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周,即使男方入贅,女方也還是要戴蓋頭的。
儀式開始的時候,仆人家丁們都成功看到了王不二真身本尊。
一陣竊竊私語后,他們達成了共識:外表上王不二確實一表人才、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所以,他們認為,小姐到底還是世俗了。放棄了門當戶對,放棄了文韜武略,選擇了美麗的皮囊。至于美麗的皮囊之下是不是還有有趣的靈魂,就不得而知了。
窮是原罪。
白家上下對王不二的評價普遍不高。雖然鐘伯早就下了封口令,不允許大家議論王不二入贅一事。同時,還要求大家至少表面尊敬王不二,只要不過分,所提要求都要第一時間滿足。但王不二到底只是一個鄉下人,擂臺比武也是被小姐一腳飛踹下去,縱然吟誦了一首不錯的詩歌,但白家上下,特別是家仆武丁們,崇尚和敬重的都是武道高人,而非什么文學才子。
不二爹娘雖然上座高堂,但看不見白家小姐的臉,于是猜測白家小姐恐怕已經臉色蒼白,病入膏肓。
加之,白家姑娘身子單薄卻是一眼就能瞧出來的。他們在想,白家姑娘應該是已經快不行了,不然如此殷實的家庭,怎么能把孩子養得這般瘦弱?
不二爹娘默契地對看了一眼,心里滿是不甘和無奈。這場婚禮,對于他們而言,更像是一場葬禮!是他們親手葬送了自己的兒子!
王不二和白潔在眾人矚目下,終于走到了高堂之下。
“吉時已到!”司儀大聲喊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前面王不二都熟悉呀,影視劇里都看過,但接下來的事情,讓他大跌眼鏡!
“送紅繩!”
然后,王不二看到一位熟悉的身影,姜佩遙!
這是要干嘛?
牽紅線?姜佩遙算是他和白潔的月老嗎?好像也算。
是要把紅繩給他和白潔一人一頭嗎?寓意月老牽紅線?!還有點意思啊。王不二心里在想。
“系紅繩!”
然后……然后王不二就看到姜佩遙走到自己面前,把紅繩的一頭系到自己脖子上的項圈上,接著把另一頭塞到白潔手里!
“禮成!牽入洞房!”
王不二沒有聽錯,不是送入洞房,而是牽入洞房!
尼瑪!之前就覺得這個項圈不是什么好東西,感覺和村頭張大媽家angela脖子里的狗圈差不多,結果還真是一個狗圈!
王不二感覺受到了一萬零一點傷害!
這大周,民風也太不淳樸了!你們真把贅婿當狗對待嗎?之前白家上下對我的客氣都裝出來的對不對?!
壞滴很呀……壞滴很……
白潔因為戴著蓋頭,視線不好,說是牽王不二,卻又走不直道,老是碰到夾到歡送的圍觀群眾。
“兄弟,恭喜你!終于嫁出去啦!哈哈哈哈……”說這話的是楊鯤鵬,當然他口里的兄弟不是王不二,而是白潔。
“就是,恭喜你呀,兄弟!這結了婚,以后喝酒劃拳的機會就少了啦!但也要注意身體,懂得節制!哈哈哈哈哈哈……”說這話的是徐心朔。同樣,他口里的兄弟也是白潔。
“嚯……嚯……嚯……”
這是家丁仆人們的起哄!平日里,他們必須尊重白潔,但今天他們既是仆人家丁,也是白家的客人。加上大周本來也有婚鬧的習俗,大家鬧得越兇,對白家小姐的祝福越深。
小姐不能介意,老爺夫人也不會介意。
白潔每撞到路邊群眾,群眾就輕輕推她一把,把她推到王不二身上。接著又是一陣群眾起哄!
從高堂到婚房,不過區區百步距離,但白潔牽著王不二硬是走了半個時辰。所有人都在朝他們起哄,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王不二甚至有幾次感覺到有人故意給他下絆子,幸好他沒有戴蓋頭,不然早摔了!
最后一段,婚房目之所及。王不二實在忍不了了,快走幾步,跑到白潔前面,“牽”著白潔進了婚房!
大周是沒有導盲犬一說的,不然王不二的舉動跟導盲犬簡直毫無二致!
在王不二推門把白潔讓進去,再關上婚房門的那一刻,門外的起哄聲達到了巔峰!
“嚯……嚯嚯……嚯嚯嚯!!!”
“新郎等不了啦!”
“新郎著急啦!!”
王不二一進婚房,第一時間關上門,然后從脖子上取下項圈。
按照風俗,白潔應該坐到床上,然后等王不二去摘掉蓋頭。但白潔完全沒有那情趣,直接一把摘掉蓋頭,一屁股坐到桌子邊!
“累死老娘了!”
王不二以為自己摘掉項圈讓白潔生氣了,所以白潔自己一把摘了蓋頭,沒想到白潔說出的居然是這話!
洞房花燭夜還沒開始呢,你怎么就說累呢?王不二心里腹誹到。
“這婚禮陋習真得改改!”王不二也在桌子邊的椅子坐下來,自顧自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就是,我蓋著蓋頭,路都看不清,讓我牽著你怎么走!”王不二沒有想到白潔的附議居然是自己不好走路,而不是他戴狗圈的事情。
王不二又不好直接點出帶狗圈,因為這樣一來,容易暴露他失憶的事情。
“我以為,這項圈也得取了,跟牽狗一樣……”王不二說到。
然后白潔停止了說話,怒目圓睜,盯著王不二。
“你什么意思?”白潔怒發沖冠。
王不二蒙了!你說戴著蓋頭不好走路,我說系著項圈不太友好,這本質上有什么不一樣嗎?不都是在抨擊婚禮陋習呢?憑什么允許你抨擊,不允許我抨擊!
“沒……沒什么!”剛說完,王不二突然意識到,自己怎么又重復了狗蛋的口頭禪!
“你是不想跟我圓圓滿滿,長長久久?”說著,白潔居然嗚嗚哭起來了。
什么鬼?
圓圓滿滿?就因為項圈是圓的?!
長長久久?就因為紅繩是長的?!
好吧,你們贏了。彪悍的風俗不需要解釋。
可是你哭什么呀!我王不二最不擅長的就是哄女孩子了。
“那什么,小姐,我錯了……”王不二開始賠禮道歉。
“什么小潔,小潔是你喊的嗎?”白潔以為王不二稱呼自己為小潔,那可是父母的愛稱,別人不允許叫的。
叫小姐不行,那叫……王不二心里飛速得回憶著古裝劇里的稱呼。
“夫人,我錯了!”
王不二剛說完,白家就破涕為笑,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這個王不二還挺可愛嘛!!
“以后直接叫我白潔吧,你叫夫人,我容易想起我娘!”白潔算是原諒了王不二。
王不二不敢再亂說什么了。這也給了他一個教訓,一定不要對自己不了解不熟悉的風土人情品頭論足,容易踩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