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與顧世霆簡單聊了幾句，哄好了他。
顧世霆開心下樓時，想起他媽媽說：“棠棠又哄好你了？”
臉上頓時有些不自在。
樓下的顧夫人和顧老爺，陪著孫醫生有說有笑，完全沒有因為兒子的崩潰而愁眉不展。
十年了，他們兩口子再壞的情況都想過了，已經安然接受現實。
見顧世霆臉上像鋪了層柔光，好心情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老兩口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的內心想法：“任務完成了。”
做父母的，把孩子培養到了成家立業，就算徹底完成了任務。
現在，盛棠能掌控顧世霆的喜怒哀樂，對于顧家老兩口而言，這兒子就算交出去了。
以后，他就是盛棠的了。
真是無事一身輕。
心比太平洋還大的顧家兩口子，含笑看著兒子：“考慮得如何？”
顧世霆道：“第二種吧。”
孫醫生道：“保守治療也有它的好處，阿霆和棠棠都還年輕，你們往后的路很長。一輩子，總能慢慢痊愈，不急一時。”
顧世霆聽到了“一輩子”三個字，心里徜徉著暖流。
今天怎么誰說話都如此中聽？
當天下午，顧家傭人準備好了地下室一間房。
房間比較寬大，有床有桌椅，一套很柔軟的沙發，特別明亮的燈。
床頭柜子上，一盞小小夜燈，散發出柔和的光。
孫醫生過來瞧了，對盛棠和顧家夫妻說：“從這周開始，七天一個療程。第一天三十分鐘，每天加五分鐘；七天之后休息一天，再從頭開始。”
眾人點頭。
孫醫生又說：“如果出現昏迷，趕緊就醫，醫務人員要隨時準備。”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當天下午，私人醫生帶著幾名護士，以及醫療器械，到了顧家別墅。
安頓好了之后，盛棠和顧世霆進了小房間。
顧世霆坐在沙發里，很明顯有點緊張。
尚未關燈，盛棠笑道：“我給你唱歌，行不行？唱《棉花糖》，一邊唱，一邊把燈關了。”
顧世霆點頭。
盛棠起了個頭。
待她唱到了“你就是我心中的棉花糖”時，大燈熄滅。
屋子里陡然一暗，小夜燈的光還不能及時充盈眼球，顧世霆渾身緊繃。
盛棠的聲音還在耳邊：“甜蜜的夢想，彼此牽起的雙手，誰都不要放.......”
就在此時，盛棠牽住了他的手。
她掌心柔軟又溫暖，顧世霆渾身一個激靈。
牽手的瞬間，盛棠發現，他手掌已經汗涔涔的。
她一直在唱歌。
可身邊顧世霆的呼吸，卻急促。
他的掌心在冒汗，額頭也涌出大顆大顆的汗珠，盛棠握著他的手，只感覺他肌膚的溫度越來越涼。
她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反反復復的歌唱。
屋子里充滿了她的聲音，那樣真切。
顧世霆在陡然的黑暗里，身子不有控制般出汗，耳邊嗡嗡的響，眼前也有些模糊。
而后，他感覺心律稍微平穩了些，但相對平時而言，還是很快。
再后來，大燈突然開了。
醫生進來，盛棠松開了手。
他堅持了十二分鐘，手掌變得一片冰冷，全是冷汗，盛棠覺得不太好了，趕緊開燈叫醫生。
他這次沒有休克。
休息了半個小時，他差不多能恢復了。
“很厲害，十二分鐘呢！”盛棠趴在他床邊笑，“明天堅持二十分鐘，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