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啪——”
連續三桶水潑到自己臉上后,王大春終于痛苦地睜開了眼睛。
只是眼前的一切讓他馬上忘記了生理的痛苦,取而代之的是心理的恐懼。
一支長約一米的利劍正指著自己的脖子!
距離雖然不止0.01公分,但王大春能夠清醒意識到,如果自己不小心動一下脖子,那么下一秒,他將嗝屁。
手持利劍的是一位古裝白衣女子,眼里充滿了勝利的嘚瑟。
“你輸了!”女子得意地沖王大春笑了笑,然后收回利劍。
與此同時,王大春感覺到一股寒冷的劍氣從臉頰掠過。
隨后是山呼海嘯般的起哄。
王大春才意識到,自己身后還有一群人,一群身著粗布麻衣、留著束髻長發的男男女女。
那個拎著水桶朝自己潑水的女人,臉上橫肉綻裂,腰身比水桶還粗。
不看不知道,細看嚇一跳,吃瓜群眾中,男人一個個都還算正常,女人中多一半都跟朝自己潑水的女人別無二致——腰圓似豬。
最可恥的是,這些肥胖的女人居然還都擠在人群最前列,以一種趾高氣揚的姿態藐視著現場的一切。
當然,藐視的焦點是王大春。
“嫁給她!嫁給她!”
雜亂無序的起哄聲終于整齊劃一,王大春完全不知所云。
摸了摸疼痛的頭,王大春抬頭一看,“比武招親”四個燙金大字懸掛在擂臺中央。
如果一定要說有點什么不一樣,那便是四個大字皆是古體寫法,至于哪朝哪代,王大春分辨不出。
唐宋元明清的主要書法漢字體例,王大春還是有些涉獵,只是眼前這一切,還真看不出是什么朝代。
比武招親?!
嫁給他?!
輸了還能娶面前的美女?明眸皓齒,長發飄飄,更重要的是,前凸后翹!
更更重要的是,一點都不胖!和自己身后的這些吃瓜群眾相比,那就是卓爾不群。
王大春揉了揉自己的雙眼,這是拍戲?編劇的腦洞也開太大了吧?比武招親哪有輸了的還能娶到人家姑娘,你這劇本也太褲襠藏雷、手撕鬼子了吧?
還有,自己是主角嗎?不然何德何能,可以娶到如此貌美如花之美女……
只是這布景也太真實了吧?!
何況,為了突出主角,也沒有必要讓這么多的吃瓜群演如此“粗”類拔萃嘛!
做夢?
為什么在自己的夢里,還要被別人用劍指著脖子欺負?那個在電影里欺負王大春的夏洛不是說過嗎,“在我的夢里還能被你欺負了”?
《夏洛特煩惱》看多了,自己在夢里拍續集?!
等等,白衣女子手里拿著一只項圈朝自己走過來,她要干什么?
拍電影的話,這劇本誰寫的?這大庭廣眾,這眾目睽睽,這……好興奮啊……
嘖嘖嘖……不怕到時候過不了審嗎?
做夢的話,再這么下去,王大春真怕自己控制不住,一會兒一不小心畫張地圖,第二天醒來還得洗內褲和床單。
內褲還好,洗床單可是一件麻煩事。王大春決定要克制,他不能背叛自己的正室女友,也不能傷害自己的偏房五姑娘。
只是,白衣女子開口講話了。
“王不二,給!”白衣女子將項圈扔到自己身前。
什么?
項圈是給自己的?給我干嘛?用來栓村頭張大媽家的angela嗎?
還是這個項圈是這個時代的項鏈?白衣女子遞給自己,然后讓自己給她戴上?
女友李言就最喜歡讓自己給她戴項鏈,明明本來可以自己做的事,非要男朋友代勞。
說這叫情趣。
小妞,挺浪漫嘛……王大春想。
等等,我不是叫王大春嗎?怎么被叫做王不二?戲里的名字?
“自己戴!自己戴!”人群的起哄聲馬上從“嫁給她”變成“自己戴”。
這群演素質不差啊,尤其是臺詞功底!
整齊劃一,清澈洪亮!
只是,為什么不讓我給白衣女子戴呢?非要喊白衣女子自己戴?
一定是他們眼紅,吃醋……畢竟我王大春一表人才、能說會道、知書達理、工作光鮮、收入不錯……
咳咳咳……工作光鮮、收入不錯好像在這里不太適合……
所以,這個現場——
一定是拍戲!
一定是拍戲!
一定是拍戲!
堅信的事情說三遍!
“導演!導演!”想著這個鏡頭應該可以結束了,在這么下去,自己能被這群群演惡心死,王大春叫到,“你是不是忘記喊cut了?!”
王大春這一聲吼叫,把白衣女子和圍觀群眾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白家小姐,你剛剛那一腳怕是把王不二腦子踢壞了吧……”
“就是,都開始說胡話了……”
人群中開始議論紛紛。
“王不二,你賴不掉的,”白衣女子說到,“你簽了契文,就要言出必行,休想通過裝瘋賣傻逃脫!”
這不是拍戲?
王大春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
真疼!
腦袋的疼、身體的疼也全都恢復了。
這不是拍戲!
也不是做夢!
這是真事!
我穿越了?
我王大春穿越了?
剛剛因為拒絕答應入贅,且女友李言拒絕給自己生個姓王的二胎!王大春一氣之下就沖出了一片祥和的訂婚宴包間!
在沖出包廂門的那一瞬間,撞上了服務員端在手里的石鍋魚……的石鍋!
王大春以為自己死了……有的人死于背鍋,有的人死于撞鍋!
沒想到居然穿越了!還改名成了父親當初列舉過的眾多名字中最差的那一個!
王不二!
念念不忘,必有回想。這么多年,自己一直想,哪怕是叫王不二也比叫王大春好啊。
王不二,卓爾不群、不二之子。
王大春,王大蠢、王大笨!
尤其是文章同學的《不二神探》火了之后,王大春的這種想法就愈發強烈。只是,媽媽說,大春挺好聽的。爸爸說,聽媽媽的話。
雖然意識到自己穿越了,但王大春仍然無法判斷現場是一個什么情況。所以,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裝無辜。
裝無辜的第一步便是裝深沉,也就是任你們吼破喉嚨,我就是不吭聲。
你們打我啊……
正在這時,一位身著細緞大褂,手拿羽毛扇,捋著胡須的老年男子邁著方步來到王大春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