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然一臉無奈的坐在地上玩著拼圖。
拼圖的素材不是別的,正是之前被他打碎的棺蓋。
起因是蘇安然在無意中踢到一塊棺蓋的碎片,把它給踢到燈火區域里,發現這玩意上面有圖案之后,他才意識到,棺蓋上可能會有線索?
于是,他只好跑回石棺附近,摸索著把所有的棺蓋碎片都給撿回來,然后玩起了拼圖游戲。
可是不管他如何拼湊,卻是發現這個棺蓋似乎都無法拼完整。
蘇安然猜測,可能是之前自己出拳的時候用力太猛,把一部分棺蓋碎片給打成了原子形態?
這個石棺棺蓋上面的確是繪制了一些或許可以稱之為線索的東西。
棺蓋的最底端,是一道綠色的描邊,并且上下分布了六片葉子。而在這道描邊的最中間,是一顆有著三道紅色波紋的白蛋,顯然是象征著壁畫上那顆看起來像是會呼吸、會跳動著的白色大鳥蛋。
這一點,讓蘇安然確信了一點。
那就是那副畫著鳥蛋的壁畫,應該就是這個墓室里那八副壁畫主題的開始。
從鳥蛋往上的部分,略微有所殘缺,但是依稀還是能夠看到,有一只展翅的飛鳥,只是色澤卻并不是鮮紅色,而是一種暗紅色,看起來有點像是干涸凝固了的血液一樣。
這兩個圖案,占據了棺蓋的一小半內容。
蘇安然記得,在地球的時候,石棺歷史的時間跨度相當的長,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一萬多年前,結束于秦漢時期,之后才開始轉為使用更具有地位象征的青銅棺。但不管是青銅棺還是石棺,都很少出現繪畫,尤其是漢初才開始出現的青銅棺,想要在上面進行圖案的繪制就更為困難了。
石棺還可以繪畫——雖然很容易掉漆,但是青銅棺就是真的困難了。
不過雖然很少,卻并不代表沒有。
蘇安然就記得,曾有過一口青銅棺,上面就繪刻了足足五十三種圖案——當然,古代人所認為的圖案和現代人肯定是不一樣的,因為他們覺得在上面畫一只蜘蛛,或者寥寥幾筆畫出一座山,都是一種圖案。
不過不管是青銅棺還是石棺,都不是一般人能夠使用的——這兩種棺材,在古代都具有非常高的地位象征意義。
雖說在仙俠世界里,這種來自地球的常識并不一定適用,但是起碼具有相當的參考價值。
這個石棺棺蓋上繪制的圖案,顯然是一種表彰和歌頌——在終亡安息之所,描述死者生前功績。
然后蘇安然就抓狂了。
因為棺蓋從飛鳥展翅的這一部份開始,就顯得支離破碎,那都是被蘇安然暴力摧毀的關鍵內容!
哪怕就算是勉強拼湊起來,他也需要連蒙帶猜,才能勉強看出一部分內容:大概是在表彰這只鳥人曾帶領族群奮起反抗,擊敗了某些足以毀滅他們族群的敵人。但是關于這只鳥人到底是怎么從飛鳥變成鳥人的部分,棺蓋上卻沒有明確的記錄。
不過蘇安然已經知道,這八副壁畫里必然有一副就是這部分關鍵內容。
蘇安然已經可以確定這個墓室里四副機關壁畫里的第一和第二的順序了。
那么剩下的,就是最后兩幅壁畫里,哪一個是第三,哪一個是第四了。
蘇安然的目光,望向了他還沒有知道結果的最后兩副壁畫。
片刻后,他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棺蓋上,并且開始在兩副壁畫和棺蓋上來回移動著。
然后很快的,他的目光就開始變得明亮起來:“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果然還是要遵照基本邏輯的!……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就在蘇安然破解了墓室機關的時候。
在一個面積空曠、環境幽暗的石室里,匯聚了十一個年齡不一、修為不一的修士。
既有聚氣境六層的少年,也有神海境四重天的中年男子,甚至還有雙目如火炬般明亮的年輕人。
這十一個人彼此分立,并沒有聚攏到一起,而且每一個人望向其他人的目光都充滿了警惕與戒備。尤其是那些聚氣境的修士,他們不僅修為最低,而且還是在場的修士里人數最少的——只有三個,所以自然是安全感最低的群體。
而在場十一個人里,基數最大的則是神海境的階層。
足足有六人。
而且基本上都是神海境三重天或者四重天的修為。
這六個人分坐在不同的位置,雖然依舊保持著一定的戒備,但是卻并不像聚氣境的修士那樣感到不安。其中兩位甚至還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似乎正在尋找著什么。
不過也正是因為其他人如此表現,反倒是讓場內的僅剩的另外兩人顯得相當的突出。
這兩個人,一個哪怕是在這昏暗的環境下,也有一雙如同火炬般明亮雙眸的年輕人。
