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它一只,就在那里嘰嘰,嘰嘰的叫,不知道是不是它在同這兩個孩子說話。
至于沈清辭的所說的,那個嗅覺奇好的孩子,他們也都是放在了心上,若是有機會,可能他們會帶走他,將那孩子養在此處,養在一堆柴狼之間,怎么可能會好,又怎能長成一棵蒼天的大樹。
外面,又是聽到了雞叫之聲,那幾十只雞已是開始生蛋了。
門吱寧的一聲開了,大香爹走了進來,便是看到大香娘正在用著一片綢緞,縫著一件棉衣,里面都是新棉花,十分的軟和,而緞面他們就連手也都是不敢碰,就怕碰上一下,可能也都是勾上不少的絲。
棉花也都是蓬松柔軟,一看便知道是新彈出來棉花。
“正好的,你也是做了這個,看這大小,也正是適合虎子穿。”
虎子今年三歲,可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平日里老太太也都是愛的跟什么一樣,這好的東西,哪一樣不是往自己的孫子嘴里塞著的。
大香娘的手指微微的頓了一下,手也是被針給扎了一下,也是未動生色的,將自己的手指含在嘴里,也是任著那一絲淡淡血腥味,蔓延到了自己的唇間。
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幾個饅頭的原因,還是因為此時她的娘家人就在不遠處住著,她感覺自己不再是那般懦弱了,這一次她也是難得的,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反抗的心思。
這是棉衣是她給小石的小米做的,孩子長這么大,就沒有穿過新棉衣,都是拿著他們的舊衣改的,根本一點兒也不保暖,這棉衣她說什么,也都不會給老許家那里送了,也不可能讓虎子猴子穿,說的聽一些,虎子是她的什么人,他憑什么穿她做的衣服。
而大香娘的沉默不語,也是讓大香爹以為她這是同意了,而她不同意也是不行,這家里,哪還有女人說話的份兒。
大香爹直接去了廚房里面,卻是冰鍋冷灶的,什么也是沒有。
“怎么沒有吃的?”
他連忙的出來,一見大香娘不言不語的樣子,再加之可能又是在老家那受了一些氣,語氣也是沖了一些。
“家里沒有糧了。”
大香娘仍是以往的語氣,也不想同大香爹爭吵什么,孩子都是睡了,這也是別人的地方,她還不想被主家笑話,到時再是說他們的家不懂規矩,這地若是種不起,又要怪誰去?
果真的大香爹也是閉上了嘴,可能還是想要說什么,卻又是感覺無力。
因為家中無糧一事,他怎么可能不知。
“你明日讓大香想想辦法。”
大香爹早就想好辦法了,“大香現在都是在貴人身邊做事的,讓她提前支上幾月的銀錢,等到這季莊稼種好之后,咱們也是不愁了。”
大香娘不說話,當然也是沒有答應,而大香爹卻已經是這般的認為了,有了大香這幾月月銀的支持,他們再是如何,也都是不會餓了肚子。
所以家中的糧食說拿便拿,家中的東西也是說送便送,完全的就沒有想過,若是大香借不來銀子,若是主家的厭了大香的貪婪,那么他們還能做什么?
“你明日多做些吃的。”
大香爹給自己的肚子里面也是灌了一肚子的水,也能頂些飽,“明日我娘他們要過來。”
“家里沒糧。”
大香娘還是這一句,沒糧讓她怎么做?
大香爹被噎了一下,“你找大香想辦法去。”
“我不敢去。”
大香娘繼續縫著手中的棉衣。貴人的地方,誰敢去,誰又是敢踏入。
“沒出息的。”
大香爹直接就罵了一句。
“他爹,那你,去。”
大香娘咬斷手中的線,她也不是諷刺,大香爹如果有本事,自己便是去借,先是借到了糧再說。
果真的,大香爹一下子就慫了,嘴里也是無話了。
大香娘心里很清楚,等到明日,便沒有如此多的平靜了。
而即將而來的那一場風暴,大香娘已是準備好了,此事也算是生米煮成了熟飯,至于大香爹會怎么樣,她也也真的顧不上,也是顧不得了。
這日還是要過下去,明天也總會過去,再是難過的都是過了,現在的又有什么是不能過的?
第二日,晨起,沈清辭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寶貝們,你們喜歡看戲嗎?”
她不由的一笑,這心啊,最是貪婪,也是因著這些貪婪,又是衍生出了多少的事端而出
兩個孩子動了動,現在到也越是有些頻繁了。
小狐貍連忙跳了上來,也是趴在沈清辭隆起的肚皮上,再是將自己小身子貼上,它真的特別喜歡沈清辭這兩個孩子的,現在山上也不愿意去了,就喜歡跟在沈清辭的身邊,到了晚上,還非要同沈清辭鉆一個被窩才成。
還好,它是雪狐,比起一般的狐貍干凈的很多,又香噴噴的,也是不掉毛,否則沈清辭一定會將它給丟了的
而一邊的三喜怎么聽的有些頭皮發麻來著,不知道夫人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的要提看戲一說,看戲是什么,要看什么戲啊?
而一邊的大香,也不知怎么的,今日老是心神不寧,也是靜不下心來。
沈清辭抬起頭看了一眼一直都是在神游太虛的大香。
“大香,你說,許家的人若是看到了趙家人會如何?”
沈清辭問著大香,一雙清眸清冽似水,卻又是冷人寒霜。
大香的身體不由的僵了一下。
“夫人我……”
“若是奶的見到了外奶在那里,定會打起來的。”以著爺奶還那樣愛占便宜的性子,非要將人打出血來不可,她奶在村子當中都是的橫行的習慣了,所以她怕。
“大香,那到時你會站在哪一邊?”
沈清辭似乎就嫌大香不夠難受一般,這一句又一句,怎么的都是往人的心窩子里面戳著的啊。
這樣的選擇,要怎么去選,站在誰的一邊,都是不適合,站在娘這邊,爹又怎么辦,女子本就是在家從父,可若是站在爹的那邊,莫不成還要讓娘與弟妹被人給欺負死嗎?
而她都是不敢抬頭,最后也只是支唔了一句,“夫人,女子……應……應在家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