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符華把那面黑色的戰旗插在了已經坍塌了半截的青塔上面，姬凌差點把臉給笑歪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極東支部和曾經對他來說神秘無比的天命，似乎都變得親切了起來。
“休伯利安號準備回收女武神。”姬子招了招手，示意身邊的女武神們把琪亞娜三人抬上休伯利安號，看著所有人都登艦之后，才出聲道，“永夜，你等一下。”
姬凌微微一怔，而后轉過身來，指了指身邊的空地。姬子對著雅典娜使了個“放心吧沒事”的眼色，而后才低聲問道：“你知不知道那黑霧究竟是什么?”
姬凌的表情微微一黯，而后搖了搖頭：“神州曾經研究過這種黑霧，但是我那時候已經是棄卒了，沒資格知道這些東西。”
“那你自己進入黑霧以后的感受呢?”
大大咧咧的姬子并沒有注意到姬凌語氣的異常，而是繼續追問道。
“那是一種有很強腐蝕性的東西，似乎還可以放大人體內的……惡念，引起力量的失控。”姬凌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比如……琪亞娜……”說到這里，他猛然停住了話頭。
看著姬凌欲言又止的樣子，姬子更加好奇了，迫不及待地問道：“琪亞娜怎么了?”
“沒什么。”姬凌還是決定不把第二律者以第二人格的形式存在在琪亞娜身上的事情說出來，他隨口道，“她和芽衣發生了沖突，兩個人兩敗俱傷，還把布洛妮婭搭了進去。”
“看起來琪亞娜還真是個深藏不露的家伙……”姬子挑了挑眉，狐疑地嘟囔了一句，“居然可以把解放了第三律者力量的芽衣戰成平手……不會又是手撕翅膀吧……”
“你說什么?”這下輪到姬凌懵逼了，怎么這個女人平時看起來風風火火的，嘟囔起來這么有經驗呢……
“沒什么。”姬子打了個哈哈道，“我讓人提取了一部分這種黑霧的樣本，等到回去了研究一下。”
“我們的傷亡情況怎么樣？”姬凌看著背后的藍黑色女武神裝甲隱隱滲出血跡的符華最后一個登上戰艦，突然問了一句。
剛剛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的姬子聞言，身體搖晃了一下。姬凌快步沖過去一把把她扶住，看著前者慘白的臉龐和毫無血色的嘴唇，還有瘋狂涌出的淚水，急聲道：“你說啊倒是！”
與此同時，圣芙蕾雅學員，極東支部的會議室。
取得了長空收復作戰勝利的極東支部此刻卻陷入了一片難言的寂靜之中。看著面前愛醬生成的戰役數據，德麗莎實在是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理由去笑著慶祝勝利。
“長空收復作戰一役，本支部投入浮空戰艦兩艘，動用無人機超過二十架次，出動A級女武神8名，B級女武神超過50名，戰斗持續近四日。本次作戰基本依靠兩位戰地指揮官的個人決策和初始力量完成，女武神部隊陣亡25人，重傷17人，擁有獨立戰斗能力的不足5人。”
“現在還有人打算喜滋滋地向媒體公布喜訊嗎?”德麗莎失態地把猶大狠狠插在會議室的地面上，聲嘶力竭地道，“我們的孩子們，他們死了！懂嗎?這不是我要的勝利！”
麗塔什么也沒有說。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在大型交互式顯示屏上滾動播放的陣亡女武神資料。
“我寧可不要這樣的勝利！這算什么?”德麗莎捂著頭痛苦地坐下來，“我和他們每個人擁抱過，我以為休伯利安號可以保護好他們每個人……”
“德麗莎大人，請節哀吧。”麗塔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會議室門口的姬凌和姬子，溫聲道。
“對不起，學園長。”姬子率先開口道。這位帶領著自己的部下，抵擋住了數倍于自己的崩壞獸群的功臣，此刻卻像極了迷路的旅人，“因為我本人的訓練策略，行動方案出現了重大失誤，休伯利安號上的女武神部隊幾乎全軍覆沒，我愿意為此承擔任何責任。”
她的聲音沒有平日里的霸氣和驕傲，只剩下了虛弱的艱澀和悲傷的自責。
“無量塔姬子，我警告你，不要把鍋全背在自己身上。”沒等德麗莎說話，姬凌就氣勢洶洶地站了出來，“如果不是我這個好大喜功的新兵蛋子強闖黑霧，如果不是女武神第五小隊拒絕服從命令，如果不是為了阻擋事態的惡化，休伯利安號根本不必承擔這么沉重的損失。”
“我比較好奇的是，在女武神第五小隊進入黑霧之后，一直到黑霧消散這段時間之內，究竟發生了什么。”雅典娜的狀態也不是很好，她咳嗽了一聲，淡淡地道。
姬凌閉上了雙眼，微微搖了搖頭，而后把對姬子的解釋重復了一遍。
會議室里再次陷入了安靜之中。
雅典娜看了一眼姬凌，她在姬凌的眼中看到了掙扎和拒絕的神色。
就在這個時候，愛醬驚恐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不好了！月光王座出現了異常！”
“立刻把現場數據和視頻發出來。”德麗莎強壓了一口氣，沉聲道。
畫面上停泊在極東支部臨時空港的月光王座上，似乎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紫色光芒。
“你們還記得我們剛剛接手月光王座的時候，發生過什么事情嗎？”德麗莎淡淡地道。
“布洛妮婭和琪亞娜的神智似乎被什么東西干擾了。”姬子的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來，隨后她立刻意識到來什么，壓壓低了嗓音道，“你的意思是，黑霧和月光王座上的紫光有關系?”
“天命的數據庫里說，月光王座是對抗第二律者的究極戰艦，但它的制造者并非是天命，而是逆熵。”麗塔補充了一句，“因為第二次崩壞涉及到的機密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很多東西即使是德麗莎也不知道。”
“第三次崩壞是逆熵為了回收第三律者而進行的人工崩壞實驗，可不可以認為，逆熵已經掌握了催生崩壞的技術?”姬子的眸子里閃過一道寒光。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眾人抬眼望去，建成沒有多久的臨時空港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