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
祈求?
決絕?
六子眼神復雜。
他明白自己不是王小二的對手。
這一點從其展現的體力也好,還是之前雙方不輕易間發生的力氣博弈也罷。
但是這并不能讓六子束手就擒,坐視其對這一老一少行兇。
而另一邊正看向院門所在的王小二,自是也注意到了身旁六子看向自己的目光。
王小二知道他在擔憂什么,可礙于職責所在,他也不能因為意氣用事,就將自己的身份輕易暴露。
要知道。
自己代表的可不僅僅只是自己。
在自己的身后,還有整個前來岳州的東廠小分隊。
一旦自己這邊泄露身份,那整個前來的東廠小分隊也就面臨著暴露的危險。
眼下岳州水患的緣由還沒有查清,不容的絲毫的馬虎大意。
故而。
當王小二看到六子那復雜的眼神后,也就唯有報以苦笑,出言安撫道:
相信我。
六子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這一次的他,比之前明顯要放松了不少。
畢竟。
外面的腳步聲,不出意外就是來自于吳伯。
此時此刻,若是這王小二真的是那些人派出來的話,早就直接沖出門外抓捕吳伯了。
何至于在這里守株待兔?
也正是這一個連王小二都沒有在意的舉動,卻大大減輕了六子對他的戒心。
這一點,是王小二也沒有料到的。
而在兩人說完這句話后。
一道身影也隨即出現在了院門口。
這人見到院落中有人,第一個反應就是要逃跑。
但是這動作來得快,沒的也更快。
吳伯很快反應過來,這里是自己的藏身之所,小少爺還在這里。
而且。
對方既然能在這里靜靜等待,那小少爺多數也
吳伯想到這里,逃跑的動作停下之余,憤怒的目光也隨即朝著院落中的兩人望去。
入目所見。
小少爺正安靜的躺在他們的懷中,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說已經遭遇了毒手。
但辭了怒火攻心的吳伯,下意識的想到后者,額頭青筋乍露的同時,撿起地上的木棍就朝著兩人襲來,嘶吼的話語聲也隨之響起。
我和你們拼了!
另一邊。
因為夜色的緣故。
看不清楚對面來人樣貌的兩人,還在那里瞇眼端詳。
可是哪想到是不是吳伯還沒有看清楚,那道身影就已經掄起棍子朝著他們打了過來。
這突然的變化,讓沒有反應的兩人有些措手不及。
尤其是六子。
本來他還一直防備著身旁的王小二。
可是哪想到剛剛進門的這道身影卻突然動起手來。
六子一邊慌忙護著文生,一邊也從對方的嘶吼中辨識出了來人的身份,當即大聲呼喝道:
吳伯,我是六子!
吳伯,是我啊!你先把棍子放下,我是六子,小六子!
六子一邊抱著文生躲避,一邊急聲呼喝。
而對面的吳伯在聽到六子的話語后,憤怒的神情當即稍減,但看到對方依舊抱著文生不松開后,依舊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用棍子指著六子呼喝道:
把文生放下!
六子聞言,下意識朝著王小二望去。
王小二見狀,知道眼下這局勢對接下來的交談無益,輕輕點了點頭以示同意。
六子得到允許,小心翼翼將熟睡的文生放在了石板上。
可即便這樣,還是讓睡眠中的文生醒了過來。
文生揉著眼睛,慢慢坐了起來,在看清楚來人后,頓時一臉欣喜的招呼道:
吳伯,你回來了!
吳伯見到文生沒事,心中頓時一松,但手中的棍子卻沒有放下的架勢,依舊指著六子和王小二兩人的同時,沖著文生呼喝道:文生,你過來,上吳伯這邊來。
文生不明所以,但還是選擇了聽話。
從石板上爬起來的他,快步跑到了吳伯的身邊。
而吳伯在將文生摟入懷中后,緊張的情緒這才終于放松了許多,目光瞥了一眼王小二后,隨即沖著六子質問道:
六子,他是誰?
還有,你們是怎么找到這來的,又是誰讓你來的?
六子見到吳伯這么大的敵意,心中不禁有些酸楚,還不待他出言回答,被吳伯摟在懷中的文生已經搶先答道:
他是小二叔叔,是六子叔叔的朋友。
文生的突然插嘴,頓時讓現場的氣氛緩和了少許。
可即便這樣,吳伯那舉著的棍子依舊沒有放下的架勢,一旁的六子也不知道此事該如何解釋,索性看向了王小二。
王小二皺眉,想了想上前一步,眼見吳伯一臉緊張的將棍子對向自己這邊后,隨即停了下來,抱拳一禮道:
在下王小二,見過吳伯。
吳伯冷冷盯著王小二,道:
你又是誰?
王小二眉心又是一皺,思量幾息后,緩緩答道:
我是誰不重要,首先說明我對你并沒有惡意。
否則在早早發現你出現的前提下,不可能也不會任由文生跑到你那邊。
其次,我來找你,主要的目的就是想知道,你家老爺可否給你留下了什么東西?
若是有的話,那你我就有繼續交談下去的必要,若是沒有的話,那念在六子的份上,我也可以想辦法護你們周全。
最起碼
王小二看了一眼他們藏身的所在。
終究還是心中一軟,轉過頭來繼續說道:
最起碼保證你們有吃有住,性命無憂。
吳伯皺眉。
對于王小二前面所言,他還是相信的。
之前他就在文生的旁邊,若是他不想讓文生過來,他文生勢必不可能到自己身邊。
而且。
吳伯還記得。
剛才在讓六子放下文生的時候。
六子沒有第一時間照做,反而是看向了這人,直到他點頭后方才照做。
這說明什么?
說明現在六子聽從與他的同時,也在一定意義上說明了對方確實沒有惡意。
要不然,文生這現成的人質,為什么要放過來。
留著在手中要挾自己,豈不是更加痛快?
吳伯想到這里。
一直舉著的棍子終于慢慢放了下來。
但也就僅此而已,在還沒弄清楚對方身份之前,他哪肯放下自己這最后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