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燒毀,您又怎么證明呢?”蘇蕙蘭越加好奇了,“我在吳中也沒有見到桑樹啊!”
“過去我無法證明,因為我也沒見過那棵桑樹。不過現在,我們可以從另外三個已知圣地的位置來推測。”
“怎么推測?”
“在佩特魯沒說紅胡子家族的故事之前,我從沒有想過埃及的金字塔也是圣地之一,因為時間對應不上。當席爾瓦教授的科考隊測量出海底金字塔和胡夫金字塔的鏡像對稱關系以后,你們最想不通的是什么?”
“最想不通的……自然是4000年前的埃及人怎么來到遙遠的南太平洋,又怎么在海底造出一座一模一樣的金字塔?”
司徒笑了,說:“這就是常規思維,我過去也是這么想的,但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后來我就想,會不會是埃及人先發現了海底的金字塔,然后才模仿它在地面上造了一座呢?我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甚至可能埃及人根本沒來過南太平洋,而只是得到了海底金字塔的圖紙和坐標位置,所以在地心對稱點上造了一座一模一樣的。
而且埃及那幾座金字塔我去過不止一次,沒有發現一點兒精神力場,所以我從來沒把埃及金字塔往覺醒圣地上去想。但現在佩特魯已經證明它就是圣地之一,那么也可能是埃及處于文明中心地帶,遭到了人為的嚴重破壞。然后我比對了一下坐標位置就想明白了,覺醒圣地的坐標位置是有著嚴格的要求的,而且就像青木說的,和地球的磁場有著某種未知的密切關系。”
司徒一邊說,一邊開始用手里的權杖在空中虛點,就好像面前有一個地球儀似的。
“埃及金字塔群在東經30°和北緯30°附近,南太平洋的塔卜群在西經150°和南緯30°附近。海底倒金字塔和胡夫金字塔一正一反,處在地心連線上,呈地心對稱。
這應該不是巧合,那么別的圣地位置是不是有同樣的相互關系呢?
我的出生地在阿根廷貝拉鎮,距離圣菲市三百公里,金礦的位置在貝拉鎮和克雷斯波高官鎮之間,大約在西經60°和南緯30°附近。如果另外兩個圣地當中有一個和它也呈地心對稱的話,那么應該是在東經120°和北緯30°附近。
我沒有查過柳營巷的坐標,現在手上也沒有地圖,但我知道整個三吳地區大概就是在那個位置。三吳地區自古以來就以蠶桑聞名,遍布桑樹,如果以桑林為陣,以桑園為中心,形成一個木之圣地,這樣的推測是不是也很合理?”
蘇蕙蘭想了想,覺得很合理,去看青木,發現青木還在發呆,就連他頭頂的烏鴉也好像雕塑一般不動了。
“那么第五個圣地呢?”
“要推測第五個,還得把這四個地方的坐標再仔細排一遍——”司徒又用權杖虛空點著,“吉薩金字塔在東經30°、北緯30°交叉點;從這個點向東平移90度,正好就是吳中地區所在的東經120°、北緯30°交叉點;繼續東移90度,但轉到南緯30°線上,恰是海底金字塔所在的西經150°、南緯30°交叉點;繼續東移90度,又到了貝拉金礦所在的西經60°、南緯30°交叉點;繼續東移90度,上移回到北緯30°線,又回到了吉薩金字塔。
這四個點之間在經度上兩兩相差90度,兩個在北緯30°線上,兩個在南緯30°線上,四個點連起來正好組成一個正方形,正方形的對角線又剛好穿過地心。這絕不是什么巧合!”
“那這意味著什么呢?”愛麗絲好奇地問道。
蘇蕙蘭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一時又沒想明白。
早已恢復了鎮定的拉里夫人只稍微思索了一會兒就說:“這四個點組成的矩形平面把地球斜切成了兩半,如果把這四個點和北磁極連接起來的話,剛好是一個正四棱錐,也就是一個金字塔形。”
“北磁極?”
