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滿堂一臉悲凄,情難自已,目光呆呆遙望遠去的那幾道身影。
就在她一臉呆滯之時,忽然聽到耳旁傳來了李嬸的話語。
聽到李嬸勸慰話語的王滿堂,神情變得更加迷茫起來。
直言相告?
王滿堂聽到這句話語,眉宇之間就開始露出了怯意,心中更擔心將這層最后的窗欞紙捅破之后,朱公子萬一拒絕,自己該如何是好。
就在王滿堂面露猶豫的時候,一旁的李嬸看到自己家小姐這般優柔寡斷,直接上前開口道:
“小姐,那我們就先跟上去看看,尋到那朱公子的落腳之地,日后你是偶遇,還是上門,不都方便了嗎?
省的整日像現在這般傻傻等待下去,再說若是偶遇的多了,沒準事情會有轉機也說不定!”
王滿堂聽到李嬸的話語,迷惘的眼睛忽然動了一下,接著仿若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睛開始變得靈動起來不說,臉上也有喜色開始出現,接著更是快速轉頭看向一旁的李嬸,脆聲說道。
“李嬸,你說的對,我傻等著他來找我干什么?我直接去找他不就是了。
再說如果真的如你所言,也未嘗不是一個辦法。”
說完這句話的王滿堂,神情頓時變得雀躍起來,上前一把抓住李嬸的手腕,拽著她就朝著前方離去的馬車追去。
李嬸被王滿堂這般突然一拽,身體頓時就是一趔趄,慌不迭的穩住身形之后,緊緊跟著王滿堂,朝著前方追去。
此刻的李嬸,其實心里更想說的是讓王滿堂放手,可是當她看到自家小姐臉上那重新浮現的笑顏時,原本都到了嘴邊的話語,還是被她生生忍了下去,在看向王滿堂的目光,更是遍布疼惜。
時值寒冬。
天津衛的街道上,本來就沒有多少人影在走動。
而王滿堂拖著李嬸向前奔跑的舉動,很快就吸引了旁人的注意。
與此同時,在前方護送的馬車前行的谷大用,也得到了手下人的奏報。
“大人,身后有兩人在跟著咱們馬車,已經跟了有段距離了。”
谷大用聽聞此言,眉頭一皺,神情頓時變得冷冽起來,因為害怕讓身后之人察覺,谷大用并未回頭查看,而是對著這個前來奏報的手下吩咐道。
“派人先去城門,調撥一隊官兵過來,以防有變。
至于身后的那兩個人,先別驚動他們,看看他們有什么意圖,順便看看他們還有沒有其他同伙。”
“卑職遵命!”
這個手下得到谷大用的吩咐之后,抱拳躬身轉身離去。
而這邊的谷大用,在看到那個手下離開之后,對著身旁的幾個手下招了招手,頓時馬車四周的護衛開始變得加強了許多。
馬車晃晃蕩蕩,繼續朝著朱厚照在天津衛的府邸奔去。
而谷大用則滿面警惕,直到馬車周圍的防衛都布置妥當之后,谷大用才借的低頭的機會,小心地回身一瞥。
女子?
空蕩蕩的大街上,哪有什么人影,在馬車后面,只有兩個女子在緊緊跟隨著。
這兩個女子,年輕妙齡的蒙著面紗,看那模樣就知是一個手無縛雞之輩。
至于另外一個,斑白頭發,年紀老邁,光是追趕馬車,就已經跑的氣喘吁吁。
谷大用見到這番情景,滿臉愕然的同時,心中更是暗罵那前來奏報的手下。
就這么兩個女子,還至于這般興師動眾,再說你奏報的時候,倒是說清楚啊。
心頭惱怒的谷大用,干脆停了下來,站在街上靜靜等待身后兩女的到來。
而前方護送馬車的手下,下意識的也想停下,谷大用見狀直接揮了揮手,讓幾人先行護送馬車回府就是。
空蕩蕩的街道上。
谷大用帶著兩個手下,駐足站立于街道中央,靜靜等待身后兩女的到來。
王滿堂和李嬸兩人,一直注意著前面馬車的動靜,當看到谷大用站在街道中央,靜靜看向她們時,兩人就已明白,她們的跟蹤行徑,已經被前面的人發現了。
李嬸見到自己和王滿堂的行蹤被人察覺,心中難免有些慌亂,腳步放緩不說,眼神更是充滿了怯意,下意識的就朝著一旁的王滿堂望去。
可是一旁的王滿堂,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不說,腳步也沒有放緩,繼續這般向前奔行著。
李嬸原本還想要提醒幾句,可是一想到自己家小姐連朱公子都認識,又豈會不認識他的手下。
想到這里的李嬸,原本緊張的神情,頓時變的輕松許多,看著還在繼續前行的王滿堂,趕緊快步跟了上去。
沒消片刻。
王滿堂一路奔跑,到了谷大用的身前,因為都算舊識,再加上王滿堂看到谷大用那微微有些不悅的神情后,怕造成誤會的她,干脆直接摘下了面紗,以真容走到了谷大用的身前,盈盈一禮后,對著谷大用輕聲說道。
“民女王滿堂,見過谷管事!”
谷大用原本冷冽的神情,在見到王滿堂露出真容之后,頓時蕩然無存。
王滿堂。
谷大用自是認得,并且這女子對太子殿下的心思,谷大用也是心知肚明。
在看到王滿堂向著自己行禮后,谷大用的第一個反應不是開口問詢。
而是轉身沖著身后離去的馬車望去,當他看到馬車絲毫未停,繼續前行后,心中沒來由的一松,繼而轉頭看向王滿堂的眼神,開始變的分外糾結起來。
王滿堂是何想法,谷大用自是明白,可縱使這王滿堂美貌如花,但是她和太子殿下的身份差距,卻已無異于天壤之別。
王滿堂那想要和朱厚照更進一步的念頭,更無異于癡人說夢,根本就沒有可能。
而且據谷大用所知,太子殿下對于這王滿堂,似乎還真的沒有太多的想法,從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面,到后續美品薈中的種種,谷大用不說全程見證,但是也幾乎未錯過分毫。
所以谷大用在看到來人是王滿堂的時候,才會這般糾結。
難不成要將太子殿下的身份直言相告?以此來打消掉她的念頭。
可是沒得太子殿下的允許,谷大用他一個奴婢,又怎敢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