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奇的日記八
我們繼續向北航行。
海底遺跡的位置在瑪利亞·特里薩礁的北偏東方向,西經150°,北緯30°的地方。那是一個奇怪的坐標,如果把它和地心相連成一條直線,從地球的對面穿出去的話,恰好是尼羅河畔的金字塔群的位置。
難道古埃及人真的在四千年前就已經知道地球是圓的,并且開著船來到了南方群島?或許毛利人就是古埃及人的后裔,那時候這片海還是大陸,反正他們的樣子很接近,很可能是屬于同一個人種。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說得通了,古埃及人的船隊千里迢迢來到地球的另一端,在南方群島的島群間建造了金字塔,之后他們就定居下來,成了南太平洋的土著。分割的島嶼和海上惡劣的環境嚴重阻礙了文明的發展,幾千年以后,他們已經不記得自己的祖先是誰了,而當年他們的祖先建造的宏偉工程也沉入了海底。
關于古埃及人種的爭議很大,也許因為它是最古老的文明,大家都想和他們攀親戚吧,只是誰也說服不了誰。據說關于古埃及的考古證據都集中在歐洲人和阿拉伯人的手里,但只要一說起人種問題,他們就變得諱莫如深。
說到這個問題,拉里夫人氣憤地罵,一群不愿面對現實的懦夫而已!
她說埃及人既不是高加索人,也不是阿拉伯人,更不是黑人。如果是白人的話,那些手里掌握證據的德國佬和法國佬早就將其公之于眾了;如果是阿拉伯人,埃及政府也不會一直秘而不宣,甚至強制設定法令關于法老的基因實驗必須在埃及政府的掌控下進行。為什么不說?因為經濟利益和政治需要。如果世界都知道古埃及文明和他們宣傳的那些狗屁東西沒關系的話,他們就一個子兒也賺不到了!
我問她那古埃及人到底是什么人種?拉里夫人卻不說了,只說豪無證據的猜測不符合科學原則。
這時候,安德森又來插嘴了。他說,就是黃種人啦,你看看那些壁畫就清楚了。古埃及的貴族的皮膚都是黃色或者偏紅色,黑人和白人都是奴隸。再看他們的五官長相,還有那些象形文字,就算不是現在黃種人的祖先,也一定和中國人是親戚。那些專家去搞什么基因鑒定,不去檢測法老的,只弄些平民的東西,當然有主人的,也有奴隸的,所以搞得古埃及人成了四不像。你問問他們木乃伊上提取的基因結果如何?嘿,他們才不會告訴你呢!他們會說,木乃伊很難提取基因,過去的幾百次實驗都失敗了。我的天哪,地底下挖出來的碎骨頭能檢測,保存完好的木乃伊
卻無法檢測,騙鬼呢!就是不想讓世界人知道,他們的祖先是黃種人的奴隸,哈哈!
他說完笑完又扛著魚竿去船尾了,也不管別人什么反應。
安德森每次都能讓我刮目相看。我在想,他會不會就是很多故事里傳說的那種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卻甘于平凡的隱士?有時候我真想問問他從哪兒學來的那么多奇怪的知識,是魚告訴他的嗎?
他的話讓白皮膚的人聽起來很不舒服,而船上一大半都是白種人,包括安德森自己。
拉里夫人對安德森的話不予置評,但看得出來,她不是很反感這樣的觀點,否則以她的脾氣,估計會當場大罵起來。
羅賓斯說我們這次科考如果成功,很可能顛覆人們對古埃及、金字塔以及人類文明的固有認知,甚至會影響現代科學的發展走向。
人們已經忘記了因幽靈島失蹤而帶來的不愉快,畢竟本次科考的主要任務是海底遺跡,而幽靈島只是一個附帶的項目。至于它的失蹤,反正在歷史上不是第一次了,就當作又多了一次神秘事件,等著后人去發現其中的秘密吧。
現在,大家都期待著明天。再過十幾個小時,當太陽從東方的海平線上升起的時候,我們就會到達目的地了。
丘奇的日記九
昨夜的航行非常順利,天還沒完亮的時候,我們就到達了預定目標,GPS定位系統顯示我們在南緯30°和西經150°附近。
灰蒙蒙的天空和大海渾然一色,就像一個幽暗的蛋。每當在夜色中航行的時候,我就會想,我們真的是在海上嗎?難道不是在茫茫宇宙的某個虛空之中游蕩?
我知道再過一會兒,太陽就會像個調皮的孩子那樣從遠方的海平線上偷偷的探出頭來。遠洋船的水手每年要看到幾十次乃至上百次這樣的景象,但我們依然喜歡看。因為那一刻的光輝降臨,能讓我們感受到自己還在人間,能讓我們知道,我們和家人沐浴在同一片天地里。
正當我在猶豫要不要叫醒其他人來一起看日出的時候,我聽到安德森嘹亮的歌聲響起:
雖然我承認這家伙的歌唱得不錯,也很應景,但我必須告訴他,這個時間唱歌會打攪到大家的夢。我剛想出言阻止他的時候,就聽到了凌亂的腳步聲和嘰嘰喳喳的說話聲。
所有人都起來了,但沒人責怪安德森,大家都因接近目的地而興奮得不行。他們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欣賞海上紅日將出的美景,而是涌進船長室來問我,是不是確定到地方了。
我說對對,女士們,先生們,我們到地方了,不過我建議大家先回去多穿幾件衣服,然后好好地看一回日出,今天的天氣不錯,你們會看到讓你們難忘的一刻的。
然而美好的期許落空了,海上突然起了大霧,濃得什么也看不見。
上帝似乎不愿意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現在我們面前,我只好讓大家先去吃早餐。日出是肯定看不成了,只希望早點云開霧散,霧蒙蒙的天氣很容易影響人的心情。
而且,雖說我們到達了指定位置,但地圖上的一個坐標在浩瀚的太平洋上還是很大的一片范圍。前一次發現遺跡的科學家們在海面上做了浮標標記,然而大霧讓我們寸步難行,除非霧散去,否則我們無法找到它。
但直到下午,大霧也沒有散去,反而有越來越濃的跡象。除了安德森怡然自得地在霧中垂釣,其他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失落和不安,大家都覺得這不是什么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