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秦歌迅速轉身坐下,開始嘗試。
隨著他與薪火建立鏈接,再將族巫力匯聚起來之后,他的喉嚨里開始發出無意義的聲音,就跟之前族巫使用這一招時發出的聲音一模一樣。
所以說,這所謂的咒語,根本就是施術過程中的附帶品,而不是什么施術的前提條件?!
秦歌心里覺得搞笑,畢竟,后世的咒語可是被傳得神乎其神的。
當然,也有可能只有召喚地火才是這樣,而其他的法術什么的,還是要咒語來啟動的……
壓下心底的雜念,秦歌仔仔細細的感知起來。
他的心底一陣火熱,而后,他能感覺到,他跟薪火之間的鏈接,被轉移到了地底。
與之同時,他匯聚的族巫力,慢慢的散布出去,這些族巫力散布出去之后,就與地底的一縷火焰鏈接在一起。
隨著族巫力與地底火焰鏈接起來,他感覺,這一縷地火他已經可以隨意調動了。
族巫力繼續涌出,很快,他體內的族巫力就全部涌了出去。
這時他才發現,他能控制的地火,并沒有族巫所說的一個山頭那么多,而是只有一百平方米,只有族巫施展的五倍而已!
這么點范圍,根本就沒法龍罩住所有族人。
遠遠不夠啊!
“只能召喚五間屋子范圍的地火……”
睜開眼,秦歌臉色有些難看。
繼而,他轉頭看向族巫,嚴肅的問道:“族巫,可不可以讓多個人同時施展?符文力量,可不可以施展這一招?!”
如果可以的話,那就可以讓全部落的符文戰士,一起來施展這一招。
那樣一來,哪怕一個人只能掌召喚一平方米范圍的地火,在加上他和族巫和夏華,也能撐起近乎一千平方米來!
秦歌覺得是可以的,畢竟,這個時代,已經有了技術保護的心態,增加使用條件,不過是拒絕讓更多人學會的借口。
可如果在部落生死存亡關鍵,還敝帚自珍的話,豈不是笑話?!
聞言,族巫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秦歌以為真的是技術保護,門派之別什么的,否則,何必又搖頭又點頭?
可族巫一開口,他就愣住了。
“以前是可以的,現在,做不到了。”
以前可以,現在卻不行了?!
“為什么?!”
秦歌緊緊的看著族巫。
族巫搖了搖頭:“以前,部落有《華典》,可以通過《華典》,將部落內其他人的力量匯聚到一個人身上……”
“把力量匯聚到一個人的身上?!”
秦歌滿心失望,他沒辦法了。
族巫接著解釋道:“其實,也不是必須要匯聚到一個人的身上,只是,要召喚地火的話,必須用族巫力,想用符文力量想召喚地火的話,就必須由有族巫力之人引導,其余人則必須跟有族巫力的那人,保持一樣的動作一樣的速度……”
“可連兩個人都沒法完全做到一樣,就別說更多的人了。以前靠著《華典》將所有人的力量匯聚到一個人身上就解決了這個問題……”
“而《華典》在四百年前毀了……”
說著,族巫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看了一眼火塘四周祈禱的族人,他長長一嘆:
“已經到最后時刻了,把族人都召集過來,試一次,或許,在先祖護佑下,所有人能做到同樣的動作,同樣的速度……”
族巫說著,轉頭看向夏華:“夏華,去叫族長大人他們過來,讓他們全都過來……”
夏華點頭。
秦歌卻是眼睛一亮,只需要保持同樣的速度、同樣的動作,就能多人一起召喚。
換句話說,只要所有人都能保持同樣的頻率,就可以多人一起召喚地火。
那么,有什么東西能比共意識更能讓多人保持同樣頻率的東西么?!
沒有!
即便,他手中的《犬韜》只能暫時形成一個偽共意識。
可偽共意識,也是一種共意識!
想著,秦歌起身,取出了他之前寫好的獸皮《犬韜》。
“這是……圣典?!”
