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8章:蛻變與傳功,必死的一戰
一個時辰后,冥河收回輸入賈復體內的罡氣。
若是不收回的話,就算是沒有受傷前的賈復都承受不住,就更別說是現在的賈復了。
至于賈復體內,因血氣反噬,其積攢在體內的血氣,也在這半個時辰的治療中,被冥河驅逐了大概三分之一。
冥河雖是半玄級強者,但他也是人,而不是神,不可能在短短一個時辰內,就只好賈復要一年多時間才能恢復的傷勢。
之所以不繼續治療下去,主要還是賈復的身體還沒恢復,若是繼續治療下去的話,冥河擔心賈復會承受不住。
不過只要讓冥河再為賈復治療兩天的話,就能徹底解決賈復體內紊亂的血氣。
療傷結束后,賈復第一時間運功,雖有些艱難,遠不如在冥河罡氣的牽引和保護下那么順暢,但勉強還可以調動體內的功力。
這也恰恰說明了,他體內血氣反噬的情況,經過治療后已經好轉了許多,所以自然是大喜過望,連忙行禮道:“多謝前輩。”
這一刻,賈復才放下了部分戒心,相信冥河對他并沒有惡意,而是真是有急事求助于自己,所以才會以這種不太合適的方式上門來,畢竟不這樣的話他也見不到自己。
“前輩,你剛剛說可以教晚輩《血神經》后篇?不知是真的假的?”賈復一臉那期待的問道。
“這個自然,你拜老夫為師,并幫老夫解決一個難題,別說是《血神經》了,就算是《修羅經》,老夫也可以傳授給你。”冥河淡笑道。
“《修羅經》?”
賈復一愣,他都不知道《血神經》分上下兩部,自然不可能知道《修羅經》,于是連忙問道:“那又是什么功法?”
“你可知《血神經》的來歷?”
“不知。”
見賈復搖頭,冥河當即為他科普了一段過往,讓其簡單了解了《血神經》和《修羅經》的由來。
賈復聽完之后,整個人都驚呆了,他怎么也沒想到《血神經》的來頭會這么大,竟然來自百年前入侵中原的魔祖的《羅睺經》的一部分,他還以為《血神經》只是一門比較特殊的功法呢。
震驚過后,賈復心中更多的還是興奮,因為有完整的血神經在,他就不需要自己去補全了。
他已經受夠了沒日沒夜的苦思冥想,卻依舊難以補全功法的那種痛苦了。
但緊接著賈復又反應過來,既然《血神經》出自魔祖,那眼前的這位老者豈不就是……
“前輩,您不會就是冥河老祖吧?”賈復小心翼翼的問道。
“正是老夫。”
冥河以為賈復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后會害怕,畢竟他的名聲可不太好,卻沒想到賈復反而露出了興奮之色。
“真的?傳說冥河老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光是直接死在他手下的人不下十萬,間接因他而死的人更是不可計數……”
“停停停……”
冥河連忙打斷賈復,因為越說越夸張了,連他自己都覺得離譜。
冥河確實是個大魔頭沒錯,但也不可能沒有理由的亂殺人,更不可能殺十萬人,這是要累死他的節奏啊。
當然,冥河直接殺的人雖沒有這么多,但間接因他而死的人肯定不止十萬,畢竟誰讓他是魔門魁首呢,所有因魔門而死的人,嚴格意義上來說都和他有關系。
“百家的那些名門正派,就是這么污蔑老夫的嗎,這么明顯的謊言你也信?”冥河一臉不屑的說道。
“那你到底殺了有多少人?”
“太多了,而且也沒算過,但大概……”
說到這時,冥河露出思索之色,隨即又道:“幾千人還是有的。”
賈復:“(ˉ▽ ̄~)”
見賈復竟露出失望之色,哪怕是專修血氣之道冥河,也一時間感覺有些血氣上涌。
“小子,你那是什么表情?幾千人難道還算少嗎?”
“前輩,您知不知道,李元霸曾一戰就斬殺了千人,李存孝在函谷關燃燒內力的那一戰更是斬首近兩千。
晚輩雖不如他兩個那么變態,但最多一戰的斬首數,也有達到了八百多人,平均每次作戰斬敵數量也都在百人以上。
所以前輩,幾千人真不算多。”
冥河:“……”
冥河徹底無語了,這到底誰才是魔道啊,還有這一代的年輕人都強的嘛?
