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殘疾學生，有的缺少胳膊、有的缺少腿，都是和盛棠他們差不多的年紀。
盛棠挺佩服他們的。
生活對他們實在不公平，可他們也在努力學習，希望將來可以通過自己的一技之長謀生，非常難得。
蔣寶初卻把臉偷偷埋了下去。
盛棠不明所以。
下午的課不用上了，全校都要去禮堂，觀看演出。
吃了飯，蔣寶初去后臺化妝，盛棠和其他兩名女生陪同她去。
快要畫好了，她拉住盛棠的手，對另外的同學道：“你們先去前面坐吧，盛棠陪我就可以了。”
節目不夠，還有個合唱的節目在前面，蔣寶初要被拉去湊數。
她一直不讓盛棠走。
她挺不安的樣子，盛棠心里也為她擔心，留了下來。
“沒事的。”盛棠輕輕拍她的肩膀，“很快就結束了。”
合唱的是第四個節目，蔣寶初的獨唱是第八個節目，都在前面。
時間很快過去了。
下午兩點，演出正式開始。
大禮堂能容納全校師生還綽綽有余，此刻也能瞧見一點空曠。
第一個節目是歌舞，表演得像模像樣。惠世高中的孩子們，一半是富二代，從小在才藝上學得比普通家庭的孩子多。
轉眼到了第四個節目。
蔣寶初去了。
然而，第四個節目結束，盛棠卻沒有看到她回來。
“瞧見蔣寶初了嗎？”她拉住一位女生問，因為她之前瞧見這位同學走在蔣寶初后面。
“她好像往廁所那邊跑了。”
盛棠道謝，趕緊追過去。
遠遠的，她就聽到撕心裂肺的嘔吐聲。
盛棠急忙推門，只見蔣寶初趴在洗手臺上，吐得昏天黑地。
“你沒事吧？”盛棠嚇了一跳。
蔣寶初吐得毫無力氣。
盛棠一扶她，才驚覺她后背全部汗濕了。
蔣寶初吐了半晌，沒得再吐了，才稍微好轉。
把穢物沖走，盛棠扶她到旁邊的水池，放水給她，讓她自己用手接了漱口。
蔣寶初整個人都軟了。
廁所對面是休息室，盛棠攙扶她過去，拿出餐巾紙擦掉她臉上的水，也發現她的妝容有點花了。
“你等等，我給你倒杯水。”盛棠道。
不遠處的禮堂，傳來了歡笑聲，新的節目正在表演。
蔣寶初喝了兩口水，全身發軟。
盛棠這個時候，反而不問東問西了，她只是輕輕握住蔣寶初微微發顫的手。
“盛棠，我跟你說個秘密。”蔣寶初道，“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告訴任何人。”
盛棠點頭：“我不會說的。”
“我......我小時候被人綁架過，當時那個人他沒有左手。他把他的斷手戳進我嘴巴里大笑。”蔣寶初痛苦捂住了臉，“我害怕......我看到沒有手的人就......”
她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
社會有很多規則。
一個正常的人，如果去歧視殘疾人，是非常不道德的。
蔣寶初恐懼殘疾人，就好像普通人的其他恐懼癥一樣嚴重。
顧世霆一遇到黑暗就會發作。
但是，顧世霆的病能說，蔣寶初的卻不敢對外人言。她這個人交際廣，也就意味著，她很在乎旁人對她的評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