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國公萬歲!”
“瀛國公萬歲!”
在兩旁沸騰般的歡呼聲中,一身金甲的楊信出現在大街上,而且還是騎著坐騎的,雖然除了夏爾馬,的確沒有什么戰馬能承受他的重量,但好在南京城內還有一種坐騎
大象!
這個就足夠了。
甚至都不用特意去買,南京皇宮本來就有象房。
此刻高踞在一頭巨型亞洲象背上的楊信,恍如神靈般俯瞰著下方。
在他身后是清一色馬瓦里馬的侍衛營,這種新式戰馬此前全部轉移到濟州島的馬場,經過這么多年引進加培育,已經發展到了三千多匹。不過目前仍舊只是作為侍衛營的坐騎,畢竟這個營是裝逼的,全都是相對沉重的四分之三甲。
士兵也是彪形大漢。
頗有些近衛擲彈騎兵的風采。
同樣四分之三甲的李自成和張獻忠分列左右,兩大反賊終于聚首,不過此時他們的臉都罩在純屬裝逼的面罩下。
前者是親兵隊長。
也就是類似于左良玉給侯恂的角色。
當然,瀛國公沒有特殊愛好。
后者是特意被調來加入瀛國公侍衛營的,而且是侍衛營的營長,以此滿足瀛國公的惡趣味,畢竟左有李自成右有張獻忠的感覺讓他很爽。張獻忠此前因為在無錫戰場的表現被提拔為哨長,不過由蕩寇軍改編的靖難軍第十二軍,并不在這次參戰行列。他們仍然需要留在無錫,警戒蘇州方向的團練,倒是李錦因為戰功被提拔為營長后,再升一級到南京第一軍當步兵旅長。
而這次北上參加決戰的,就是南京五個軍再加上以鳳陽楊家莊戶為核心,再上鳳陽,廬州和太平等地招募新兵編成的第十六和十七兩個軍。
實際七個軍。
另外就是楊信的直屬隊。
兩個騎兵旅,警衛旅,一個重炮旅,一個工兵旅及其他各類后勤保障部隊,加起來差不多也有一個半軍的兵力。
最終實際參戰八萬五千人。
而他們的對手是六個騎兵軍約三萬精銳騎兵,一萬五千弓騎兵,再加上六個步兵軍的約五萬步兵,既然是朝廷的軍隊,就不要指望他們不吃空餉,祖大壽,賀世賢這樣的,能讓部下滿員那才是奇跡呢!
所以天啟的天子十二軍十二萬人是有水分的。
盧象升也不是熊廷弼。
話說熊廷弼都知道容忍賀世賢吃空餉呢!
雙方兵力差距不大。
至于東線的團練,盧象升并沒有調往淮北戰場,在靖難軍打到浙東之后就更不可能了,許都部下可不能再丟了杭州。
但盧象升的騎兵優勢太明顯,尤其是那三萬精銳騎兵,那是真正的精銳,裝備精良,身經百戰,大明在關外八年戰爭,磨練出這樣一支遼東鐵騎,哪怕弓騎兵也是順義王等各家挑選出的精銳。而騎兵碾壓步兵的思想根深蒂固,四萬五千騎兵的實力幾乎令人顫栗,可以說幾乎所有人,甚至很大一部分靖難軍官兵,都認為對手的優勢明顯。
他們有一個無敵的統帥。
“不要喊萬歲,咱們是清君側靖國難的忠臣,大明的萬歲仍舊只有一個!”
無敵統帥威嚴地說道。
人群一陣寂靜
“瀛國公九千九百歲!”
突然間一個聲音高喊道。
“瀛國公九千九百歲!”
“瀛國公九千九百歲!”
喊聲再次沸騰。
瀛國公謙虛地頷首。
這個稱呼就沒什么大不了,九千歲都喊了那么多年,連南京守備太監都能喊千歲,瀛國公九千九百歲還是很符合身份的,反正只要不是萬歲就行了。
就是一個尊稱而已。
不要過分解讀。
九千九百歲的瀛國公,在李自成和張獻忠的左右護衛下,騎著座下巨象,就這樣在夾道歡呼中昂然走向前方的洪武門,這是正式的出征,當然不能走別的門。而他登上這座以大明太祖年號命名的城門時候,外面的御道上,他的直屬兩個騎兵旅,還有他的警衛旅已經列陣等待,這實際上也是第一個燧發槍旅。
這點時間當然不夠他把全軍完成燧發槍化,實際上就這一個旅。
只不過人數多一些。
四個千人的步兵營,一個炮營加上一個騎兵營,這是未來他的軍隊標準編制,畢竟燧發槍時代和火繩槍時代編制不可能一樣。
至于騎兵旅
這只是騎馬的步兵而已。
楊信不可能這么短時間訓練出足以抗衡遼東鐵騎的騎兵,既然這樣就訓練騎馬步兵好了,正好充當戰場上的快速機動力量,對付那些蒙古弓騎兵。至于各軍所屬騎兵旅,也同樣不是以騎兵戰為主,真正用途只不過是保護步兵陣型的側翼。
畢竟楊信的步兵還是火繩槍和長矛混編的老式步兵。
“你們準備好了嗎?”
