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之中。
喊殺聲震天。
茍居在東廠周邊的零星百姓。
早就已經被這般喊殺聲嚇得瑟瑟不已。
所有人緊閉房門不說,更是拖家帶口躲到了自以為安全的角落。
一臉驚懼的朝著那緊閉的房門望去,生怕突然沖殺進來一堆人,將他們斬殺殆盡。
所有人都在疑惑,外面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是有叛賊攻進了京師嗎?
要不然那盛名在外的東廠,怎么會有人敢來一捋他的虎須?
眾人驚懼。
眾人疑惑。
眾人更忙于做的。
則是祈禱漫天的神佛。
別管他有用還是沒用,只要能讓他們在這次的災難之中獨善其身就好。
眾人暗暗祈禱。
而在東廠之中,殺戮依舊還在繼續。
不斷有白蓮教眾和東廠之人倒下,可是即便如此,也沒有讓雙方有就此罷手的意思。
無數人前仆后繼,一方是為了守,而另一方則是為了攻,互為敵手的雙方,在這東廠院落之中展開了一場近戰的屠戮。
崔旭帶頭朝著輿圖上蕭敬所在的地方沖去。
可是他這邊才剛剛前進了少許,蜂擁而來的東廠探子就將他們圍的水泄不通,兵器交接的聲音更是充斥于耳。
崔旭一刀砍出。
將一名東廠探子砍翻在地后。
還不待繼續上前進攻,身旁就有其他教眾沖上前去,繼續朝著另一名東廠探子奔去。
而崔旭借著這般空擋,也終于得以沖出時間來掃視一下周圍的情況,可是入目所見的一切,頓時讓他皺起了眉頭。
無他!
雖然他們白蓮教的人手遠超于東廠在此處的駐兵。
但是在這么會功夫過去,對方利用對地形的熟悉,已然將他們慢慢包圍在了一起。
而且一些東廠探子更是手拿弓弩跑到了四周的屋頂上,不斷射出的箭矢,一個個落在了人群之中的白蓮教眾上。
再反觀周圍和東廠探子兵戈相交的那些教眾,反而因為對方擔心誤傷了自己的人手,還相對安全許多。
見到這般情況的崔旭,臉頰微微抽搐了一下之后,當即沖著眾人呼喝道:
“所有人!散開!散開!小心對方的箭矢,只要我們和對方糾纏在一起,他們就不敢胡亂射箭了!”
崔旭厲聲呼喝。
但是他的那點聲音。
在如此情形之下,僅僅也就是被周圍的人聽見罷了。
至于遠在后方或中間的一眾教眾,根本就沒有聽見崔旭的呼喝。
當然。
對于身處中間的那些教眾來說。
他們不是不知道他們所在的危險,可是這又有什么用,每每他們沖上前去,但是在一番交鋒之下,沒過幾息的功夫又會被人推到了后面,一來二去之下,他們就又回到了中間的位置。
此起彼伏終而復始。
一次次在外圍交鋒和中間被箭矢攻擊之中流轉。
他們不是沒想過擴大范圍,爭取讓所有人都和東廠眾人交上手。
可東廠的院落就這么大,東廠一退,勢必就要潰敗,他們不敢退啊!只能拼命不斷阻擋對方來勢洶洶的進攻。
這也就是好在東廠眾人多少也是軍伍出身,身手自不是白蓮教這些教匪可比,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他們堅持了這么久而不露敗績。
崔旭眉頭緊鎖。
站立在人群之中的他。
眼見自己的呼喝不起作用。
臉頰開始變得越發兇戾的他,突然猛吸一口氣,接著大聲呼喝道:
崔旭話語一出。
在其身旁的一眾教眾,神情猛然開始變得振奮起來,所有人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兵器,一邊跟隨著崔旭的話語高聲呼喝道:
一句箴言。
瞬間在東廠之中開始引爆起來。
和之前崔旭的呼喝大多數人沒有聽見不說。
伴隨著崔旭的這句話語出口,所有白蓮教眾就好似打了雞血一般,跟隨著眾人的齊聲呼喝不說,神情也開始變得越發亢奮。
原本還有些萎靡的白蓮教眾氣勢,頓時節節攀升,所有人的眼神開始變得狂熱,臉頰更是出現了一抹不正常的紅色。
突然的異狀。
讓正在激戰焦灼的雙方,漸漸放緩了各自的攻擊。
東廠眾人一臉凝重看著對方的同時,也終于明白了眼前這些人的來路。
白蓮教!
居然是白蓮教!
對于這個神出鬼沒屢剿不盡的教派。
再加上近來中原之地送來的那些白蓮教起事的消息。
讓東廠眾人紛紛一臉凝重不說,看著面前這些一臉亢奮呼喝口號的白蓮教眾,更是如臨大敵。
所有人想不到,這遠在千里之外的白蓮教眾,怎么突然出現在京師,而且還出現在了他們的東廠之中。
難不成白蓮教匪已經攻進京師不成,可是不可能啊!
之前就說他們睡得再死,也應該有所察覺才是。
可是對方就好似突然出現一般。
猛的出現在了東廠的院落之中。
該不會是他們真會有什么邪術吧?要不然這么多次的圍剿,怎么還能讓他們茍延殘喘,越剿越猖獗。
眾人驚駭,眼見對方的氣勢越來越高,東廠眾人的心情,也開始變得越發膽寒起來。
原本是激戰的情形,在對方喊出這般口號之后,開始漸漸停下不說,雙方已然開始變成了對峙的狀態。
而且更為要命的是,東廠這邊居然隱隱開始有了驚懼的意思,以往無往不利兇名在外的東廠探子,眼底深處居然開始有了畏懼的神色。
而就在白蓮教眾的氣勢一時無二的時候,聞聽到他們呼喝的蕭敬,也一臉驚駭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對面頭纏白布,正齊呼口號的白蓮教眾,蕭敬瞳孔猛然一縮之余,也注意到了氣勢漸漸衰弱的東廠眾人。
眼見情形開始朝著不利于東廠這邊的情形發展,蕭敬的神情開始變得越發嚴肅之余,靈光一閃的他,振臂高聲喝道:
“皇恩浩蕩,福壽齊享,掃平叛賊,唯我東廠!”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