但很快冥河就反應了過來,冷哼道:“差點被你給帶歪了,你們殺人大部分都是士兵,而老夫這一路走來,殺的大部分人都是百家的精英,以及大漢的高手,和你們殺的那些士兵能是一回事嗎?”
“額,這倒也是啊。”
賈復訕笑起來,冥河卻不耐煩的問道:“賈復,老夫知道你是世家子弟,但想要學習《血神經》和《修羅經》,就必須要拜師才行。
但拜老夫這個大魔頭為師的話,又會給你的仕途留下污點,你自己好好考慮吧。”
聽到冥河此言,賈復反而笑了起來,一臉說道:“前輩,想必您也看出來了,晚輩也不是什么正經人,相較于仕途,晚輩還是更在乎未來的武道。”
說到這時,賈復收斂笑容,一臉正色道:“前輩,您愿意收晚輩為徒,那是看得起晚輩,晚輩也不排斥加入魔門,但能不能先告訴晚輩,您到底想讓晚輩忙您什么?”
別看賈復表面上不著調,但實際上他心中精明著呢。
連冥河這種級別的高手,都需要求助于自己的事,甚至不惜收自己為徒,并傳下《血神經》和《修羅經》,那能是一般的事嗎?
反正賈復不覺得自己能對冥河起到多大幫助。
冥河本來是準備先忽悠賈復拜師,等拜師之后再告訴他緣由,可是《血神經》和《修羅經》的誘惑下,賈復竟然還能如此的理智,冥河知道不告訴他的話,他是不可能拜自己為師的。
“唉……”
冥河長嘆一口氣,隨即將自己下山帶回牛鴻,卻因一系列的意外而當眾出手,從而撕毀了和大秦之間的約定這件事,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賈復。
賈復聽完之后,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冥河可真是倒霉啊,有這么一個坑爺的外孫,你不死誰死啊。
“這么說來的話,前輩您收晚輩為徒,甚至不惜傳下《血神經》和《修羅經》,只是想利用晚輩和陛下的關系,讓晚輩勸陛下放魔門一馬?”
“不。”
冥河搖了搖頭,隨即目光灼灼的看著賈復,熱切道:“賈復,你是老夫所見到過的,最契合血氣之道的人,無論是不是有求于你,老夫都愿意收你為徒。”
冥河的目光太熱烈,讓賈復都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別過頭去,盡量不去看冥河。
“其實魔門并沒有和大秦為敵的打算,而魔門內部也已經在做,大秦一旦占據中原,就退出中原,撤往西域的決定。
只是魔門家大業大,想要徹底離開,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準備,卻沒想到在此關頭,老夫犯下了這等大錯。
以魔門的實力,或許威脅不到大秦,可一旦魔門被迫參戰的話,必定會有大量中原百姓受到牽連而死。
所以賈復,老夫希望能夠收你為徒,而后你再以老夫徒弟的名義,幫老夫去向秦皇陛下求情。”
冥河一臉誠懇和祈求的說道,他這輩子都沒有這么低姿態過,但為了自救和賈復這個徒弟,他豁出去了。
賈復看著冥河,內心也極為的掙扎,但最終還是搖頭道:“前輩,十分抱歉,晚輩不能拜你為師。”
聽到此言后,冥河頓時如遭雷擊。
雖然早就猜到加氟可能拒絕自己,但真當賈復拒絕時,他的內心依舊感到難以接受,畢竟賈復并不是那種把仕途凌駕于武道之上的人啊。
冥河一臉的自嘲的,隨即苦笑著問道:“能告訴老夫為什么嗎?難道你不想學《血神經》和《修羅經》?”
