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0章:樂乘VS郝昭,傅友德歸心
此時,冥河正在趕赴東郡的路上,而對于范蠡和嬴昊的算計,他暫時還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冥河能混魔道等登頂,足可說明他的智慧不低,可就算他身經百戰,見慣了陰謀詭計,也不可能想到戰場上正在打生打死的雙方,竟然會默契的放下成見一起算計他這個老人。
朝堂上的政治斗爭,遠比江湖仇殺復雜百倍,也更加的不講理。
冥河空有智慧,卻不擅長政治,面對這樣多方勢力博弈的復雜形勢,自然很難意識到其中的詭譎,所以也正一步步親自踏進范蠡為他編織的陷阱中。
冥河是半玄強者,冥鐵扇也是宗師,趕路的速度自然是極快的,再加上有范蠡為他們開綠燈,沿途關卡都沒有任何阻攔,所以父女二人僅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從泰山趕到了東郡。
由此也足可見兩人心中的焦急,顯然是怕耽擱久了牛鴻有失,所以才會如此拼命的趕路。
殊不知他們每過一道關卡,守卡的校尉都會通過飛鴿傳書,將消息傳遞給遠在陳留的范蠡,以及東郡的樂毅。
也正是因為范蠡和樂毅,對冥河和冥鐵扇的行蹤了如指掌,才能讓后續的計劃順利推行。
冥河、冥鐵扇父女二人才抵達東郡,就得知了樂乘、牛鴻所部大軍出發不久,就因蹤跡泄露而讓秦軍有了防備。
在秦軍有了防備的情況下,奇襲秦軍糧道的計劃,自然是難以成功了,但就這么返回濮陽,全軍上下又都有些不甘心。
就在這時,牛鴻主動站出,提議大軍可以轉道頓丘,前去截斷李存孝所部的糧道。
牛鴻此言一出,無論是魏將還是明將都紛紛贊同,而樂乘更是直言這是一個天才的想法,于是大秦兵鋒直指頓丘糧道。
得知這計劃是牛鴻主動提出來,冥河氣的胡子都歪了,甚至覺得樂乘就是廢物,否則怎么會覺得這餿主意會是天才想法呢?
要知道,頓丘那邊秦軍的兵力雖不多,可是卻聚集了李存孝、秦牛、余元等眾多猛將,其戰況之激烈哪怕是之前的白馬之戰都要遜色三分。
白馬城之戰,秦軍能夠如此輕易的破城,主要是白起用計故意顯露出破綻,將燕縣魏軍的大部分兵力引去了延津。
沒了燕縣殷紂的牽制和阻礙,去而復返的白起,集中精兵強將,全力猛攻白馬十日,這才拿下了白馬這座重要城市,但也為之付出了戰損將近五千兵力的代價。
在白馬城破前,樂毅就做好了準備,提前進行了突圍,并率殘軍退入濮陽,并以濮陽為基繼續和白起糾纏。
除此之外,樂毅逃離白馬前,不但強行收繳了百姓的口糧,還連帶著全部的府庫一起進行焚燒,只給白起留了一座空城,以及數萬嗷嗷待哺的百姓,以此來給秦軍增加后勤壓力。
也正是樂毅此舉,白起在攻破白馬后,才并未立即進軍濮陽,而是等待后方的糧道跟上來,而這一穩妥之舉也給了樂毅喘息之計。
這也是為何,之后樂毅提出奇襲秦軍糧道,冥河并沒有感到絲毫的原因,畢竟秦軍戰線拉長,后勤壓力增加之后,奇襲糧道確實是一招極為有用的反制手段。
哪怕付出一定的代價,可只要真能摧毀幾次糧道,那對于整體戰局而言也是有利的,只不過白馬城方向秦軍數量眾多,所以奇襲糧道的難度顯然也非常高。
冥河本以為奇襲大軍行蹤敗露后,樂乘會知難而退,返回濮陽,卻沒想到有明將之稱的他,竟會聽牛鴻那個孩子的意見,將大軍帶去了更加危險的頓丘,而且竟還妄想斷李存孝的糧道。
你樂乘手底下才多少兵力啊,斷得了李存孝的糧道嗎?
況且李存孝的糧道要真那么好斷,正在頓丘的牛莫忘會無動于衷嗎?
