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風越發大了，漫天的黃沙更有意境。
最終，這條戲還是過了。
導演喊停的時候，錢哲林后背都濕透了。
他跟自己的助理說：“我感覺顧總的目光能殺人。”
“不是你感覺，顧總的目光的確能殺人。”助理告訴他，“怎么回事啊錢哥，你今天狀態太差了。”
“我緊張。”錢哲林道。
還好，盛棠沒什么不滿，還一直鼓勵他。要是她也露出不耐煩，錢哲林今天肯定拍不完這條。
他回去換衣裳。
沒有水可以洗澡，錢哲林身上粘得難受，卻不好表示什么。
晚夕，風慢慢停了，但是風沙仍是很大。
廚師讓大家都在自己的帳篷里吃干糧。
盛棠拿出了愛愛給她做好的水煮雞肉和青菜，又給顧家淮泡了一盒方便面。
“隨便吃一點，這邊的條件是挺艱苦的。”盛棠道。
顧家淮接了過來。
盛棠吃飯的時候，表情很平靜。
顧家淮略有所思。
他突然開口：“錢哲林的表現，一直都這么糟糕嗎？”
盛棠抬眸：“不，他表現挺好的。可能是今天心理壓力大。”
“有什么壓力？”
“他不太習慣吻戲。”盛棠說，“在他心里，我算是他的老板，而你是他真正的老板，我又是你的女友。你算一下，就知道壓力有多大了。”
“你好像不介意。”
盛棠眨了眨眼：“介意什么？”
“吻戲！”
顧家淮把這兩個字咬得有點重。
盛棠好無語。
天哪，她是專業的演員啊，別說這種程度的吻戲，哪怕是再激烈的，她也可以毫無心理負擔。
她甚至不會為它動一下情緒。
以前顧世霆親吻她，她也沒什么感覺，大概就是拍吻戲的心理狀態。
直到后來……
“你可以認為，我這是敬業。”盛棠笑了笑，“你怎么回事？”
她話音剛落，顧家淮突然湊到了她身邊。
他的呼吸，幾乎就在她的臉側。
盛棠看著他的眼睛，一瞬間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卻又不是很確定。
他要吻她嗎？
他們倆簽訂合約已經四年了，按說這樣的親密，早就應該發生過，顧家淮卻一直沒有。
所以，她是要吃她演戲的醋？
她靜靜看著他。
顧家淮微微闔眼，身子略微前傾，吻住了她的唇。
盛棠：“……”
他的唇很干燥，沙漠的天氣讓他不適應。他沒有深吻，和演戲時候的錢哲林一樣，只是把唇瓣貼在她的唇上。
這都不算一個正常的吻。
和西方的見面禮差不多。
然而，他卻久久沒有挪開，過程持續了至少三十秒，他才后退。
盛棠仍看著他。
顧家淮卻不和她對視，轉過身去，開始吃他的方便面。
面半軟不硬，應該不算很好吃，顧家淮卻嘗到了香甜。
很軟、很柔。
他狼吞虎咽吃了好幾口，心情才慢慢平復。
“原來，我沒有心理疾病，與人接吻并不會讓我惡心。”他慢騰騰的想。
他只是討厭和楊明明接吻，甚至起了生理性的惡心感。
在貼上盛棠唇的三十秒里，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加深這個吻。
他是很想的。
可最終，他放棄了這個念頭。他覺得那樣的自己，有點猥瑣。
他不愿意在盛棠面前露出自己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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