拼命地對著姬凌使著眼色。
“去死。”姬凌隨手把手里已經被撕掉了一多半的教材丟在桌子上,緩緩走上了講臺,挺直了自己的身體。女武神們或敬佩或懷疑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姬子顯然沒有料到姬凌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她微微皺了皺眉頭。
姬凌緩緩解開了自己的襯衫紐扣,把如同獵豹般精悍強壯的肌肉暴露在空氣中。沒有一個女武神閉上眼睛,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看著這個男人背后密密麻麻錯綜復雜的傷痕。
“貫穿傷,刀傷,挫傷,燒傷,刑訊傷,崩壞能侵蝕肌體留下的傷痕……”坐在最前面的那個極東女武神喃喃地道,“他竟然活到現在了……”
“我在擔任戰地指揮官的時候,經常會告訴我的戰友們的一句話是……只有擁有把每一場戰斗,都當成生命中最后一場戰斗的覺悟,才有資格活到戰斗勝利的時刻。”姬凌重新穿好衣服,他淡紫色的眸子里揚起來的,分明就是足以分金碎石的精芒,“你們不是戰士,而是學生,我無意否定學園長的教育方針,但我也不得不說,以現在放養式的培訓方法,是沒辦法達到我的預期的。”
“姬老師的目標是什么?”一個后排的女武神舉手問道。
“戰爭機器。”姬凌微微瞇了瞇眼睛,“能夠在最殘酷的戰場上,把數倍于自己的強敵徹底碾碎的戰爭機器。”
姬子突然產生了一種姬凌入戲太深劇情即將失控的感覺,她張了張嘴,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教室后門位置的德麗莎對著她微微搖了搖頭。
“圣芙蕾雅學園要培養的,是知道自己應該為何而戰,不是單純服從自己的宿命的女武神,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你們這些所謂的女武神,有這個年紀的天真和美好的年輕人,打造成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以任何方式,付出任何代價去摧毀敵人的戰爭機器。”這席話一說出來,教室里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默。
“而戰爭機器要學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