“不不不。”
賈復連忙擺手,并解釋道:“晚輩當然想學《血神經》和《修羅經》,但這件事已經超出了晚輩的能力范疇,絕不是晚輩出面去勸就能解決的,前輩您太高估了晚輩的作用了。”
“怎么會,你和秦皇是表兄弟,由你出面去勸的話,秦皇怎么也給你這個表哥幾分薄面吧。”
“前輩,那是不了解陛下,晚輩和陛下雖是表兄弟,但同樣也是君臣。
在陛下眼里,國永遠大于家,他是絕不會將個人私事,凌駕于國家大義之上的。
而且您的這件事,涉及到了國家尊嚴,以及帝王顏面,尤其是晚輩能夠擺平。”
賈復一臉的認真,他對自己的認知還是很清醒的,從未因皇親國戚的身份而膨脹。
冥河聽到這話卻露出懷疑之色,說道:“可是老夫怎么聽說,嬴昊曾以身犯險,獨上太行山呢,這可不是大公無私的表現。”
“那前輩應該也知道,在陛下獨上太行山之后,不但收服了太行百萬之眾,十余萬大軍,還得到了張良、孫靈明、龍且等一眾英才的效忠吧。”
聽到賈復這么說,冥河頓時無言以對,心中也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高估了賈復的作用。
“前輩,其實您找晚輩來求情的想法并沒有錯,但想要起作用的話卻要有兩個前提。
一是您在出手前就是晚輩的師傅。
這樣陛下知道您是晚輩的師傅,也定能猜到其中定有隱情,自然也就不會為此震怒了。
二是您在找到晚輩之前,陛下的命令還沒下發出去。
只要命令還沒發出去,再加上晚輩說情的話,這件事才有可能有轉機。
但如今都已經過去這么久了,陛下絕不可能無動于衷,圣旨一下,就算晚輩親自出面勸說,也不可能讓陛下回心轉意的。
前輩若是實在不信的話,晚輩愿意立即手書一封,再通過飛鴿傳書向陛下求情,而且也不需要前輩傳功,但有沒有作用晚輩實在不敢保證。”
賈復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冥河就是不信也不行了,畢竟賈復肯定比他要了解嬴昊。
“難道真的是天亡老夫嗎?”冥河一臉苦澀的說道。
賈復見此心中雖不忍,但還是忍不住吐槽道:不是天要亡你,是你的好外孫牛鴻要亡你啊。
“前輩,其實您想要躲過此劫很簡單,只要您加入大秦戴罪立功,您犯的那點事根本不算什……”
賈復話還沒說完,就老實閉嘴了,因為他看出了冥河的臉色不對。
冥河難道不知道只要他加入大秦,就無論什么樣的罪過能揭過嗎?可是他不愿意啊,否則也不會來求賈復了。
也不知是偏見,還是固執,反正在很多魔門中人的固有思想里,成為朝廷的走狗是一件令人恥笑的事。
冥河都已經這個歲數了,不想晚節不保,而且在他心中自由大于一切,所以他壓根就沒想過加入大秦。
冥河現在基本已經能確定,就算讓賈復出面也無法全嬴昊息怒,但總要試一下,若是連試都不試一試,那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看著奮筆疾書的賈復,冥河苦笑道:“小友,你我有師徒之緣,卻無師徒之份。
罷了,無論你能不能幫到老夫,老夫都會幫你治好血氣反噬,并傳給你《血神經》后篇,但你要前篇和老夫交換。”
賈復聽到此言,自然是大喜過望,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就選擇了交換,畢竟《血神經》后篇對他的作用更大,而且他也不覺得對于冥河這種級別的人物,宗師級別的《血神經》前篇能起多大作用。
冥河雖沒能收賈復為徒,但卻和賈復交換了功法,并留下繼續幫賈復療傷,以及參悟《血神經》前篇。
第二天,冥河為賈復療過傷之后,收到了葉鼎之的飛鴿傳書,并得知了嬴昊已經派派鎮元子、紅云、將臣、嬴勾,這四尊準半玄去攔截鯤鵬和奎剛。
“真是好大的手筆呀。”
冥河苦笑起來,同時心中也清楚,對付自己的人,恐怕再過不久就要到了,而且肯定不止一尊半玄。
“前輩,您現在逃的話,或許還來得及。”
賈復由衷說道,經過兩天的相處,他發現冥河挺對他脾氣的話,若不是已經站在大秦的對立面的話,他是真的愿意拜冥河為師。
冥河聞言卻搖頭道:“逃不掉的,況且老夫還答應過你,幫你治好血氣反噬,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如今還沒做到又豈能半途而廢?”況且老夫也不是臨陣脫逃的人,老夫就在陰安等著,哪也不去。”
賈復聞言,眼中滿是敬意,卻半開玩笑的問道:“前輩,你不會是想劫持晚輩當人質以自保吧?”
