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抒腳步一頓,停在原地。
紀楠見此,轉身沉著臉看著秦緣,“太太,公主今天忙了一天了,很累。”
秦緣卻是看向墨抒,自顧道:“她跟我說了一些話。”
紀楠面上更加不滿,可正要說話,就聽見了墨抒道:“到我書房來吧。”
紀楠嗔怪看了秦緣一眼,也很快跟上了墨抒的腳步。
到了書房,紀楠輕聲問:“我讓人給您先備水。”
“嗯。”
紀楠這才退了出去。
秦緣坐在墨抒的對面,看著墨抒,道:“你跟你媽媽真的很像,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
墨抒今天實在是累了,聽到這種廢話有些不耐,“我媽臨死之前,應該不是跟你說這種話吧?”
“也是一樣的沒耐性,”秦緣忽然又笑了一下,“不過你的脾氣比她好多了,她那天來找我的時候,是直接讓保鏢把我按在地上的。”
墨抒眼皮一跳。
其實,沙綾在她的記憶里印象已經十分模糊。
唯一記得的就是,她經常會帶她去玩,教她插花,教她畫畫,對她非常非常地溫柔。
秦緣繼續道:“她把我帶到了一個底下倉庫,打掉了我的孩子。”
墨抒靠在沙發上,眉峰微微蹙起,清亮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帶著審視,“那個時候你懷著孕?”
她的目光很有侵略性,秦緣仿佛感覺自己在面對第二個沙綾,重重點了點頭,聲音也忍不住有些顫,“她告訴我,她可以安排我嫁給墨劍郜,但是永遠,不能生下姓墨的孩子。”
秦緣的眼淚潸然而下,“她告訴我,她在來找我之前,已經連續給墨劍郜下了好幾次毒,那種毒性不會對生命造成威脅,但是會讓他一輩子都生不出孩子來。”
墨抒心下微驚,可卻并不意外沙綾會做出這種事情。
墨家偌大的基業,以墨劍郜的能耐是沒有能力繼承的,那么這個天大的財富,只能落到他的孩子頭上。
倘若秦緣的孩子順利出生,萬一還是個男孩,那么現在順理成章繼承家業的,就輪不到她了。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想要將這一切留給自己的女兒,沙綾這樣做,手段固然是過分殘忍極端了些,可從她的角度看,也無可厚非。
墨抒的心隱隱做疼。
原來那個時候的沙綾,早就有計謀地想要自殺,而不是像墨劍郜認為地意氣用事,想逼他回家。
說不定那還是媽媽對墨劍郜最后的期盼,如果他那個生活回家了,會不會……
秦緣看見墨抒黯然的目光,哽聲繼續道:“這件事情,沙綾讓我告訴你爸爸,她想讓他恨她,一輩子提到她就咬牙切齒,永遠把她記住。但是我沒有,我沒有告訴他一個字,他甚至根本不知道我的孩子不是自然流產,而是被你媽媽用棒球棒打落的,也根本不知道,他后面一直無法生育不是因為縱情聲色,而是因為他的原配給他下了毒!”
墨抒抬眼,定眸落在她滿是淚痕的臉上。
秦緣哭著道:“那個時候你才五歲,如果把這些告訴他,他一定會遷怒你,到時候,你不會有好日子過,所以我一個字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