“是的,由于地球存在地磁偏角,地磁極連線和自轉軸并不重合。所以南北磁極和南北極點并不在同一位置。磁極的位置一直在發生緩慢的變化,北磁極的位置大致是在西經75°和北緯75°交叉點附近,和斯通先生剛才說的那四個點連接起來的話,剛好是一個正四棱錐的頂點。”拉里夫人耐心地解釋道。
“那么說,第五個圣地的位置在北磁極?”愛麗絲一臉不可思議的興奮,“五個圣地,組成了一個金字塔,塔尖就在北磁極!太神奇了!”
“也可能是南磁極。”司徒說,“能和北磁極連成一個金字塔,自然也能和南磁極連成一個金字塔。而且地磁成因一直沒有合理的科學解釋,包括球磁極倒轉現象,我都懷疑和這個精神力場有關系。當然,如果一定要確定第五個圣地位置的話,北磁極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為什么?”
“因為兩個磁極和地心并不完全對稱,南磁極的位置比北磁極偏高一點。另外,南極大陸的冰蓋形成于2300萬年前,至少500萬年前就已經是現在的規模了,在那里開辟圣地,建立精神力場的難度顯然大于北磁極附近。
當然,圣地不可能建在磁極上,不然早就被發現了。所以我推測,第五處圣地,應該就位于阿拉斯加北部到伊麗莎白女王群島一帶廣闊冰原上。
這樣一來,對應的神圣之杖也就明了了,冰原上的圣地對應的自然是冰之魂,剩下的太平洋塔卜對應的就是風之魂,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島。”
在這些人里,司徒、蘇蕙蘭和拉里夫人都是學者,愛麗絲是夫人的助手,也算得上半個科學家,伊萬、鮑里斯和安德森都是海軍出身,佩特魯是海盜之王,除了還在發呆的青木,人們對地球的地理和經緯度都很熟悉。
大家都在回味司徒的話,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圓滾滾的畫滿了經緯線的地球儀。地球儀轉動著,有一只無形的手在上面點了五個紅點,點和點用虛直線連起來,連成一個正四棱錐。
就在這時,一直在發呆的青木突然醒過來了。他看著司徒問:“你剛才說,影響我們意識的神明一直存在,只是我們不知道是嗎?”
司徒一下子愣住了,其他人也愣住了,心說我們這都說到哪兒了,你才聽到哪兒啊?!
烏鴉也醒轉過來,“咳咳……那個,他是個木頭,比較遲鈍,勿怪勿怪,呱呱!”
青木不理烏鴉,繼續說:“我們一直這么傻不拉幾地呆在這個船艙里,對著一群死了幾百年的干尸,說這些事情,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為什么不到上面的甲板上去說?而做出這么奇怪的事情居然沒有人提出疑問,這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答,心卻都突突地跳起來。
這時候,火把的松脂快要燃盡,火苗比進來時已微弱了許多。
愛麗絲有點害怕地說:“我們到甲板上去吧,火快要滅了!”
司徒指著桌上的紙問拉里夫人:“能不能拿上去?”
夫人說:“通常墓穴里的紙張需要經過特殊的處理才能拿出去,不過這里的環境比墓穴好,這些紙也很結實,但我不敢保證,紙上的字跡在陽光下會不會消失。”
司徒說:“不管那么多了,先拿上去,到了上面再決定接下來怎么做。”
拉里夫人點點頭,把桌上的紙整疊拿了起來。
一行人出了艦長室,沿著過道往回走。
烏鴉在青木的頭頂懶洋洋地轉了個身,突然看到有個黑影從艦長室門口一閃而過。
它剛想呱地叫,火把突然滅了,過道里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眾人的腳步聲噠噠地響,還有被衣服帶起來的風,在過道兩邊的艙門口輕輕地嗚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