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男女混合雙打倒是有點意思。
男的俊俏,女的靚麗,兩人站一起的時候,竟讓蘇安然生出幾分這兩人有些登對的感覺。
年輕男子的雙手戴著一對鐵拳。
并不是那種鑲嵌著鐵片的拳套,而是真正散發著金屬光澤的那種拳套,甚至是粗略一看,就給人一種非常沉重的感覺。以蘇安然估測對方的實力來看,這對拳頭起碼得有五百公斤以上,甚至可能還不止。
那名女子倒是沒有見她有武器在身,而且雙手也是空蕩蕩的,不過蘇安然覺得對方應該不是這種赤手空拳的人,可能是眼前的這些敵人還不夠資格讓她亮兵器。
此時。
只見那名男子一個弓馬步,左手成掌于前,右手成拳收于腰側,重心一沉,竟是隱約有幾分不動如山的感覺。
一名骨瘦嶙峋的人型生物朝著男子沖來——別看他們兩人面對的這些對手骨瘦嶙峋,顯得非常瘦弱,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一樣,可是跑動起來時竟是健步如飛,而且空氣里隱隱有狂風呼嘯聲,顯然這些人型生物并沒有看起來那般脆弱。
“哈——”
舌綻春雷!
年輕男子陡然一喝,右足前踏,右拳猛然前轟。
空氣中,竟然是出現了肉眼可見的一道恢宏氣流。
這道氣流環繞在男子的右拳上,伴隨著他的出手,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受到了牽引卷動一般,紛紛匯聚過來。
轉瞬間這名男子的右拳就猶如一名小巨人的拳頭一般,乳白色的氣流清晰可見。
“轟——!”
拳風轟在了敵人的身上,直接將這人型生物轟得弓起身子。
但這并不算結束。
強勁的拳風直接透過這名人型生物的身體,向著它后方的同伴轟去。
而且更為恐怖的,是當這股拳風透體而出之后,威力竟是有了更加顯著的提升。
首當其沖,是跑在最前方的三人型生物。
它們在拳風的轟擊下,并不是倒退那么簡單,而是整個身軀居然直接炸散開來——從它們身上飛濺而出的并不是血肉,是類似于樹枝、枯木、藤條一樣的木質結構。而當它們這些木質保護層徹底炸散后,一顆類似于心臟一樣的紫紅色器官就徹底暴露在空氣之中。
這個時候,那名年輕男子便立即再度出手了。
不再是拳,而是他的左掌。
猛然收回的右拳與猛然打出的左掌交錯而過,然后他的左掌就拍在了已經被打得雙腿離地,整個身子都騰飛弓起的人型生物身上。只聽得一聲轟鳴炸響,竟是又一道掌風透體而出,那三名心臟器官徹底暴露在空氣里的三名人型生物,在這道掌風沖擊下,那顆還在跳動著的紫紅色心臟當即炸碎。
三道紫紅色的血霧彌漫開來。
而那名被年輕男子左掌拍中的那個人型生物,眼耳口鼻也開始流出紫紅色的腥血。
毫無疑問,剛才那一掌,已是將它的心臟也給拍碎了。
一甩手,這具人形怪物就被年輕男子丟到了一邊。
厲害!
是高手啊!
蘇安然輕吐一口氣。
這名年輕男子的一系列動作精準得如同教科書一般,給人一種行云流水般的賞心悅目感。而且最難能可貴的,是他這種拳拳到肉的純粹搏擊戰斗方式,居然彰顯出一種令人心醉的暴力美學:狂野、沸騰、恣意、張狂。
就連蘇安然都看得一陣熱血沸騰。
尤其是那一手“隔山打牛”的技巧,更是無不透露出對方的實力高深與強大,對真氣的掌控竟然精準到如此程度。
“呼。”年輕男子吐出一口濁氣,目光陰冷的望著僅存的最后三只人形怪物。
蘇安然心中有些遺憾,看來是沒機會看到那名女子的出手了。
“該你了。”年輕男子沉聲說道,然后身形就開始緩緩后退。
蘇安然一臉懵逼。
幾個意思?
還剩三個你隨手解決不就好了嗎?還要讓同伴出手?
這人該不會是強迫癥吧?
“三秒男。”女子輕笑一聲,“你明知道你的這幾個招式對真氣的需求量極大,你還這么霸道的出手。”
“投石問路。”年輕男子語氣淡然,“解決這三個枯木樹妖不是問題,但是我必須得保持足夠的真氣等待有可能出現的危機。你也不希望你的同伴在出現危險時,會成為你的拖累吧?”
“你說了算。”年輕女子無可無不可的聳了聳肩。
只見這名女子往前走了幾步,越過了男子,然后身子微側,右足屈膝在前,左腳同時向后劃了一步,依舊筆直。
她的重心迅速下沉,同時左手收于腰側,右手卻是輕搭于腰側的左手上方。
這個姿勢!
蘇安然瞳孔猛然一縮:怎么可能!
心神劇烈震蕩之下,他一直隱藏收斂著的氣息終于不可避免的暴露出來。
“誰!?”年輕男子猛然一喝。
而在前方的那名女子也側目掃了一眼蘇安然潛藏著的方向。
只不過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因為三只枯木樹妖已經向著他們沖了過來,此時她只能選擇相信自己的同伴。
一道微光閃爍。
年輕女子虛握著的左手,很快就浮現出了一把劍的雛形。
當劍的雛形浮現時,她的左手正好握在了劍鞘與劍鍔護手銜接之處,原本虛抬著的右手在這把劍從虛無變成現實之后,就變成了右手輕抬在劍柄上方一寸的地方。
果然!