且不論斷李存孝的糧道能否成功,就算真的成了,也必定會遭到李存孝的反撲,就憑你們那兩三千兵力又能擋得住嗎?
總之,對于牛鴻這個外孫,冥河是越來越失望了。
虧冥河以前還想在兩個外孫之中選一個接班人,但跟葉鼎之相比,牛鴻在能力、心性、眼光等方面都不太行。
這要是真把魔門交給牛鴻的話,恐怕牛鴻前腳才接任,魔門后腳會直接成為大明的一個下屬機構。
冥河在心中打定主意,這次把牛鴻救回去之后,就讓他在泰山閉上幾年關,等中原大戰結束后再放他出來,然后就再也不管他了。
“父親,不好了,鴻兒在頓丘中了遭遇五千秦軍,而他們只有三千兵力啊。”
冥鐵扇跑過來,一臉焦急的說道。
冥河一怔,連忙問道:“按照行軍速度來計算,他們應該才到頓丘不久才對,怎么會這么快就遇到秦軍?還有牛奎人呢?他就看著李存孝出兵而無動于衷嗎?”
“這,女兒也不知他們為何會這么快就遇到秦軍,至于夫君他則被李存孝所牽制,根本無法率軍前去支援。”
“牛奎被李存孝給牽制住了?這么說鴻兒他遇到的并不是李存孝了?”
“沒錯,這次秦軍領軍之將叫郝昭和余化,而且傅友德那個叛將也在其中。”
聽到領軍之將不是李存孝,而是一個無名之輩時,冥河心中反而更加擔心起來。
畢竟李存孝和女婿牛奎是師兄弟,外孫遇到他就算不敵,也起碼不會有生命危險,至于被秦軍抓去當俘虜,這才在冥河看來反而是件好事,可以磨礪一下他的性子。
但如今領軍的人并不是李存孝,而是一個名叫郝昭的小將。
這種年輕氣盛又手握兵權的小將,肯定也都渴望建功立業,所以冥河也不知道郝昭會不會對牛鴻手下留情。
“樂乘所部只有三千兵力,秦軍不但有五千,還有余化和傅友德兩員猛將,而且還是以逸待勞,鴻兒他肯定不是對手。”
“那怎么辦,鴻兒那邊已經開戰了,而咱們這里距離頓丘,最快也要兩個時辰啊。”
“不需要兩個時辰,為父全力趕路的話,要不了一個時辰就能抵達戰場。”
之前趕路冥河并未用全速,畢竟他的速度女兒可跟不上,而且他這個人性格比較高冷,哪怕是親生女兒也不愿意接觸的太親密。
現在外孫那邊都已經開打了,冥河自然也就顧不了那么許多了,背起女兒就全速往頓丘趕去。。
與此同時,頓丘城西二十里外,樂乘所率的三千魏明聯軍,正與郝昭所率的五千秦軍交戰。
秦軍不但占據兵力優勢,而且還是以逸待勞,所以十分輕易就壓制了魏明軍,徹底擊敗對方不過是早晚的事。
牛鴻見此,想要依靠自身武勇逆轉戰局,但秦軍之中不但有余化,還有實力不比他弱的傅友德,只憑牛鴻一人自然是力有不逮。
看著中軍之中,護佑在郝昭身邊的余華,牛鴻雖不解他為何為何和傅友德一起出手,但若是兩人一起出手的話,他這次恐怕真的危險了呀。
“傅友德,你這個叛徒,枉我在你被生擒之后,還在藍玉都督那幫你說情,沒想到你真的如此輕易就叛國投敵,我真的是看錯你了。”
牛鴻紅著眼睛,死死瞪著傅友德,眼中滿是怒火。
一開始牛鴻也不信傅友德背叛,但在之后的多場大戰中,傅友德多次隨李存孝一起出戰。
在戰場上,傅友德多次有機會回國,可他不但沒有返回聯軍這邊,還在戰場上殺了魏明聯軍不少人,這讓牛鴻不得不相信傅友德叛變了。
“牛兄,傅友德并未背叛大明,之前和領軍為敵,只是為了讓李存孝放松警惕,不得已為之罷了。”
傅友德壓低聲音,一臉委屈的解釋道。
他之前隨李存孝參戰時,表面上確實有機會能返回,但每次他有離開的想法時,都會下意識看向不遠處李存孝,而李存孝每次都在一臉戲謔的看著他。
傅友德知道,這是李存孝對他的考驗,李存孝依舊對他有所防備的表現,一旦他真跑的話,則必定會性命不保,所以他只能忍辱負重,并在不得不和曾經的戰友廝殺。
但這次不一樣,李存孝并不在,秦軍這邊只有一個余化,他若是想走的話,單靠余化顯然留不住他。
可這又讓傅友德極為不解,李存孝明明對他一點也不放心,可為何還敢讓他和郝昭一起出戰呢?直到上了戰場后他才算徹底明白了。
傅友德本來準備回歸,并和牛鴻聯手,將功贖罪,但由于他手上沾了太多自己人的血,聯軍那邊經徹底不信任他了。
“好個不得已為之,你覺得我會信嗎?”