此言一出,頓時把冥河給氣了半死。
“你當老夫傻嗎?若是劫持你的話,那性質就徹底變了,除了徹底激怒嬴昊,不會起到任何作用,反而還會把更多的人牽連進來。”
冥河雖不是什么好人,但卻也是重情重義的性情中人,顯然并不想因此而連累自己家人們。
“前輩重情重義,晚輩佩服。”賈復抱拳笑道。
冥河明知大秦派人對付他的人將至,卻并沒有選擇逃離陰安,反而留下繼續給賈復療傷,以及參悟《血神經》前篇。
很快,又過去了一天。
短短三天的相處,賈復也徹底和冥河混熟了,兩人的關系可謂是直線上升,而冥河不但幫賈復化解了血氣反噬,還在閑暇之余教了賈復一門戟法。
至于對《血神經》前篇的參悟,對于冥河來說自然任何難度可言,十分水到渠成的將前后兩篇融合。
之所以能在短短三天內完成這些,自然是因為冥河在血氣之道的高度,本就達到了無人出其右的程度,如今只是補全了拼圖的最后一塊而已。
練成完整般的《血神經》,再加上《修羅經》,兩部玄級功法互補互足,而冥河也因此產生蛻變,不但實力大漲,而且整個人都看上去年輕了許多,這也是血氣旺盛的表現之一。
現在冥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強,甚至覺得就算嬴昊派兩尊半玄級強者來,他或許也并不需要燃燒內力就能保住性命。
哪怕冥河現在已經實力大漲,也沒想過憑一己之力打敗兩尊半玄,因為這跟本不可能。
每尊半玄都是各自領域的巔峰,若是兩尊半玄聯手的話,理論上單獨一尊半玄一挑二不可能打贏。
冥河能在不燃燒內力的情況下保命就已經很不錯了,實在不敢奢望能一挑二打贏兩尊半玄。
可直到探查到陰安城內,出現三股熟悉的氣后,冥河才知道他還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冥河道友,故友前來,還不迎接?”
“冥河道友,你是體面點自己出城,還是讓貧道給你體面?”
“冥河,你若是以為劫持賈復,就能保命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聽到此言后,冥河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一臉苦澀的說道:“玉清、上清和應龍三人竟然都來了,嬴昊還真是看得起老夫啊。”
冥河知道自己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這次的對手實在太強,哪怕他如今實力大漲,也沒有把握對付兩尊半玄,就更別說是三尊了。
冥河唯一與之對抗的資本就是燃燒內力,不燃燒內力的話,冥河只有死路一條,可燃燒內力的話,他還是一個死。
左右都是一個死。
冥河顯然不是怕死的人,但他的《修羅經》還沒有傳人,他要是死了的話,《修羅經》可就徹底失傳了。
“賈復,你過來。”冥河沉聲道。
賈復知道冥河不會害他,所以主動湊了過來,面帶憂傷說道:“前輩。”
“賈復,老夫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老夫可以死,但《血神經》和《修羅經》這兩門神功卻不能失傳。
《血神經》后篇你已經背熟了,現在老夫將《修羅經》傳給你,望你代替老夫將這門功法傳承下去。”
聽到此言后,賈復眼中盡是復雜之色,冥河對他的這種看重和期待,他只在父親和表弟身上感受過。
“可是前輩,晚輩既不是你的弟子,也不是魔門中人,甚至咱們也才認識了短短三天而已,賈復何德何能讓你如此看重。”
聽到賈復此言,冥河反而陷入沉默,隨即灑脫一笑道:“真要說為什么的話,就是你小子和老夫胃口,那老夫看你小子順眼。
你雖然不是老夫的徒弟,但也繼承了老夫的功法。
老夫被三清給壓了一輩子了,但這不是魔門功法不如道門功法,只是老夫不如三清而已。
希望《血神經》和《修羅經》繼承者,能給老夫把丟掉的臉面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