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抒的聲音有點大,不光是墨抒平時最貼身的紀楠,就連家里的傭人都清楚感受到了墨抒的怒氣。
墨劍郜被她這樣銳利的話,給生生刺得臉色略微發白。
誰都可以去喜歡沙綾的替身。
只有他,一點資格都沒有。
可是,沙綾是他害死的嗎?
并不是的。
他從來都沒有想要害死過沙綾的意思,是沙綾自己想不開,是沙綾試圖用自己的死亡來拴住他,這能夠怪他嗎?
這么多年來,墨劍郜也懺悔過、委屈過、痛苦過,都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想要怎么樣?
墨劍郜看著墨抒那氣怒的模樣,忍不住道:“事情也都過了這么長時間了,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終歸都是要向前看的,糾結這些已經過去的事情,有什么意義么?現在沙綾都死了這么多年了,難道,你想要讓我一輩子都活在沙綾的陰霾之中才甘心嗎?”
墨抒呼吸更重了幾分,“你……”
“沙綾的死跟我能有什么關系,納蘭驟的死完全就是因為她自己蠢,這能怪我嗎?”墨劍郜理直氣壯大吼,“是,明雨的確是像沙綾,但是她是正兒八經的法國混血,跟沙綾一點點關系都沒有!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也沒有將她當成過替身,沙綾是沙綾,她是她,根本不是一樣的人,不可以相提并論!”
墨抒紅了眼,抬手又是一個杯子摔過來,怒聲道:“你給我滾!”
“我說的可全部都是事實,沒有一個字是有錯的,一直以來放不下沙綾已經死了的人本來就只有你一個,你恨我恨了這么多年,也應該夠了吧?”墨劍郜咬牙,瞪著墨抒,“她橫在我們父女中間這么多年,已經當了太多年的絆腳石了,這么多年我們之間所有的矛盾都是因為她才會有的,你難道真的要為了一個死人,跟我一個活人一輩子犟到底嗎,我可是你的親生爸爸!”
墨抒氣得發抖,尖聲道:“我沒有你這樣的爸爸,你不配提沙綾,你給我滾!滾!”
小腹一陣劇痛,墨抒的臉白了下來,手掌捂住肚子,腳下一個趔趄。
紀楠驚呼出聲:“公主!”
墨抒額頭上冷汗涮涮而下,面色蒼白如紙。
墨劍郜心里一個咯噔,“你沒事吧?”
墨抒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紀楠慌忙之中理智尚存,哽聲道:“紀刃,你去開車,紀云,去叫吳老先生,紀飚,通知聿少!”
“是!”
墨劍郜再傻也知道此時墨抒狀況不對,立即上前去,可還沒有接近,就被墨抒的手揮開。
墨抒咬著牙,擠出一個字:“滾。”
墨劍郜僵在了原地,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吳老先生還沒趕來,紀楠就看見墨抒的羊水破了,急得差點哭了,連聲道:“堅持住,堅持住,聿少快回來了……”
墨抒疼得走不動路,聽到紀楠哽咽的顫音,伸手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別怕……提前一點生而已,不會……有事的。”
就是這突然間,真是太他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