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升這個時候正和鐘建成打麻將,上午建鄴教育頻道的記者過來采訪了,還在財大校園里掀起一股熱潮,BBS上都是討論“沈師姐”和“胡經理”的帖子。
眼看“遇見”奶茶店即將名聲大起,陳漢升心里卻頗為抑郁,一旦蕭容魚知道了,自己肯定又要被冷淡兩天。
所以看見王梓博的號碼,陳漢升開始還不想搭理,無奈的接通后,表情逐漸由懶散變成驚愕,手上的麻將牌也不摸了。
“你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樣?”
鐘建成狐疑的問道。
他實在被陳漢升搞怕了,下象棋悔棋,斗地主偷牌,打麻將藏牌,就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大學生。
“出了點事。”
陳漢升放下電話,表情有點嚴肅:“有個傻逼調戲我發小的女朋友,發小把他打進醫院了。”
“小事,賠點錢唄。”
鐘建成無所謂的說道,2000年之前的快遞市場混亂不堪,老鐘經常帶人打群架的,也就是現在年紀大了,他才把有限的精力都花在洗浴中心的妹妹們身上。
“對方是個外國人。”
陳漢升嘆一口氣:“我還得去一趟,不然他們理不清思緒,他媽個逼的,我都約好和室友去網吧通宵了。”
“那就趕緊去吧。”
老鐘聽到“外國人”也覺得有些麻煩,指了指門市的快遞員:“你要不要帶兩個人,這個世道有些古怪,國內洋鬼子的地位太高了,嘖嘖!我他媽以為八國聯軍還沒撤走呢。”
“沒這必要,警察都到場了。”
陳漢升搖搖頭:“真正牛逼的關系都是電話溝通的,這事得智取。”
鐘建成點點頭,陳漢升處理應急事件的能力不用懷疑,不過大家聽說這件事以后,打麻將的心思都淡了。
索性就在梧桐樹下,吹著悠悠的晚風,一個個化身“XX局常委”指點江山。
從江陵出發前往市區的路上,陳漢升也接到了小魚兒的電話。
“小陳,梓博和詩詩今晚出事了,他們正在市二院。”
蕭容魚慌慌張張的說道。
“聽說了。”
陳漢升倒是很平靜,看了看時間說道:“現在都9點半了,你不要一個人打車去醫院,就在東大門口等我。”
蕭容魚慢慢放下心,小陳知道就好,她對自家男朋友是百分百的信任。
40分鐘以后,陳漢升接上了蕭容魚,不過沒有立刻去醫院,而是來到了國貿中心樓下。
“小陳······”
蕭容魚不解的眨眨眼睛。
“現在我們過去意義也不大,先把關鍵東西拿到手。”
陳漢升親昵的摸了摸蕭容魚的長發:你聽我的就好。”
“嗯”
小魚兒聽話的點點頭,跟在陳漢升后面來到國貿中心的保安室。
這群保安大哥也在討論剛才那件事,看見“陳總”出現了,紛紛七嘴八舌的匯報。
“陳總,你可過來了,他們都被警察帶走了。”
“律所的那兩個,好像還是大學生呢”
“狗日的洋鬼子,我親眼看見他跑過去糾纏騷擾的,老子真想扇他一耳光。”
結合這些話,再加上王梓博的敘述,陳漢升知道了事情梗概,他一邊遞煙,一邊數了數保安的人數,轉頭對蕭容魚說道:“你去取2萬塊錢現金過來。”
蕭容魚雖然不知道男朋友要做什么,不過肯定是有用的,乖乖的跑去取錢。
國貿中心這種CBD大廈門口都有ATM機的,等到一疊厚厚的紅色“老人頭”擺在眼前的時候,保安們突然都不說話了。
陳總,這是有所需求啊!
陳漢升叼著煙,不緊不慢的把錢分成四份,這才彈了彈煙灰問道:“你們把我陳漢升當成兄弟嗎?”
“當,當,當······”
保安們紛紛點頭。
“那就好,我從不虧待自己兄弟。”
陳漢升把四份5000塊錢推到保安面前,不過他們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收下。
雖然這筆錢很多,相當于自己兩個多月的工資,也得看有沒有能力拿啊。
年紀稍大的保安就說道:“陳總,您有什么吩咐,先說出來看看吧。”
“這就對了。”
陳漢升咧嘴笑了笑:“首先,我要看電梯里的那段視頻。”
保安都沒吱聲,因為這算個屁的要求,以陳漢升和他們的關系,隨隨便便就可以的,后面肯定還有其他要求。
“其次。”
陳漢升繼續說道:“我要把這段視頻拿走,影像只保留在我一個人的手上。”
這就有點陰謀的味道了,有的保安不自然的晃動兩下肩膀。
“最后。”
陳漢升“咚咚咚”的敲了敲桌子:“麻煩各位大哥幫我寫一份書面證明,表示看見了那個鬼佬無緣無故的調戲女大學生。”
半響后,有個保安愧疚的說道:“不好意思陳總,我······”
“沒關系。”
陳漢升根本不聽解釋,直接拿起一份5000塊錢,分到其他三摞紙幣上面:“還有誰要退出的,如果最后只剩下一個人,2萬塊錢都是他的。”
“哎”
那個退出去的保安滿臉心疼,白白丟了一筆巨款啊。
要不怎么說陳漢升雞賊呢,別說一般普通人,洪仕勇都玩不過啊。
他把這5000塊錢一分,其實相當于分化了這個保安群體,剩下三個人心里的想法是,為什么還不退出去一個,這樣我就能拿到1萬塊錢了!
2005年的一萬塊錢,還是蠻多的。
“啪嗒”
陳漢升點上煙,掃視一圈以后輕飄飄的說道:“第一個答應的,那就是真兄弟,我給他補到一萬整。”
“我做!”
話音剛落,立刻有個年輕保安大聲答應了。
老子有了一萬塊錢,辭職再換個工作不香嗎?
再說了,本來就是洋鬼子先調戲我們中國女人的。
“這就對了嘛。”
陳漢升笑嘻嘻的說道:“其實一般情況下,根本不會有什么問題的,如果物業公司把你辭退,我負責介紹新工作。”
“另外兩位大哥要寫嗎?”
陳漢升又看向其他兩個保安:“不寫的話,這錢我就全給他了。”
“寫!”
“寫!”
這種事往往就需要一個帶頭的,有人率先“投降”,后面跟風的就無所謂了。
“寶貝,該你上場了。”
這時,陳漢升牽過蕭容魚:“指導他們寫一份書面證明,那種可以被法律承認的文字材料。”
蕭容魚現在終于明白陳漢升過來的意義了,拿走了視頻錄像,再拿到保安們的書面證明,其實容升律所已經捏住了那個外國人的咽喉,甚至可以波及13樓的外貿公司。
蕭容魚這種東大法學院的高材生出面,書面證明是一點紕漏都沒有的,除了讓保安大哥們簽字以外,還復印了保安的身份證和工作證。
這樣折騰到10點多,陳漢升和蕭容魚才趕去市二院。
也虧得王梓博那一拳比較重,奧利維的鼻梁被打斷了,不得不做了個手術才拖到現在。
“小陳。”
副駕駛的小魚兒看著手里的各種證據,噘著嘴問道:“我覺得你真是一個流氓。”
“怎么說話呢。”
陳漢升很不滿:“我是學歷為本科的流氓,請突出我的知識水平。”
“哼!”
蕭容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個人坐著生了會悶氣,突然抓住陳漢升右手咬了一口:“你這么多套路,以后會不會用在我身上?”
剛剛還氣定神閑,從容不迫的陳漢升,突然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