登上洪武門的楊都督,帶著一身金燦燦的反光,對著下面列陣的三個旅吼道。
但這只是前鋒。
因為在他身后洪武門內,無數步騎兵列陣等待,從南京啟程趕往鳳陽的兩個軍和直屬隊都在洪武門內,等待著通過這道城門,然后開始他們的征程。
“準備好了!”
下面是整齊的吼聲。
這些全是南京本地軍戶,他們已經進行了超過半年的訓練,絕對的隊列整齊,而且同樣是紅色軍服,但都沒有鎧甲,一支支上刺刀的步槍扛在肩頭,組成明晃晃的刺刀林。這種東西甚至比長矛更有殺氣,畢竟長矛的矛頭其實很小,還沒手掌大,丈八長矛再加一個大的矛頭很難拿動。但這些刺刀長度超過一尺半,一片這樣細長尖刺的叢林,可比一片長矛的叢林看著嚇人。
“那就轉身,向你們的父母妻兒跪別!”
楊信吼道。
所有騎兵下馬,步兵轉身,對著兩旁送別的親人跪倒
“告訴他們,你們會為他們帶來勝利的消息,你們會凱旋而歸,你們會用你們手中的槍,保衛他們剛剛得到的好日子,你們不會讓他們已經得到的幸福再被別人毀掉!”
楊信吼道。
那些士兵混亂的喊聲響起。
而兩旁那些送行的親人在得到允許后立刻涌向他們中間。
“我們不想打仗,我也從沒想過會違抗圣旨,但現在我別無選擇,因為我知道,只要我離開這里,只要這片土地重新回到朝廷手中,我剛剛給你們帶來的一切都會付諸東流。
你們還是過去的軍戶。
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就像那些勛貴的奴仆,甚至連奴仆都不如。
但我承諾過。
我承諾過要讓你們過好日子,我得對得起你們,我得履行承諾,所以我寧可背負著謀反的惡名,冒著滅族的危險,寧可抗旨也要跟你們生死與共。但現在他們還是來了,他們還是要來奪走你們的好日子,那現在我同樣要與你們生死與共,和你們一起用手中武器,保護你們腳下的家園!
哭吧!
盡情的哭!
你們中間肯定會有人戰死沙場,但你們的父母妻兒,你們的子孫后代會以你們為榮,他們會指著你們的墓碑告訴你們的后代。
你們是英雄!
兩百多年前你們的祖先也是這樣告別親人,踏上北伐的征程,他們為你們這些子孫后代,趕走了奴役你們的韃虜。但可惜趕走一批豺狼又來了一批新的豺狼,那么現在你們也要像你們的祖先一樣把這些豺狼趕走。
好日子不是別人賞賜的。
沒有豺狼的家園同樣不是靠豺狼的自己離開。
更不是豺狼跟你們講良心。
豺狼都一樣。
你們得用你們的刺刀,去刺穿它們的心臟,讓它們的血肉變成這片土地的肥料!”
在一片親人送別的哭聲中,楊信的吼聲繼續響著。
下面的哭聲反而紛紛停下了。
一個年輕的士兵毅然起身,推開還在擦眼淚的妻子,然后徑直返回原本的位置,緊接著更多士兵站起身推開送別的親人,回到自己原本列隊的位置。而那些親人也沒人再糾纏,最后向著他們揮手告別,然后退回到路邊,很快所有士兵都和他們的親人分開,一個個陣型迅速重新組成,不過士兵們的精神明顯不一樣了。
楊信滿意地點了點頭。
“出發,把勝利給他們帶回來!”
他揮手吼道。
緊接著他從城墻上縱身躍下,下面那頭大象已經在等待,他那沉重身體準確落在后者三米多高的背上,盡管三百多斤的撞擊力不小,但這頭奔著四噸重是巨獸還是輕易承受,只是昂起長鼻吼了一聲。
緊接著他從象背上拔出那柄鍘刀一樣的巨劍。
“前進!”
他大吼一聲。
巨象立刻邁開沉重的四蹄。
而在他前方,所有士兵在軍官的口令下轉向,步兵在中間,邁著整齊的步伐,伴隨前方鼓聲直奔正陽門正門,騎兵分列兩旁,各自奔向兩旁的券門。
而楊信騎著巨象在步兵后,在他身后是侍衛營。
侍衛營后面是步兵第一軍。
浩浩蕩蕩的隊伍就這樣在兩旁數以百萬計公民的歡呼聲中,開始了前往戰場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