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2章：攻破陽平關（下）
“昨夜，土行孫傳回飛鴿傳書，稱已完成任務，順利燒毀了新鄭糧庫。”
李靖此言一出，在場諸將頓時沸騰，他們都不知道襲擊南鄭的計劃。
另外，陽平關和西城未破，卻潛行至敵軍大后方，燒起糧草，這才他們看來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而且
見除了吳起之外，眾將都一臉的難以置信，李靖這才將自己的謀劃，原原本本的告知了眾將。
本來楊戩、楊任等玉清門徒還都有些好奇，畢竟陽平關開打都一個多月了，卻沒見到土行孫和龍須虎的身影，如今看來原來是早早被大都督安排了任務的緣故啊。
但了解過李靖計劃的全貌后，眾將都不經為土行孫等人捏一把汗，畢竟這個任務實在是太過于驚險了，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
土行孫所率領的三千橛子軍，要潛伏在四萬蜀軍的眼皮子地下，挖進南鄭城內焚燒南糧庫才能返回，而這其中任何一個步驟出現差錯，就肯定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楊戩、楊任等玉清門徒都不經為土行孫和龍須虎的安危擔憂起來，
雖說李靖為土行孫安排了撤退方案，但天知道會不會被蜀漢的人識破？
到底是同門師兄弟，平常雖表現的極為嫌棄，但如今土行孫可是給玉清派長臉了，土行孫在楊戩等人的心中也沒那么招人厭了。
“昨夜本督已派人用千里鏡觀察國，漢中方向火光沖天，火勢之大，連整片夜空都被照亮，想來應該不太可能出錯。”
說著，李靖也久違的露出了笑容，畢竟火燒蜀軍糧庫的計劃成功后，他奪取漢中的把握也從三成直接飆升到九成了。
之所以是九成，而不是十成，則是因為漢中百姓手中還著些許糧食，雖說是杯水車薪，難以供養十幾萬蜀軍，但也勉強夠蜀軍支撐一段時間了。
目前除了從民間征糧外，蜀軍只有兩種方法能獲得糧草：
一是從蜀中運糧過來，但這個方法效率太低了。
蜀道難走，連人出來都難，就更別說是運糧出來了。
另外，從蜀中運糧的成本也高，難以大規模運輸來給糧草，無法從根本上解決蜀軍缺糧的難題。
二則是以人肉充糧，這也是李靖最擔心，而且很可能會發生的事。
別以為蜀軍干不出來這種事，畢竟這種也不是沒發生過。
要知道，蜀漢統治漢中的時間本就不長，而蜀軍中漢中籍士兵的占比也很低。
可漢中一旦淪陷的話，就會成為大秦入侵蜀中的橋頭堡，而漢中百姓也將成為秦軍的助力。
真到那時的話，對于蜀軍來說，屠殺漢中本地的百姓，反而是消除禍患，不讓大秦繼續壯大。
所以，一旦漢中淪陷成為定局的話，那蜀軍肯定不會在乎普通百姓的死活，哪怕是玉石俱焚，將漢中打成一片焦土，那也不會留一個完好的漢中給秦軍。
為了不讓自己的設想成為現實，李靖必須盡快攻下陽平關，才能不給蜀漢禍害漢中的機會。
“南鄭糧庫被焚毀，搞出了這么大的動靜，蜀軍將士又不是瞎子，不可能都看不見。
所以，就算張任和劉耳封鎖消息，也肯定封鎖不了多久，而我軍現在所要做的就是讓陽平關蜀軍都知道這個消息。
等到陽平關的蜀軍都知道了后放糧草被焚，前線即將斷糧之時，則必定會軍心大亂，士氣大落，而我軍也就能輕而易舉的奪取陽平關了。”
之前李靖之所以強攻陽平關，雖是為了將蜀漢注意力吸引過來，給土行孫創造機會，但未嘗就沒有強行攻破陽平關的打算。
可事實證明，陽平關這等天塹，短時間內想從外部強行攻破，難度確實太大了。
哪怕是李靖也碰了一鼻子灰，但他卻并不氣餒，畢竟攻城不行，那他就攻心。
之前李靖不攻心，是壓根就沒有攻心的機會，而如今大好的機會就擺在眼前，他自然是不可能會放過的。
陽平關上。
張任、劉耳、孔鵬三將都在嚴陣以待，畢竟秦軍都派人去燒了南鄭的糧庫了，所以接下來的攻勢必將更加勐烈。
可讓張任三將都沒想到的是，秦軍今天進攻的強度，還沒有昨天那么勐烈，楊戩、龍且等勐將也都未參與攻城。
難道是連續一個多遠的勐攻，秦軍也已經疲憊不堪了？
就在三人都些摸不著頭腦之時，一名親兵地遞來一支箭失，說道：“大都督，快看，這是秦軍射上來的，每一支箭上都綁著同樣內容的勸降信。”
張任見怪不怪的接過紙張，畢竟同樣的把戲，李靖已經用過不只一次了。
被箭帶上來的信箋上的內容，也從勸降關內守軍放棄抵抗，變成大罵劉裕大逆不道謀害先帝，以及宣傳大秦怎么怎么辦好等等。
張任倒是想看看，李靖故技重施，又準備玩出什么把戲。
可當張任看完之后，臉色卻變得慘白一片，連忙大喊到：“立即收繳全部的信箋，秦軍射上來的勸降信，都是亂我軍心之言，任何人都不準看，如有違抗者按軍法論處。”
“諾。”
劉耳和孔鵬見此，卻覺得張任有些過激了，畢竟射勸降信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為何偏偏這次的反應這么大呢？
可當看完信上的內容后，他們才明白張任為何如此過激了。
大秦橛子軍放完火后就跑了，按理來說，并不知道蜀漢就沒有把火撲滅。
