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光運在本市最好的醫院對面開了一間專門針對各種病癥制作的營養套餐的飯店。
后來,根據容傾的建議,還加入了藥膳。
還別說,生意很是紅火。
他們不單單做病人的飯,還做醫生和護士的生意。
只要是醫護人員來飯店吃飯,應光運都會給打個八折。
每當別人這些醫護人員問起的時候,應光運都會戲精附體,說自己有個心臟病的女兒需要做手術,但是不認識什么厲害的醫生,只能花大價錢盤了個店面在醫院門口做生意,只是想打聽一點消息,好給他可憐的女兒做手術。
醫護人員的思想覺悟都很高,是以治病救人為己任的,聽到這么感人的故事,頓時拍著胸脯保證下來。
也許是因為可憐父女倆不容易,憐憫心作祟,或者是應光運的廚藝太好,還給他們打了八折,或者是自己身為醫護人員的使命感,或許是這些原因都有一點,醫院大部分的醫護人員都喜歡來應光運店里吃飯,還將飯店推薦給需要的病人,倒是讓應光運賺了個盆滿缽滿。
然而,消息倒是打探了不少,只要是心外科的名醫差不多都給容傾看過了,但是都沒有多少的成功率,手術成功最高不過是30。
容傾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也沒有抱過什么期望,所以一直都是不悲不喜的。
倒是應光運很失落,像是遭受了什么打擊一樣。
容傾還要反過來安慰他:“爸爸,我這個病的成功率本來就偏低,別人也不敢拿我的生命開玩笑,爸爸……”
而且,容傾的血型很特殊。
容傾的血型是熊貓血,遺傳的容建飛。
容建飛之前只是一個小職員,但是因為給一個大人物輸過血,所以才會步步高升的,后來甚至是淪為那個大人物的私人血庫。
容建飛之所以有現在的成就,就是因為他的血型,所以他很愛惜自己的身體,根本就不敢讓自己生病,將自己的血液看的比命還要重。
更別說,容建飛之前進監獄是因為將自己的第二任妻子打流產了,但是他不覺得自己有錯,他將所有的錯誤都推脫到了容傾的身上。
容建飛就算是死,也不可能給容傾輸血的。
雖然父母最好不要給孩子輸血,因為很容易將某些傳染病通過血液傳給孩子,但是容傾的血型實在是太特殊了,應光運打聽了這么久,都沒有找到一個有熊貓血的人。
醫院的血庫里倒是有一點熊貓血的庫存,但是太少了,根本就不能支撐一場完整的手術。
“爸爸知道。”
應光運點了點頭,心里卻在盤算著另外一件事。
容傾今年已經十三歲了,最佳手術年齡是十三歲到十五歲,如果這個期間她不做手術,她怕是很難活過十八歲。
為了她的這個病,應家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
容傾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她的身體越來越差。
她的心臟已經負荷不了現在的身體。
容傾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勉強的。
她活下去,很難很難。
“姐姐,你怎么了?”
十二歲的小少年唇紅齒白,是一個很漂亮的小正太。
“我沒事。”
容傾的神情有些淡漠:“你自己出去玩吧。”
“姐姐你臉色好蒼白,是不是犯病了?”
“沒有。”
容傾否認:“我只是有些冷。”
下一秒,容傾便感覺自己落入一個瘦弱卻很溫暖的懷抱里。
“姐姐,抱抱就不冷了。”
小少年將自己外套的拉鏈拉開,將容傾抱在懷里,用他的身體給她取暖。
容傾有一瞬間的沉迷,但理智還是推開了他。
“我累了,想休息了。”
容傾轉身回了房間。
“姐姐……”
小少年看著容傾的背影,心里突然很難受。
第二天的時候,容傾申請了學校宿舍。
容傾覺得,她要遠離應家。
這樣的話,就算她死掉了,應家人才不會那么難受。
這些年,他們的關系太好了。
“爸爸媽媽,姐姐搬到學校住了,她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男生是不能進女生宿舍的,所以應歡只能找爸爸媽媽。
“什么?”
謝琳娜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你說姐姐搬到學校住了?”
“是啊。”
小少年一臉苦惱:“我進不去女生宿舍,宿管阿姨死活不讓我進去,怎么辦啊?”
謝琳娜當場就掉了眼淚:“老公,你說傾傾這孩子怎么就……”
說到這里,她已經泣不成聲。
應光運安撫著妻子,面色一片沉重。
“媳婦,我想帶傾傾去京城看病。”
應光運現在有了不少錢,但是他卻從內心深處涌出一股無力感和挫敗感。
有那么多的錢有什么用!
還不是照樣救不回他的女兒!
但是,現在的京城入住很困難,他們又沒有京城的戶口,很有可能……會失去現在的一切。
“對,去京城,咱們這里治不好,那就去京城治!”
謝琳娜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底滿是希冀:“你趕緊帶著傾傾去京城治病,快去啊!”
“好,我去找傾傾談一下。”
“傾傾,爸爸想帶你去京城看病。”
容傾聞言,愣怔片刻。
她怎么都沒有想到,應光運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而是打算帶她去京城看病。
她何德何能,有這么好的家人呢?
容傾搖了搖頭,說道:“爸爸不用了,我覺得現在挺好的,不用在我身上浪費錢了。”
她欠應家的已經夠多的了。
“你這孩子,說什么胡話!”
應光運原本是想說容傾幾句的,但是當他對上容傾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心突然就痛了起來:“就當是爸爸求你了,再試最后一次,如果這次不行……”
他像是突然蒼老了十幾歲一般:“如果這次還是不行,爸爸就不折騰了。”
這些年,為了給容傾看病,應光運折騰了不少錢。
不過,也正是因為有容傾在,他才能做出現在的這番事業。
然而,掙再多的錢有什么用,他不是照樣救不回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