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麗霞看向青木,等著他回答。
青木知道這才是夏家最關心的問題,就算夏文遠相信他,沒有他們家族人同意,他也不可能單獨出門。
“好吧,我用我的生命負責,保證夏老的安全。”青木說。
“笑話!”
夏伯晝是真的有點火了。就算青木說個簡陋的安保方案,比如有警察或者請幾個保安什么的,他也不會生氣,頂多算是沒見過世面,但用命擔保算什么?古惑仔打架,還是地下賭場賭博?
“你的命值幾個錢?憑什么來擔保我父親的安全!”夏伯晝怒道,“年輕人沒見過世面不要緊,以后有的是機會,但不要出來丟人!別動不動就拿命擔保什么,你的命什么也擔保不了!”
“現在隨便一個明星出場身邊都跟著十幾個保鏢,我的環宇國際旗下有兩家娛樂公司,簽約的一線明星就有幾十個,你覺得我父親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娛樂明星?”
青木就問:“那么請問夏……”他一時不知道怎么稱呼夏文遠的大兒子,想了一下,“夏……總吧,請問您出門是怎么保證安全的?”
夏伯晝呵呵一笑,說:“我倒是沒什么,都是底下人安排好的。不過到了我這個身份級別,并不是我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行程至少提前一個月都安排好了,有些都排到半年后了。小王——”
他喊了一嗓子,外面進來一個精神抖擻的小伙子,小跑著來到離他們大約三米遠的距離,一個立定站住了。青木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當過兵的練家子,氣息雖然不如李衛那么沉斂穩重,但也是個高手。
夏伯晝對他說:“你來告訴這位青木先生,我出門的安保是怎么做的。”又交待道,“不用說細節,說個大概就行。”
小王說了聲“是”,就轉向青木,如匯報工作一般說道:“夏董的出行計劃由董助或秘書提交給保安部,保安部會提前安排好出行路線和隨行安保人員,排查所有可能存在的安全隱患,并提示風險等級。安保級別根據出行地、出行目的和風險評估分為三個等級,一級最高。”
夏伯晝說:“你告訴他,按最低的三級標準有什么措施。”
小王說:“按三級標準,在路隨行車三輛,暗中護衛車兩輛;公共場合貼身保鏢配置兩人,長隨保鏢配置八人,外圍安保人員二十四人,地方警察或城市執法維持外圍秩序人員若干。”
夏伯晝揮揮手讓小王下去,然后對青木說:“我雖然是夏家長子,掌管著環宇國際這么大一個集團,福布斯上也有我的名字,但在夏家,比我地位高的人還有好幾個,就是我那個弟弟,安保級別也比我高一點。你現在要把我父親和霞姨接出去,卻不讓任何人跟著,你覺得可能嗎?你還敢說,你用命來擔保我父親的安全這種話嗎?”
青木靜靜地聽完,把煙蒂掐滅在煙缸里,然后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開始踢踏踢踏地在客廳里踱步。
夏伯晝冷冷地看著他,也不怕他玩出什么花樣來。鄔麗霞倒是有些好奇,不知道這個年輕人要怎樣面對夏伯晝的詰難。
她本是信任青木的,但事關老爺子的安全,她也不敢大意。而且,她雖然是夏文遠明媒正娶的夫人,但夏伯晝畢竟是夏文遠的大兒子,和她年紀相當,她進門的時候,夏伯晝都已經成家了。夏伯晝尊敬她,叫她霞姨,那是夏家的家規和教養在,若真是掰起手腕來,她可不會自負地認為這個大兒子會聽自己的話。
青木覺得有錢人家里真是麻煩,難怪胡杏寧愿當警察也不愿當什么千金大小姐,難怪夏筱筱為了進9號實驗室連家都不要了。
錢是個奇怪的東西,它是你通往自由的必需品,沒有它,人就要為稻粱謀,要為五斗米折腰,天天為了吃飯發愁。只有有了錢,人才可以自由,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錢一旦多了,自由忽然就又沒了,而且變得比沒錢的時候還不自由。
皇帝難出深宮,自古如此。上帝早就做好了平衡,你想擁有別人不能有的東西,就要失去大家都擁有的東西。
青木要說服夏伯晝和鄔麗霞,又不能把夏筱筱的事情說出來,可犯了難。在客廳里走了一會兒,他突然停下來回頭問夏伯晝:“你今天來的安保級別是幾級?”
夏伯晝一愣,又把小王喊了進來,讓他回答青木的問題。
小王說:“因為路線熟悉、兩邊都不需要另外的安保措施,所以回吳中老家的安保級別最低,屬于準三級。”
青木問道:“你就直接說帶了多少人吧?”
小王說:“一共四輛車,連我在內十六個人。”
青木對夏伯晝說:“這樣吧,你現在把你的人全部叫進來,就圍在你身邊,如果你覺得不夠,可以讓李衛再多安排幾個人,然后你看看我有沒有資格說剛才那句話。”
夏伯晝當然不會因為一個年輕人隨便一句話,就大動干戈地把手下的保鏢都拉進來,要知道這里是夏文遠養老的私人莊園。
他看著青木不屑地問道:“你想干什么?”
青木說:“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有能力保護夏老的安全。”
夏伯晝說:“說清楚點,這里不是開玩笑的地方。”
鄔麗霞似乎明白了青木的意思,說道:“青木先生是不是想和伯晝帶來的人比試一下?”
夏伯晝冷笑道:“比試的話,總要有個彩頭,怎么比?”
青木說:“彩頭我不懂,你說了算吧。”
夏伯晝說:“彩頭簡單。你也別說我俗,我是個商人,就用錢來做彩頭吧。你要是贏了,我給你一筆錢,這筆錢從我私人口袋里出,不算在夏家的頭上;你要是輸了,就給我滾蛋,從此不要出現在我和我父親面前!”
青木點頭說:“可以。”
夏伯晝笑道:“你也不問問我會出多少錢?”
青木說:“不用,我對錢沒有概念。”
“呵!”夏伯晝搖了搖頭,覺得這個年輕人裝逼過頭了,以為自己姓馬呢!便說:“彩頭有了,還要定規則,不然怎么判斷輸贏?你別指望在規則上投機取巧,我不會吃你那一套的。”
青木說:“不用定規則,輸贏你自己判斷。你說我贏了,我就贏了;你說我輸了,就算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