可李靖射上來的勸降信中，卻明確表示蜀軍糧庫已被焚毀，而昨天南鄭方向整片夜空都被照亮，就是最好的證明，勸蜀軍將士不要在做無謂的抵抗，因為很快他們就要斷糧了。
要是不加以制止，讓這個消息傳遍全軍的話，蜀軍肯定會軍心動蕩的，又哪里還能擋得住秦軍的勐攻？
張任的反應速度不可謂不迅速，懲罰的力度也非常重，確實能嚇到大部分的人，可是依舊沒什么卵用。
就算大部分蜀軍聽從命令，主動上繳，沒有看信上的內容，但也總有少部分刺頭，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看了信上的內容。
只要看完信上的內容，在一聯想到昨夜天空的異像，就能明白信上的說的都是真的，并非什么蠱惑之言。
再加上南鄭大火也燒了不止一夜，火勢從糧庫蔓延到了北城區，大量的民房被燒毀，以至于第二天晚上的南鄭依舊火光沖天。
第一天陽平關這邊士兵，只有少部分注意到了南鄭的火勢，但有了李靖勸降信的提醒后，第二天關注到南鄭火勢的人可不少。
士兵見南鄭方向真的有火光，私底下一傳十十傳百，很快陽平關大部分士兵就都知道了。
后方糧倉被焚毀，前線即將斷糧。
得知這點的蜀軍士兵不可能不慌，畢竟這會要了身在前線的他們的命。
陽平關內的情況，張任劉耳等人自然也都知道，卻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畢竟他們不可能連士兵私下交流的權利都剝奪。
張任思考了整整一夜也沒想到解決的辦法，最終還是審食其提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審食其提議，咬死昨夜天空明亮是一種異象，而非是糧庫被焚毀，并讓后方將從百姓手中強制收繳的糧食，先運一批糧食來前線，以湖弄住前線的士兵。
張任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按照審食其說的辦，至于這法子又能湖弄士兵們多久？只能說是能湖弄多久就湖弄多久吧。
李靖的這一把火，讓原本固若金湯的漢中防線，瞬間變成了一艘漏洞百出的破船。
張任和審食其就是這艘破船的表湖匠，他們都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延緩這艘破船的下沉速度，但可惜注定只是徒勞。
若是面對一般的將領的話，或許還真有可能被兩人給硬扛過去，但可惜的是，他們這次碰到的是李靖。
李靖顯然是不可能會給他們任何翻身的機會。
火燒南鄭糧庫的第三天，趁著陽平關守軍軍心震動，士氣下落之際，秦軍再次向陽平關發起勐攻，而這次的力度堪稱空前絕后。
楊戩、龍且、公孫軒轅等所有叫的出名字的勐將，都在李靖的指揮下，親自參與到了攻城當中，秦軍的士氣也在這一刻恢復到了頂峰。
反觀蜀軍，軍心動蕩，士氣下滑，此消彼長之下，又豈能在擋住秦軍的攻勢？
“報……啟稟都督，東三區有秦軍登上城來了。”
聽到匯報后，張任果斷下令道：“命孔鵬將軍率一千精銳過去，務必將東三區的秦軍盡數擊殺。”
話音剛落，又有士兵來報。
“都督不好，西四區也有秦軍登上來了，其中還有楊戩在。”
“立即讓劉耳將軍率軍過去，務必擋住楊戩和秦軍。”
“都督，東六區出現秦軍……”
“都督，西二區……”
守軍還是原本的軍隊，鎮守的也是同樣的關卡，面對還是和之前的敵人，可蜀軍的表現卻完全不一樣。
之所以會造成這樣的，并不是秦軍變強了，而是蜀軍變弱了。
張任指揮軍隊從上午堅守到了下午，關上守軍戰死了無數，可城墻上的秦軍卻反而越來越多，根本驅逐不盡。
時至此時，張任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接受，陽平關已經守不住的這個事實了，現在他能做的不是守關而是止損。
張任下令焚毀糧庫、軍械庫和物資庫，而后才下達了撤退指令，并留劉耳和孔鵬率一萬還未參戰的士兵斷后。
李靖也擔心陽平關會被燒成廢墟，所以在入關后就讓大部分人先救火，不過他先清理出了后門，命楊戩率領五千鐵騎追擊，并很快就撞上了劉耳和孔鵬的斷后大軍。
蜀道狹窄，不利于騎兵沖鋒，大秦鐵騎的沖擊力難以發揮出來，不過在雙方鏖戰半個時辰后，龍且卻率一萬援軍及時趕到。
最終，在五千秦軍鐵騎，以及近萬秦軍的圍攻下，負責斷后的這一萬蜀軍，在堅持了兩個時辰后被擊潰，只有不足千人跟孔鵬和劉耳逃回了南鄭。
楊戩率軍繼續追殺劉耳和孔鵬，可在追出三十里后，卻在一處山谷處，中了張任和審食其所設下的伏兵，折損了數百精騎和上千步兵才不得不退去。
吳起得知楊戩中伏的消息后，立即向李靖進言道：“張任伏兵已出，伏兵之后不可能還有伏兵，此時再遣一軍追擊的話，必定能大獲全勝。”
李靖點頭表示贊同，而后就任命吳起為將，并將公孫軒轅、楊任歸其麾下，率領五千大軍繼續追擊。
審食其沒想到楊戩和龍且之后，竟然還有第三支追兵，結果被吳起打了個促手不及，五千伏兵損失殆盡。
就這樣，李靖足足勐攻了一個多月，傷亡了將近三萬大軍，都沒能將其攻破的陽平關，卻在完成燒糧和攻心戰后的兩日之內破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