看到秦歌取出的獸皮上有著微微的光澤,族巫驚呼出聲。
同時,他更是快步走到了秦歌身前,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秦歌手中的獸皮。
獸皮上散發出來的微弱光澤,的確是圣典獨有的那種白色毫光。
確認了眼前的獸皮就是圣典之后,族巫心底驚訝至極:“這是……哪兒來的?”
還沒等秦歌回答,族巫就自顧自的猜測起來:“是先祖授火的時候,一并授予你的?!”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歌還能從什么地方得到圣典這種東西了。
秦歌微微無語,取消了心底醞釀出來的借口,面無表情的點頭:“恩,是先祖方才授予的,據先祖所說,只要將這巨作放入火塘紀念碑頂端,就能提升族人的力量,還能通過它,將所有人的意識……將所有人的心思鏈接在一起。”
考慮到這時代的人不知道意識這個詞,秦歌特意把意識換成了心思。
“紀念碑?巨作?!”族巫有些疑惑的問道。
原來這兩個詞你們也不懂啊……
秦歌心底小汗,解釋道:“巨作就是圣典,紀念碑就是那根石柱。”
“哦,先祖是這么稱呼這兩樣東西的么?”
族巫點頭,他又接著問道:“將所有人的心思鏈接起來?!怎么連接?!”
秦歌點頭,道:“就是將所有人的心思想法都混合成一個,如此,就可以做到讓所有人都擁有同一個想法,就能讓所有人保持一樣的動作一樣的速度,這樣一來,就可以讓部落內所有人都能參與召喚地火!”
說到這里,秦歌聲音猛然提高了幾分:
“我們,就可以反敗為勝!”
聞言,族巫滿臉上的驚訝更甚。
但,圣典的作用,本就神異,就如同華部落以前所擁有的《華典》,就能夠將所有人的力量匯聚到一個人身上去一樣。
緊接著,族巫卻是平靜了下來,至少,在外人看來,他是很平和的樣子,但他的內心卻是震撼并激動著。
之所以表面要變現得平靜,那是因為,他是族巫,他必須在族人面前表現得一切盡在掌握,只有這樣,族人才不會慌起來。
看到族巫在如此爆炸的消息面前還依然平靜至極,不明緣由的秦歌心底佩服不已,不愧是華部落數一數二的領導,這養氣功夫就是不一樣。
感受到秦歌眼中的敬佩之色,族巫點了點頭,繼續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平靜的開口道:“歌,把圣典放進火塘里吧!”
秦歌點頭,雙手慢慢伸出,以后世向長輩敬茶的莊重,很是虔敬的用雙手將獸皮舉過頭頂。
就在他把獸皮舉過頭頂的時候,紀念碑頂端的的紅色火苗顫抖了一下。
而后,他手中的獸皮,散發出微微的白光,應和著火苗的顫動,就這么慢慢悠悠的朝著紀念碑頂端漂浮過去!
看見這一幕的族人們,立馬虔誠的閉眼祈禱。
當獸皮飛抵紀念碑頂端的時候,紅色火苗從原地跳了起來,直奔獸皮而去,直直的落在了攤開的獸皮上方。
隨后,獸皮隨著火苗落入紀念碑頂端。
一陣紅白相間的光芒照耀起來。
看見那光芒,族巫起身,用奇怪的音節呼喊了一聲,而后,火塘邊的所有族人都朝著族巫看過來。
緊接著,族巫一邊跳大神般的抖動著身體,一邊用一種神棍般的抖音高呼起來:
“先祖護佑!”