在看到這把劍的瞬間,蘇安然的瞳孔猛然一縮,心中的震驚更盛幾分。
原本已經打算出手的年輕男子,似乎是察覺到蘇安然并沒有敵意,只是震驚于同伴的法寶,所以他也沒有貿然出手,而是采取了警戒的護衛態度。
但是蘇安然完全沒有理會這名男子,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名年輕女子。
三只枯木樹妖和女子的距離越來越近。
三米。
兩米。
一米。
然后下一刻瞬間!
蘇安然只看到那名女子的左手拇指一推劍鍔,右手同時迅速握住劍柄。
爾后,便是一道寒光乍現。
那是猶如太陽從地平線盡頭升起時,光輝照亮了大地的剎那。
一抹直線從三只枯木樹妖的頸脖處浮現。
然后這名年輕女子就已經開始緩緩收劍歸鞘。
“嗒——”
當劍鍔與劍鞘合并的微聲響起時,三只枯木樹妖的腦袋就同時掉落下來,紫紅色的鮮血如同井噴一般的噴涌而出。
而可能是這一瞬間的斬殺來得太快,所以這三只枯木樹妖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它們依舊保持著沖鋒奔跑的動作,只不過卻是再也不可能對這名年輕女子造成任何威脅。所以三只枯木樹妖再向前跑動了數步之后,終于齊齊摔落在地,噴涌而出的紫紅色鮮血也很快就在地上匯聚成一個血泊。
蘇安然輕輕的呼出一口濁氣。
他知道,自己絕不會認錯。
這名年輕女子手上那把劍,就是日本冷兵器里的太刀!
而她剛才拔劍出鞘那一瞬間的斬殺,正是日本太刀劍術里最赫赫有名的居合道,也就是俗稱的拔刀術!
可是……
這怎么可能!?
在這么一個仙俠世界里,為什么會有這種兵器和武技的出現?
蘇安然完全無法理解。
難道說……
蘇安然抬頭望向了女子。
年輕女子很滿意自己的戰斗成果和戰斗風格。
一擊必殺,絕不拖泥帶水。
然后她才轉過頭,望向蘇安然,朱唇輕啟:“你……”
“你的這把太刀和拔刀術,是從哪獲得的?”蘇安然卻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直接搶先發問。
年輕女子和年輕男子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讀出幾分懵逼。
“你認得我的秘術?”
“秘術?”蘇安然一愣。
他雖然對目前的玄界還有些搞不清楚,但是對于“秘術”這種玩意,他還是很清楚的,畢竟黃梓之前也解釋過了,而且他還掌握了《真元呼吸法》這門秘術,哪會不知道秘術是什么。
所以只是轉念一想,他就明白過來了。
拔刀術,雖說是居合道里的核心,但是這本身并不是一種單純的劍術技巧,更多的是一種象征的理念:居合的核心理念并不是在出劍后分生死,而是在出劍前就已分生死。而秘術,也是一種核心理念的發展,并非是單純的某種技術技巧,從本質上而言,說拔刀術是秘術也并不為過。
至少,蘇安然很清楚,在他穿越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日本的居合道早就沒有那種被傳得神乎其神的拔即斬能力了——不管是公開表演,還是道場真傳,現在的居合道已經淪落為一種拼手速的技巧了。
“你連自己的秘術叫什么都不知道嗎?”反應過來的蘇安然,第一時間就再度開口反問了。
“不知道。”年輕女子非常干脆的回答道,“我是在一個……秘境里收獲到到的戰利品,連帶著你剛才說的那個什么刀?”
“太刀。”蘇安然開口說道。
“原來這兵器是刀啊,我還一直以為是劍呢。”
“說是劍也是可以的。”蘇安然知道,這名女子剛才想說的是萬界,但可能是因為萬界并不是能夠在玄界里公開討論的內容,所以才硬生生的改口為秘境,“那玩意別稱斬刃,是劍的一個種類。但是……玄界里應該已經徹底失傳了才對,所以我才會好奇,你為什么會擁有。”
“我不是說了嘛,我是在一個秘境里找到的。”年輕女子回答道,“本來我還以為是什么新的劍術技巧。但是現在聽你這么說,我總算明白我為什么學不會御劍了。”
蘇安然也是一臉醉了的表情。
拔刀術和太刀,可不是劍仙的發展路線,學不會御劍術那是正常的。
“太刀和拔刀術,更像是武道,而不是劍修。”蘇安然想了想,決定率先示好,表示一下自己的誠意,“你可以理解為……刀劍宗的那種劍道武技。與劍修的劍仙流不同,你這門武技繼續發展下去的話,是可以被稱為劍圣的。”
“劍圣!”年輕女子突然雙眸發亮,“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但是我覺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拔刀術追求的是拔即斬的理念,所以出劍必殺人,是一門講究在出劍前就分生死的武技。”蘇安然想了想,然后才開口說道,“很久以前,這門武技是有著配套的稱呼方式。……斬十人者可稱劍客,斬百名劍客可稱劍士,斬千名劍士即為劍豪。而在劍豪之上的就是劍圣。萬人不敵之勇,就是劍圣的其中一個特征。”
女子雙眼閃閃發亮。
“咳。”年輕男子突然輕咳一聲,“雖說我并不想打擾你們交流的雅興,但是我覺得這里并非安全之地,或者我們可以換一個地方再做交流?”
女子顯然也想繼續從蘇安然這里獲取更多關于拔刀術和太刀的知識,當即便邀請蘇安然同行。
而蘇安然本來就想從女子這里套取關于拔刀術和太刀那個萬界的情報,所以自然不會拒絕。ntent
我的師門有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