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盛棠。
她在警告他，卻又給了他一條生路。
不足一克，判刑會輕很多，他家有律師，也許幾番周轉，只會給他判幾個月，然后交一點罰金。
幾個月而已，他能接受，比幾年要好太多了。
韓曉正定定看著，心里五味雜陳，突然之間他意識到，他真不是個東西，他壞透了。
他為什么會這么壞？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大哭了起來，這一刻不再是害怕和委屈，內心深處，有幾乎不可察覺的一點暖流。
這點暖流，浸濕了他的眼睛。
盛棠，那個死胖子，她憑什么要這樣保存一份善意？
她應該以牙還牙的，她那個圣母婊！
她要是真全部還了回來，韓曉正此刻絕不會有這么復雜的心情。
他寧愿活在恨里，也不想活在內疚里。
“不是我......”他哽咽著說。
后來，他爸爸請了最好的刑事律師過來。
學校里也鬧翻了天。
這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只要一個學生知道，整個學校都知道了。
韓曉正藏毒的事，很快人盡皆知。
“......他家里認識法官，可能會多罰一點錢，拘留個十五天就出來了。”顧世霆說起這件事，仍是不太甘心，覺得盛棠的反擊太弱。
“我沒想把他弄到牢里去坐幾年。”
“可是他想讓你去！”顧世霆道，“棠棠，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盛棠笑了下：“我考慮到他剛剛滿十八歲，還是個孩子，所以才想小小懲罰他一下。他若是個大人，我肯定不會輕饒他。”
“不要對人這樣心軟。”顧世霆道。
盛棠無所謂。
經過了這件事，盛棠這天沒有去顧世霆家練習鞭子，而是直接回了家。
她很想見見自己的父母和外婆、弟弟，想要家庭的溫暖。
“......聽說你們學校有男生藏毒，是真的嗎？”爸爸問盛棠。
盛棠點頭：“是有這么回事。”
“怎么管得這么嚴，還會出事？”爸爸蹙眉，“惠世還是別呆了。”
“估計也是初犯吧，他自己沒有吸。”盛棠說，“不是什么大事。惠世還是挺好的。”
媽媽給盛棠舀湯：“不是你們班的就好，咱們不摻和。那些學生怎樣，是他們自己的事。”
外婆也道：“對，棠棠在學校要好好念書。”
盛棠看著一家人，心里很暖。
她突然意識到，要不是她那么敏感，要不是她認識宋辰，能讓宋辰半夜帶著她去教室，現在遭殃的人就是她。
她如果進了派出所，這些疼愛她的家人，該是怎樣的心慌和焦慮？
他們一定會被逼瘋的。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殘忍。
盛棠默默喝湯，心想：“不能再這樣了，最后一次了。以后，真的要以德報徳，以直報怨。”
她無謂的善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給她帶過來危機。
也許，韓曉正出來之后，還會找她的麻煩吧？
接下來幾天，盛棠依舊每天上課、去顧家練習鞭子。
十天之后，她和顧世霆都學會了，能指哪打哪；這十天，她在顧世霆指導下健身，又瘦了三斤。
她的身體有了很明顯的改變，校服褲子已經大到不能再穿了。
她跟父母道：“我要重新買校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