連續高呼三遍之后,族巫俯身跪了下去。
見狀,火塘邊的族人全部虔誠的跪拜下去。
秦歌呆呆的看著,在知道眼前的奇跡就是自己搞出來的情況下,他實在是跪不下去。
緊接著,紀念碑頂端,那紅白相間的光芒,化作星星點點,朝著四面八方飛竄開去。
有一部分光點,落在了火塘邊每一個族人的頭頂,而后滲入了那些族人的身體之中。
還有少量的光點,則朝著山坡下飛竄出去。
同時,有那么一點光點落在了秦歌的頭頂,那光點沒入他體內的一瞬,他只覺得頭皮一陣酥癢。
而后,他能察覺到,體內的符文力量開始增長起來,全身肌肉骨骼筋脈都在隨之產生著好的變化。
身體素質的突兀增長,往往會讓人盲目自信,難以自查;但符文力量,的的確確是增長了約莫一成。
只是,這符文力量在增長到一成之后,卻又快速回退,回退到只增長了百分之三的水準。
想來,這就是薪火的限制了。
就如同之前族長大人和長老們所說,薪火強大了,他們的力量才有了松動。
但顯然,部落薪火只是在原來的基礎上增強了百分之三。
換言之,從高級符文戰士再高百分之三,就是如今華部落薪火能夠承受的單體力量極限。
這么說來,《犬韜》提升身體素質的效果,對部落內的高級符文戰士,效果其實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大。
要想讓高級符文戰士也能完完全全的喜歡到這個一成的提升,還得先讓薪火變得更強大才行。
就在秦歌這么想著的時候,一旁族巫慢慢站起身子,宣告儀式結束。
火塘邊的族人們也跟著起身,站起來后,他們彼此相互看著,眼中都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然后,他們看向族巫的眼神更加敬畏了!
所以說,所謂的儀式,就是趁機裝逼、趁機收獲崇拜么?!
秦歌無語的想著,他覺得自己學到了一招。
身后傳來動靜。
是夏華帶著一眾符文戰士回來了,粗略一看,跟在夏華身后的只有約莫六百人。
族長大人并不在其中,長老們也不在。
想到某種可能,秦歌的臉色暗淡了下來。
或許不應該讓夏華去,應該讓他去的,那樣,他可以去斷后,就可以少損失一些人。
可換個角度一想,共意識要由他來開啟,更是以他的意識為主導。
他去斷后的話,召喚地火的計劃就沒法及時展開,到時候,只怕還要損失更多的族人……
夏華走了過來,她的臉色很難看,聲音也低沉起來。
“族長大人和長老們帶著兩百人斷后……”
后面的話,夏華沒說出來,但兩百人阻攔近萬人,的確是很難有活著回來的機會了。
族巫平靜的點頭,沒看到族長大人的時候,他就有所猜測了,此時也就不會感到意外了。
雖然,這時代并沒有什么‘欲戴王冠,必受其重’以及“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說法。
但,身為族長大人,就要有用自己的性命為族人爭取生路的覺悟!
“歌,開始吧!”
族巫轉頭看向秦歌,平靜開口道,但他的眼睛的確是濕潤了那么一絲。
秦歌點頭,起身,站在了在場兩千人的面前,將他準備要做的事,一一講了出來。(馬德,寫了兩個演講稿子,結果看得老子自己尷尬癌都犯了,干脆省略。)
部落的危機,以及解決的方法,全都沒有一絲隱瞞的告訴了族人。
因為共意識的形成,需要每一個個體意識的自愿自覺,但凡在共意識形成過程中以及形成后,有著哪怕一個個體意識的抗拒,共意識都會立馬分崩離析。
畢竟,這是偽共意識,不是真的就變成蜜蜂那樣的完全體共意識了。
危機與希望都擺在了眼前,即便是只有本能反應的初級生物,也知道該怎么選擇、怎么做。
演講完畢,在很多族人半信半疑以及曉等三百余人的狂熱崇拜下,秦歌開始溝通《犬韜》,開始啟用那所謂的兵法領悟力。
意識,是最為繁雜的東西,是比大腦機能還要繁雜的東西。
畢竟,意識是能在極端復雜的大腦內還能運行得井井有條的神秘玩意兒,而且它還是不管存在或是不存在,都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
換言之,大腦盡管復雜,但還能研究。
而意識,已經復雜到了二十七世紀都無從研究的程度。
當秦歌依托著《犬韜》連接上所有人意識的時候,無窮無盡的念頭沖進了他的腦海里。
“這個歌,真的可以相信么?”
“四長老,應該可以相信吧,畢竟,曉他們是那么的崇拜敬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