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一邊朝著園區里面行進,一邊在心里暗暗合計。
這般繼續下去是不行的,拿這個‘令有深意’來糊弄這些東宮講師勞作,一兩還行,可是時間長了,肯定會被這些東宮講師發現端倪。
到時候這些東宮講師書生意氣,直接一紙奏章,將自己告到皇上面前,到了那時候,自己就算是奉旨為之,也百口莫辯了。
所以劉瑾一邊快速向前行進著,一邊在心里慢慢合計,待會見到太子下后,自己該如何提起此事說。
到時候即能將此事圓滿解決,又不讓太子下感覺自己是在推卸責任,兩全其美方好。
可是劉瑾還未走出多遠,就聽見旁的侍從小聲提醒道。
“劉公公,太子下在前面呢。”
正在心中思索如何開口的劉瑾,忽聽得耳邊傳來的動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劉瑾,皺著眉頭朝著那個提醒他的侍從望去。
接著看到侍從那不斷朝著前方示意的眼神,劉瑾這才反應過來。目光前移,接著劉瑾就發現,就在他的眼前,太子下和張侖等人,正慢慢地朝著這邊走來。
見到這一幕的劉瑾,神頓時開始變得諂媚起來,原本直的腰,也開始變得佝僂了許多,接著更是右手一提前擺,邁起小碎步就朝著朱厚照的方向狂奔而去。
“太子下,奴婢接駕來遲。”
到了朱厚照前的劉瑾,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就開始行起禮來。
而這邊的朱厚照,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劉瑾,停下腳步的他,隨意的說道。
“起來吧。”
這邊的劉瑾聽到朱厚照的話語,面露糾結之色,更是在心里暗暗考慮,是不是趁此機會,將那東宮講師的事說出來。
正好此地距離東宮講師勞作的那個大棚也并不太遠,到時候太子下若是能過去露上一面鼓勵幾句的話,那就更能坐實了自己之前跟那些東宮講師所言的話語。
而他劉瑾,也可以徹底從這件事中擺脫出去,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就當劉瑾正在糾結如何開口的時候,這邊的朱厚照抬頭朝著前方看了一眼,之前已經聽張侖說起這劉瑾是來干什么的他,還不待劉瑾開口,就直接對著跪在地上的劉瑾問詢道。
“那些東宮講師,是不是就在這附近?”
正在糾結的劉瑾,聽到朱厚照的問詢,原本還糾結的神色頓時就是一喜,快速抬起頭的他,一臉諂媚的望向朱厚照,快速答道。
“正是正是,他們就在這附近。”
答復完的劉瑾,眼珠更是一轉,輕聲試探著問道。
“下……您是否過去……看看?”
朱厚照聽到劉瑾的話語,面露思索之色,似乎有些猶豫。
而一旁的張侖,看著還跪在地上一臉期盼的劉瑾,稍稍疑惑過后,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接著張侖在考慮了片刻之后,還是決定開口幫劉瑾一把,站立于朱厚照旁的他,輕聲建議道。
“下,這些東宮講師,如今來這天津衛已經一有余,而且他們還拿著圣旨……”
后續的話與張侖并沒有說出來,不過里面的意思已經顯而易見。
而跪在地下的劉瑾,見到張侖替自己說話,神感激的朝著張侖點了點頭,接著就將目光繼續轉回到了朱厚照的上。
而這邊的朱厚照,其實剛才他在知曉了東宮講師就在附近之時,心中就在合計,這講學一事,本就已經在所難免。
自己將他們安排進大棚勞作,一是為了殺殺他們的銳氣,讓他們明白縣官不如現管。
第二個緣由則是真的想讓他們體會體會百姓的疾苦。
當然,朱厚照是不會承認自己主要是因為不愿意學習才這般施為的。
但歸根結底,這些東宮講師,自己不可能一直讓他們這般無休止的勞作下去,奉著皇上旨意前來的他們,那講學的任務,總歸是要完成的。
所以想到這里的朱厚照,干脆拿定主意,對著跪在地上的劉瑾說道。
“起來吧,帶本宮過去看看。”
原本心中忐忑的劉瑾,聽到朱厚照的話語之后,面色頓時變得狂喜起來,慌不迭地從地上爬起來的他,直接轉就在前面開始帶起路來。
朱厚照一邊向前行進,一邊對著劉瑾問詢道。
“那些東宮講師可否聽話,若有偷耍滑之輩的話,你直接趕回京師就是。”
一旁正在指路的劉瑾,聽到朱厚照的話語,面色頓時就是一苦。心中更是暗道,連您的面他們都沒見到就將他們趕回京師,到時候這黑鍋算誰的?
可是劉瑾也只是這般想想而已,他可不敢將內心的真實想法全部說出來,所以神也只是微微一苦之后,很快就恢復過來,接著更是在一旁躬答道。
“這些東宮講師還算聽話,昨翻了一個大棚的土地,今已經開始第二個了。”
說完這句話的劉瑾,忽的想起一人來,眼神微微有些放光的他。望向朱厚照一臉討好地說道。
“下,你猜奴婢在這些東宮講師中看到了誰?”
問出這句話的劉瑾,也沒指望太子下答復于他,所以在問完之后,就自問自答地說道。
“奴婢見到王守仁了。”
劉瑾似乎怕朱厚照忘記這王守仁是何人,所以在說完之后,又趕緊提醒道。
“就是下您在大同碰見的那個兵部主事?”
朱厚照聽到劉瑾的話語。當他聽到王守仁居然也在天津衛的時候,神在詫異過后就是驚喜,他沒想到皇上居然會將王守仁派到這里。
要知道據他聽說,這王守仁因為他那不合群的格,在朝廷中可并不討喜,要不是還有一個為禮部尚書的父親在那兒撐著,這王守仁不知道早就被下放到哪里去了。
所以此刻聽到皇上居然派王守仁來擔任東宮講師,朱厚照感覺詫異之余,心中更是微微有些期盼。
不知道呆會兒見面之時,王守仁發現曾經的朱壽將軍,就是當今的太子下時,該是何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