牛鴻聞言頓時冷笑起來,說道:“只要你把兵器扔了,我就相信你是不得已而為之。”
聽到牛鴻此言,傅友德頓時沉默了,只是看著雙眼中滿是殺意的牛鴻,再加上對方剛剛招招殺招的狠辣表現,他絲毫不懷疑只要自己扔掉兵器,牛鴻就會立刻揮槍捅死自己。
若是別人的話,傅友德會毫不猶疑的扔掉兵器,但牛鴻這個被寵壞了的大孩子,性格太極端了,他只相信自己相信的,而不是事實啊。
傅友德并不怕死,他也想自證清白,但卻不想死的毫無價值。
看著沉默不語的傅友德,牛鴻臉上冷笑更甚,隨即大罵道:“卑鄙無恥的叛賊,這點小把戲還想騙我,受死吧。”
牛鴻揮動長槍向傅友德攻去,所用招式更是毒辣無比,每招每式都想要置傅友德于死地。
傅友德并不想和牛鴻對手,但牛鴻咄咄逼人,他也不可能引頸待戮,所以只能無奈迎戰,可又沒有殺心,所以在和牛鴻交戰中很快就落入了下風。
兩人糾纏了十個回合后,傅友德身上已經不少幾道槍傷,若不是大秦制式的鎧甲質量夠好的話,他說不定都已經死在牛鴻槍下了。
“啊……”
傅友德顯然還不想死,所以憋屈的怒吼一聲后,全力一槍擊退牛鴻,而后頭也不回的逃回秦軍那邊,他惹不起牛鴻難道還躲不起嘛。
看著傅友德狼狽逃走的背影,牛鴻想要追擊,但卻理智的選擇了放棄,沖其怒吼道:“傅友德,這次就饒你一條狗命,下次在被我遇到,定取你狗頭。”
傅友德聽聞此言,心中簡直宛若刀割,現在他明白李存孝為何敢放他單獨出戰了,因為失去信任的他已經徹底回不去大明了。
郝昭和余化見傅友德逃了回來,余化嘴角閃過一抹冷笑,嘲諷道:“呦,這不是詐降的傅友德將軍嘛,不逃回聯軍怎么回我秦軍來了?”
傅友德聽到此言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詐降在秦軍之中好像都已經是共識,秦軍上下好像全都知道,但都不點破,都像看戲一樣看他會怎么做。
現在秦軍不信任他,聯軍那邊也要殺他,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郝昭知道李存孝想要收服傅友德,怕余化這么嘲諷下去會壞事,于是站出來打圓場道:“余化將軍休得胡言,傅友德乃是真心歸順,可不是什么詐降。”
言罷,郝昭看向傅友德,笑著問道:“是不是啊傅將軍?”
看著郝昭意味深長的眼神,傅友德知道這是郝昭的試探,也是最后一次降秦的機會,若他還像以前一樣的話,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傅友德并不想投降,但走上不歸路的他,已經徹底回不去了,所以除了降秦之外,他好像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罷了。”
傅友德心中嘆息,隨即單膝跪下,正色道:“傅友德自然是真心歸順。”
郝昭一怔,但也看不出真心還是假意,于是笑道:“真心就好,來人,快帶傅友德將軍下去治療。”
“不必了,區區小傷罷了,此戰尚未結束,身為將領又豈能臨陣退縮?”
既然已經決定降秦,傅友德自然就要用行動來證明,就從這一戰讓他和過去徹底分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