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守沒有注意道土螻和陸吾的表情,但是被老奸巨猾的劉半仙捕捉到了。
他暗想,看來土螻、陸吾、九嬰之間,雖然它們同為神獸,卻各懷想法,暗藏異心,難不成它們也存在著競爭關系?
這次在將守的帶領下,大家沿著來時的路,重新返回。
而土螻和陸吾繼續在前面開路。
由于將守被找到,大部分人無不激動亢奮,起碼在他們心中,有了將守,回去的路是一片坦途,不會在遇到危險和猛獸,就算不幸遇見,“將神”也會將它們擊退,甚至殺死。
但也有些人,聽說將守要去找九嬰為古思成復仇,心中擔憂,畢竟九嬰是傳說中的神獸,他們親眼目睹了它的可怕,灼熱的火焰,連土地都能焚燒,現在心中都有些發抖。
“你真的要去找九嬰報仇么?”柳寒冰挽著將守的手臂,輕聲問道。
“嗯,古大哥為了救我而喪生,我當兄弟的,必須要為它報仇!另外一會兒去九嬰的湖泊時,你和阿力先行帶著人走出這里,我殺了九嬰后就會追上你們。”將守寬慰的說道。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只要有你在,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怕。”柳寒冰說道。
她怕將守以為她心中懼怕九嬰,不敢一同前去。
“你和大部隊一起走,你在那里我也會分心的。”將守說道。
柳寒冰雙手摟著將守更緊了一些,生怕他會再次消失一般,口中幽幽的說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而是好幾個人,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
將守心中一顫,愛憐的摸了摸柳寒冰的小腦袋,騰出一只手,將她緊緊抱入懷中。
在夏朝時,他作為一名將軍,哪怕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護國大將軍,也從未有過別樣感受,在他的心目中,完成梁瑾交代的任務,就是他生命唯一的意義。
當他被梁瑾的父親就出來時,就是如此。
“寒冰,如果這次我們能平安的走出這里,我想與你分享一些秘密,這些秘密只有我和另一個人知道。”將守心中溫熱,柳寒冰給他帶來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歸屬感,依靠感。
很多人都覺得男人的終極目標是頂天立地,撐起家里的一片天。
但又有多少人呢知道,再高聳的擎天巨樹,也需要泥土的滋養,雨水的澆灌,否則參天的巨樹,就會變成枯木。
女人柔弱,但卻是男人的原動力。
“另一個人?是你曾經要找的人嗎?”柳寒冰問道。
女人永遠都是這樣小心眼,當“愛“或其他什么事情不完全屬于自己時,她就會專注這個問題,鉆牛角尖,而忽略了其他問題。
“呵呵,吃醋了?”將守笑道,他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很長時間,也漸漸學會了開玩笑。
“哼,才沒有呢,快說,是不是!”柳寒冰開始撒嬌,裝作生氣。
“不是,而是他的父親。我曾經與她父親有約,絕不能將我的來歷告訴任何人,包括他的女兒。作為回報,我將守護他女兒的一生。”將守嘆息一聲。
“哦?守護他女兒一生?”柳寒冰驚奇。
怎么會有人會付出一生的代價,只為了一個承諾?
她現在越來越看不透將守了,他仿佛有著很多的秘密,如同一個寶藏,等待著她的挖掘。
同時,也很期待二人平安離開昆侖墟后,將守將親口對她訴說他的來歷和心事。
當眾人再次來到劉半仙他們被狼群襲擊的谷口時,從天上,再次傳來清靈的笛聲,非常悠揚,讓人有種身處世外桃源的感覺。
“老大,就是這個笛聲。”劉半仙說道。
將守不語,微微點點頭,劉半仙之前訴說他們這一路的遭遇時,就說過時這個笛聲救了他們,免于喪生浪口。
他走到土螻和陸吾身旁,問道:“這個笛聲是誰吹的?”
土螻和陸吾相視一眼,緩緩在地上寫道“開明”。
“開明?”將守喃喃自語。
劉半仙跟在將守身后,也看到了土螻在地上寫的“開明”二字,不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將守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劉半仙,直接開口問道:“劉半仙,你知道?”