他的目光不斷在其他人身上掃視而過,可每一位被他望到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感到自己仿佛是被獵人盯上的獵物,有一種莫名的心悸恐慌感。其中表現得最為明顯的,就是那三名聚氣境的修士,他們甚至有一種想要尖叫的巨大恐懼感。
唯一例外的,則是另一名年紀約莫在三十歲上下、身材豐腴的女子。
她雖然沒有像這位年輕人一樣明亮的雙眸,可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一點也不在這名年輕人之下。尤其是當年輕人望向她的時候,她都會轉過頭反望著年輕人,不僅擺出一個更加妖嬈嫵媚的姿態,還會露出一個相當勾人的媚笑。
而年輕人,則目光極為放肆的在女子的身上侵略著。
“轟隆——”
一聲巨大的聲響發出,緊接著就是一扇緊閉著的石門被打開了。
一名年輕女子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
她看起來似乎有些狼狽,顯然是在進入這里之前遇到了某些不太好的事情,以至于她身上的衣服都露出不少的破損痕跡。
所有人的目光在這名年輕女子的身上掃了一眼,然后就沒再理會。
畢竟,神海境一重天的修為,在這里屬于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程度——在場唯二兩名聚氣境九層的修士,就不太在意這等修為的修士,因為雙方還沒有達到任何明顯的差距;而神海境三重天、四重天的修士,就更加不會在意這個境界的修士了,畢竟對于他們來說,這樣的人和聚氣境九層沒有任何分別。
但是年輕女子才剛從石門跑了出來,她就已經嚇得一動都不敢動。
她的直覺告訴她,她似乎被什么兇獸給盯上了,一種沒來由的巨大心理壓力,直接籠罩在她的身上,將她嚇得冷汗都開始不斷的冒出,似乎只要她敢再度往前一步的話,就會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一般。
“欺負小朋友,有意思嗎?”那名約莫三十歲上下的豐腴女子,輕笑著一聲開口說道,“我們的交鋒還沒分出勝負呢,你這么轉移目標,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小弟弟你認輸了啊?”
“哼。”真正做到“目光如炬”的年輕男子,冷哼一聲后,再度把目光轉回到成熟女子的身上。
這個舉動,引得成熟女子發出一連串的嬌笑聲。
這種笑聲似乎具有某種極強的誘惑性。
在場七名男性修士里,至少有五位都感到一陣燥熱,體內的真氣甚至隱隱有紊亂的跡象。
唯二沒有這種明顯變化的,就是那名目光如炬的年輕男子,以及一名和尚。
這名和尚此時正拿著木魚輕敲著,雙眼緊閉也不知道在念叨著什么佛文。
不過隨著他的念經聲和敲打木魚的“哆——哆——”聲,周圍其他那些突然感到燥熱和氣血上涌的修士,內心的情緒也很快就平靜下來。只是他們依舊通紅的臉色,表明他們此刻的心緒還沒有徹底恢復正常。
周圍那些修士就算再怎么遲鈍,現在也足以反應過來。
目光如炬的年輕人,以及那名有著成熟風韻的女子,就是他們這些人里實力最強的兩位。
一位只靠目光就能夠給人帶來巨大的威壓。
另一位雖說要開口發出聲音才能對其他人造成一定的影響,但她這種做法無疑要比那名年輕人更可怕。
畢竟,精神威壓這種東西,只要精神力足夠強、神識也足夠強大,就可以很大程度抵消對方的威懾力,甚至如果能夠長期在這種環境下堅持,還能夠得到一定程度的好處。
而那名女子的威脅,就可怕得多了。
剛才只是帶有嫵媚意味的輕笑聲,就已經差點讓其他人走火入魔了。
大和尚的敲經念佛,算是拯救了眾人一把,也把一場無形爭鋒消弭了。
“轟隆——”
又是一聲石門開啟的轟鳴聲響起。
這一次走出的,是一名年輕男子。
這名年輕人,并非他人,正是剛剛破解了墓室謎題,成功逃脫出來的蘇安然。
“咦?”蘇安然才剛走出石門,就看到了這里居然已經有十二個人了。
這個人數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很顯然,他似乎也被系統給算進某個任務之中。
可是當蘇安然看到自己的任務目標上面又一次顯示著“活下去”時,他就表示相當的無奈了。
這就好比在一群忠臣里混入了一位內奸一樣。
“唔?”不過很快,蘇安然的眉頭就微微皺起。
他感到一陣相當令人不快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猶如一條毒蛇一般滑膩。
蘇安然的目光,不由得落向了一名目光如炬的年輕人身上。
這個反應,倒是讓對方感到有些訝異。
“過客先生?”不過就在這時,一聲低呼聲,卻是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