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就是因此,卻最是讓她心生不平之事。
沈清辭并未接她的話,她們自己都是心知肚明之事,何必非要挑到明面上去說,林云娘可以自嘲,也是可以自笑,她卻不會當成著人家的面,再是扇對方的臉。
雖然說,這本就是事實。
可是她卻最是不喜歡落井下石。
“你放心,你的臉我會找人治好。”
沈清辭也是從地上撿起了一片銀杏葉,不過就是被白白撓了一爪子,等她家美兒子回來,幫她治好就行。
再說了,她也沒有感覺,這全是烙白的錯。
人常說,是藥三分毒,什么藥都是敢往臉上抹,這位到也是個狠人了。
“謝謝。”
林云娘哽咽著聲音,似乎真是的知錯了一樣,也是讓沈清辭的心不由的跟著軟了一些,也不想再是為難她,真的,她從來不主動的為難別人,除非是別人做的太為過分,也是觸到了她的底線,否則,她不可能真的斬盡殺絕。
她給林云娘的底線,可以說,是她所容忍的最低,只要她別動到自己幾個孩子身上,隨她怎么的作,怎么妖。
再是轉動著手中的銀杏葉,耳邊是林云娘不時的哽咽聲,沈清辭感覺自己應該說些什么吧?
“你……”
她抬起了眼睫,而在這時,林云娘也是做了相同的動作。
而沈清辭對上的一雙眼睛,不是懺悔,不是道歉,而是眼中的怨毒。
她手指不由一頓,那片銀杏葉也是掉在了地上。
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時,林云娘直接就向她扔了東西,也是正好就在扔在她的臉上,更是讓她躲避不急。
而那些粉沫狀的東西,直接就灑進了她的眼睛里面。
她的眼睛也是劇烈的一疼,接著咚的一聲,她的后腦也是受到了一陣重擊。
而她最后的意識,不是別的,而是想起了的烙衡慮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他說,阿凝,迷香珠只適合對付那些猛獸,它們雖強,卻未多有心思,也可對付那些對你不在意之人,這是出其不意,可若直是對你有心,或者要置你于死地之人,斷然不會讓你有拿出迷香珠的機會。
他還說,別太將迷香珠看的過重,小心馬失前蹄,你活是迷香珠,死也是迷香珠。
雙眼那種劇烈的疼痛,一直都是讓她留住了一絲對外面的感觀,她聽到了林云娘的聲音,也是感覺自己的被人的抬了起來,更甚至,她還聞到了一道熟悉的氣息。
她想要呼喊,卻是喊不出來,只是留有眼睛上的疼,還有那道她識得的氣息,以及那人逐漸而近腳步。
她想,他會救她的吧。
畢竟,她是他的親姑母。
她賭他心中的那一份善念,還有他自小讀的那些圣賢之書。
是非對錯,他不可能不知道。
是非曲直,他也不可能分不清楚。
“母親,你做了什么?”
景哥兒都是嚇的白了臉,半天才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對姑母做了什么啊?”
他只是偷偷的跟了過來,也是想要知道,他母親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事?
如果他知道自己會看到如此令他驚恐的一幕,他絕對的不會到這里,也是絕對不想知道,不想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做了什么,你沒有看到嗎?”
林云娘輕撫著自己的臉,還能摸到那種突起來的疤痕,哪怕是沒有鏡子,她都是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有多么的丑陋。
她更是可以想象到,當是沈文浩回來之時,見到她這張就連鬼也都是害怕的臉,會如何的對她?
她已是沒了一個強勁的娘家,她更是沒有了一張自己引以為榮的容貌,若日后再是沒了的沈文浩,兩個兒子也從她身邊被帶走的話,那么到時,她還能剩下什么?
她見過如此之多的事,如此之多的女子,若真是過成了如此,可以說,就已是離死不遠。
這一切,都是因為沈清辭,如果沒有沈清辭,她怎么可能沒了娘家,毀了一張臉。
還說要治好她的臉。
如此的假仁假義,也是惡心之及。
“母親,你到底要對我姑母做什么?”景哥兒本能的也是擋在了沈清辭面前,卻是被林云娘的一雙利眼一瞪,立馬縮起了脖子。
林云娘放下了手,一雙眼睛也是怨毒的盯著地上的沈清辭,似乎能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如此卑微的朔王妃,她就會解氣,就連她周身的毛孔,都像是要舒展開了一樣,壓在心頭的那種郁氣,也是跟著一掃而光。
“母親,你快些收手!”
景哥兒現在也是顧不得其它,而是急了,“你這樣若是被人知道,會死的。”
不管是文淵帝,還是烙衡慮,或是他家的那幾位表弟,甚至就連父親,都不會放過她的,到時她也就只有死路一條,甚至還是會誅了九族。
他這個姑母,絕對動不得。
“收手?”
林云娘再是將手抬起,放在了自己的臉上,而在面紗下面的的臉,扭曲到了極點。
“我如何的收手?”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景哥兒都是急的大冷天,冒出了一頭的冷汗。
“我會和大哥一起求姑母,求姑母息怒,母親不是故意的。”
“可我就是故意的。”
林云娘冷笑了一聲,“我弄瞎了她的眼睛,你說,我還有活路嗎?”
景哥兒撲通一聲,雙腿一軟,也是跪倒了地上。
“我姑母的眼睛,瞎了?”
“對,”林云娘在景哥兒面前蹲下了身子。
“景兒,母親與你姑母,你只能選一個,你若是選了你姑母,你現在就將人帶走她,反正母親也是奈何不了你。”
景哥兒瞪大著眼睛,就像是見到了鬼一樣。
而現在林云娘在她面前,就是鬼,是一只可怕的惡鬼,惡鬼吃人,而林云娘吃魂。
“你是想大義滅親,將你親娘連同你已經破敗的外祖一家,送去殺頭,還是當成一切也都是不曾發生,你自己選。”
林云娘勾著唇角,哪怕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卻仍是可以從她的眼中,發現那種瘋狂。
她瘋了,她是真的瘋了。
只有瘋子才會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情,只有瘋子,才敢是對皇親下手。
景哥兒哆嗦著唇角,始終的,都是無力再是說出半個字,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