劉半仙微微沉思一下,便說道:“開明全稱應該叫做開明獸,也是神話傳說中的神獸之一,它與土螻相似,是昆侖墟北邊大門的守護神獸,虎身人面,據說有九個腦袋。”
將守“哦”了一聲,仰頭看向四周,希望可以看到開明獸的身影。
但可惜,周圍白茫茫的一片,沒有任何身影,看來開明獸是不準備現身相見了。
“謝謝你!”將守大喊。
這聲大喊,運用了內力,聲音如同洪鐘,震徹山谷,久久回蕩。
笛聲猛地一頓,隨后,好似還禮一般,悠揚的笛聲再次飄蕩,將守甚至能在笛聲中聽到友善。
“你還會再來的。”
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在心中響起。
將守眉頭一挑,心中回問道,“開明,是你嗎?”
安靜…
“怎么不說話?“將守心中追問。
依舊沒有回應,看來開明獸不想多說。
將守疑惑,這些傳說中的神獸怎么都是打一桿子就沒影了?
連土螻和陸吾也是這樣,曾經問它們為什么對自己這么好,土螻只是淡淡的回答“天雷”二字,在不愿繼續說下去。
他所承受的天雷,究竟與這些神獸到底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被雷劈就會得到它們的照顧。
將守左右看看二獸,心知問了它們也不說,索性拍了拍它們的后腿,示意繼續前行。
路過谷口時,阿力和一百多名幸存的保鏢,面色暗淡,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山丘,那是他們同伴火化的地方,心中不禁升起悲痛。
將守感覺到大家的悲傷,心中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一將成名萬古枯,在夏朝帝國的戰場上,比這傷亡慘烈上萬倍的戰爭,他也經歷了不少,他和他的士兵們,早已習慣昨天還在把酒言歡,今日就身首異處。
無情廝殺,尸骨遍地,早已麻木了他的心。
同時,他也為這個時代的人們慶幸,他們生活在一個沒有戰爭,沒有屠殺,沒有封建暴君的年代,遠離了壽未盡,而人死的悲劇。
當暮色再次降臨,繁星爬滿天空,將守看著身后都有些疲憊的人們,就命令原地休息,而朱雀和白虎,則被安排出去找尋吃的。
幾十個火堆燃起,大家都圍坐在火堆旁,聊著一路的經歷以及對家,城市的思念。
雖然他們進入昆侖墟只有短短幾日,但幾經生死,除了驚悚的神獸,兇猛的野獸以及冰冷的雪山平原。
他們能活到現在,簡直像中了五百萬的彩票,對城市的溫馨,繁華,熙熙攘攘的人潮,是多么的想念。
不少人都一個想法,等出去以后,一定不再省吃儉用,把心中想干的事都干了,過去不敢干的事情,只要不違法,也都要去嘗試一下。
例如,與暗戀的女神表白;不舍得吃的館子,一定吃個夠本;沒有孩子的回去一定要老老實實造人…等等
在面對死亡的時候,他們腦海中,都曾浮現出很多的畫面,有家人,有愛慕的女神,還有日思夜想的家人…如果他們死了,這些都將成為遺憾,再也沒機會做了。
這就是生死之后的開悟。
人生的一生,只有身體健康,快樂幸福,有家人的陪伴,有朋友的肝膽相照才是最重要的。
名譽地位包括錢財,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不必有太多的掛惦和不舍。
阿力這次出奇的沒有與將守,劉半仙,柳寒冰和唐如嫣坐到一起,而是與保鏢們圍坐一起。
平時他都粘著唐如嫣,形影相隨。
他與平時要好的幾個兄弟有說有笑,不時傳來爽朗的笑聲。
將守扭頭看向阿力,輕輕嘆息一生。
“老大,怎么還嘆息上了?”李智勇見到將守后,十分高興,又回到過去那種無憂無慮的熊孩子性格上。
“沒事。”將守搖了搖頭,不在說話,只是深深的再次看了阿力一眼。
唐如嫣看了看將守,又轉頭看向阿力,眼中多了一絲溫柔。
