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視線再是移到了一邊,而那里站了一名年輕女子,這女子身上所穿的雖然不是新衣,卻也是沒有打過補丁,臉色也是紅潤,更是沒有這些村民身上的那些泥土腥氣,更是沒有一般農家女了身上的油煙味,應該也是過的不差之人,沈清辭的視線上移,也是移到了她的頭發之上,就見此女的頭發上,別著一根簪子,這簪子雖然樸素,卻是可以看到材質極好,上面還有一顆微微泛藍的珍珠。
先不提這簪子是何材質,單是那一顆藍珍珠,怕也都是能賣到不少的銀子。
而顯然的,這名女子是有些配不上這樣的一根簪子的。
“她是誰?”
沈清辭問著一邊的牛小靈,牛小靈是牛婆子的曾孫女,才是十三歲,長了一張可愛討喜的臉,做事也是勤快,所以沈清辭就一直將她帶在身邊。
牛小靈看了一眼那個穿著講究的女人一眼。
“那是富貴嬸子的老來女。”
老來女,老來子,皆也都是老太太這心里頭最疼最愛的。
原來也真的就老來女,否則,也不可能將這么貴重的簪子給了她。
“阿蘇,”沈清辭喊了一聲阿蘇的名子。
阿蘇明白的放下手中的劍,她上前,也是將那年輕女子給嚇了一跳,當是阿蘇抬起手之時,那年輕女子的臉色也是跟著大變,本能的也是抱住子自己的頭,可她突然的,卻是感覺自己的頭發一輕,再是反應過來之時,頭上別著的那根簪子就已經到了阿蘇手中。
“那是我的!”
年輕女人連忙想要伸手,拿回自己的東西,結果一見阿蘇那一雙幾近帶著殺意的眼睛,就只能將自己的手不自知的,跟著收了回去。
阿蘇將手中的簪子交給了沈清辭,沈清辭的拿了過來,她將簪子拿到了自己眼前。
這是她娘親的東西,她記著,她記了兩輩子了,娘親到了最后之時,身上也就只有這么一根簪子,也是長年都是帶著的,只是到了后來,娘親就連這么一根束發的簪子也都是沒有了。
其實娘親說過,這個簪子以后是給她的,因為這里面會有個小秘密,可惜,娘親還沒有來的及說,這個秘密是什么,她就已經用簪子換成了飯,只是想讓她的小阿凝可以活下去。
娘親沒有用簪子給自己換藥,換命,而換成了女兒一日三餐,她用著自己的命在愛著自己女兒,也是在自己的死換來了女兒的生。
只是上輩子,沈清辭不爭氣,辜負了娘親。
還好,她還有彌補的機會,而她若非到了此地,真的要將此事給忘記了。
她拿著簪子走到了一邊的椅子上,也是坐了下來。
“這是當年沈娘子的?”
牛婆子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婁雪飛的東西,而在他們村子里面,能帶著這種簪子的,當年也就只有婁雪飛一人,只是后來婁雪飛將這個簪子給了富貴媳婦,就是為了換得自己的女兒一日三餐。
“你們這些強盜!”
那個丟了簪子的女人,氣的也都是哭了起來,這不可是她的心愛之物,就是因為這有個,所以她才能在婆家抬起頭來,也是在自己的兄嫂面前,向來都是高人一等,在婆家也都是因為有這么一根簪子,所以才是讓婆家的人都是忌憚,也是不敢對她指手畫腳,她到哪里都是帶這根簪子,這是她的,這些人憑什么拿走她的東西?
沈清辭把玩著手中的簪子,這簪子確實是好,哪怕過了如此之久,也是被人頻繁的使用,卻是一點也未曾損了顏色,也不知道是何種材質打造而成?
當年的婁家富可敵國,什么稀罕東西沒有,雖然說,后來婁家也是沒落了一些,就連人丁也都是稀少,可是她外祖給母親的賠嫁之物卻是十分多。
這個簪子可能也就是當初婁家的所有物。
她再是轉動了一下手中的簪子,就當富貴家那個老來女再是想要罵人之時,直接就氣到了牛婆子。
“你給我閉嘴!”
牛婆子真想一巴掌扇過去,都是王桂香教出來的好女兒,自己不成事,也是讓自己的女兒跟著得了這么一個性子。
“王桂香,你告訴給她,那簪子是從哪里來的,是你從哪里膏來的,就你王家那樣的身家,能買的起如此好的簪子嗎?”
牛婆子這一句又一句,也都是說說富貴媳婦面如了菜色,這東西是怎么來的,別人不知道,可是牛婆子難不成還不知道?
這從頭到尾,牛婆子什么都是知道,刀子就只是一直的沒有說破而已。
牛婆子的那一句話的也是說的對了。
就他們家這樣,幾代都是貧民,最窮的時候,一家子都是穿著一條褲子,誰要是出去,這褲子就給誰穿著,不管是大的還小的,還都是光著錠的,怎么可能買的起如此好的簪子來著?
這些牛婆子知道,富貴媳婦王桂香也是知道,可是王桂香的女兒不知道啊。
“這是我娘的傳家寶,還能是哪里來的不,當然是我娘的。”
這一句話說的牛婆子真想一口唾沫唾王桂香的臉上,她還真敢說
“王桂香,你能不能要些臉,當初那沈娘子自是不成,便是用了這根簪子換了你的一日三餐,可是你呢,一頓給了一個黑面饃饃,就你家的那黑面饃饃能值幾個錢,哪怕是給狗吃,狗都不是不會吃那些東西。”
“你昧著良心,黑了心肝,拿走了簪子,卻是沒有好生的對著那孩子,現在還想要在人家的手中找活計,你還敢提這事,人家沒有將你們一家子趕出村子就好了。”
王桂香這臉色越是變的難看,手也不時的扯著身上的衣服,就怕這一會被人給看光了,哪怕再是老,那也都是要臉的啊,可是現在她臉呢,她的臉去了哪里?
而她偷偷再是看了一眼沈清辭,連忙的又是將自己的頭低下,這下一眼也都是不敢看了,看來,她也是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這哪是鬼,那個女人當年早就死了,可是這個真的同當年那個長的一模一樣,她也是不知道怎么的,被嚇的抖的跟抽了風一樣。
沈清辭輕輕轉動著手中的簪子。
“白梅,拿幾個饅頭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