她畢竟年長一些,經歷的事情多,又是女人,情感豐富,知道阿力心中對犧牲兄弟們的愧疚。
劉半仙嘆息一聲,不說話,飽經滄桑的他,對于無法挽回的事情,就不在多想,否則就是折磨自己。
阿力帶著幾百人的隊伍進來營救將守,如今只剩下了一百來人,大半都喪生在九嬰和狼口之下,他愧對他的兄弟們,更是對不起他們的家人,很多保鏢,甚至都還未成家,就喪生到了冰冷的昆侖墟中。
“前面是哪方,
誰伴我闖蕩,
沿路沒有指引,
若我走上又是窄巷…“
阿力突然唱起來,周圍的保鏢,也隨著一同唱了起來,一時間,歌聲嘹亮,響徹云霄。
“這…會不會引來野獸?我讓阿力他們停下吧?”柳寒冰說道。
“不用,你就讓他們唱吧。”將守阻止柳寒冰。
將守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問道:“這首歌好像用的不是天龍國的語言,還挺好聽。”
柳寒冰笑道:“是粵語,天龍國的一種方言,好聽吧?是一個很棒的樂隊,叫beyond。”
將守點點頭,不再說話。
“嗚嗚嗚…”
人群唱著唱著,眼中就流下了眼淚,很快便低聲哭泣起來。
將守明白他們的心情,他們在發泄心中的悲痛,失去朋友,兄弟的悲痛。
“我們回來了!“朱雀喊道。
她身后的白虎和他的白虎團,每個人都背著一個羚羊,看來收獲頗豐。
朱雀這次學奸了,為了不在空手而歸,直接與白虎選擇了同樣的方向,并肩而行,她負責升空勘察,而白虎則在地面圍追堵截。
“嗯?他們怎么都哭了?”朱雀疑惑的看著他們。
老大找到了,雖然現在冰天雪地,但卻十分安全,之前心驚膽顫都沒哭,現在哭什么。
“別打擾他們,讓他們發泄一下。”將守說道。
他知道,朱雀是妖獸,進入人世間時間還不是很長,很難理解人類兄弟之間的感受。
朱雀“哦“了一聲,心中雖然不明白,但她也懶得管,對于她而言,有吃有喝就行。
白虎左右看了看,他與朱雀一樣不理解現在安全了,為什么還要哭。
但老大都沒讓管,他就更不愿意說了,讓白虎團將羚羊放下后,就準備烤羊肉吃。
眾人吃飽喝足后,開始睡去,很快便響起鼾聲。
今夜是他們所有人睡得最安穩的一夜,不必擔心有野獸的打擾,更不用擔心從地里鉆出的異蟲。
這一夜,有將守,更有兩只神獸守護著他們。
“寒冰,去睡吧。“將守說道。
“不嘛,你不睡我也不睡。“柳寒冰膩著將守,不肯離開。
將守寵溺的刮了一下柳寒冰的瓊鼻,笑了笑。
李智勇吃飽后,就躺在劉半仙的腿上睡著了。
“如嫣,你困嗎?困就去睡吧。”將守看向唐如嫣。
唐如嫣看著將守,有些欲言又止,但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她這一路,看到了很多平日想都想不到的事情,神話中的神獸,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普通人“可以射出飛劍,結出氣墻,還有劉半仙的手掌,竟然能噴出熾熱的火焰!
朱雀和白虎可以變身成為赤紅色的大鳥和白色的巨虎,并且白虎她越看越眼熟,很想曾經趴在柳家里的白老虎,只是現在體型更大了…
她看到的所有一切,都在告訴她,在這個地球上,這個社會里,有另一個世界存在,一個她完全不了解,沒有接觸過的世界。
而將守、劉半仙、李智勇等等,就是這個世界的人,現在又加上了柳寒冰。
她心中出現了落差,仿佛被人邊緣化了一般。
與親密的朋友,傾慕的人,不再是一個圈子。
“如嫣,你是不是心中有什么問題,這里沒有外人,想問就問吧。”將守笑道。
他看著唐如嫣的表情,想到她這一路的經歷,大概就猜到了她想問的問題,但還是想聽她親口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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