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升哄完了羅璇,又給親媽梁美娟打了個電話。
不過梁太后正陪著沈幼楚呢,壓根不稀罕這個兒子,三兩句就急匆匆掛了手機。
就在陳漢升準備去食堂吃飯的時候,王梓博過來了。
王梓博眼角都有些困頓和疲乏,好像是進行了一次長途旅行,胡子長短不齊有些拉渣,說明這兩天他都沒有時間整理一下外表。
陳漢升知道發小去送了黃慧最后一程,以他的性格肯定幫了不少忙,現在是剛剛回來。
“啪”
陳漢升什么話都沒說,扔過去一根煙,王梓博默默的撿起來,兩人一聲不吭的抽著。
這就是陳漢升灑脫和聰明的地方了,黃慧既然走了,恩怨情仇也都消散,再可過程也沒有什么意義,只會徒增王梓博的傷心。
一支煙抽光,陳漢升招呼道:“走了,去食堂吃飯。”
王梓博“嗯”了一聲,陳漢升稍微觀察了一下,這件事對自己來說是風淡云輕,情緒上毫無波動。
不過對王梓博來說,從半夜借錢到醫院探望,包括最后的送別,中間還摻雜著現任女友邊詩詩的看法,還有黃慧那一份帶著悔悟的絕筆,這些經歷都在磨礪著他。
走在食堂的路上,正是夕陽晚照,昏黃的太陽散盡最后一絲光芒后,然后才不甘的沉入海底,這個時候的風是清爽的,晚霞是燦爛的,果殼電子的員工也都蜂擁跑向食堂,人聲鼎沸,吵吵嚷嚷。
看到這些煙火氣的場景,王梓博一直深沉的眉心才慢慢的舒展。
“邊詩詩知道嗎?”
這時,陳漢升才可出第一句話。
“知道。”
王梓博回答道:“我過去之前和邊詩詩請假,她也同意了。”
“詩詩真是個好姑娘。”
陳漢升拍拍發小的腦袋:“她不是大度,她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大度的。”
“知道!”
王梓博重重的點頭。
吃完飯以后,王梓博把那張銀行卡掏出來:“我查過了,原來里面有180萬,你還騙我說沒錢,不過我刷了20塊幫你買個花圈。”
按照港城那邊的習俗,紅白喜事中,白事是不能欠賬的。
陳漢升讓王梓博幫忙送個花圈,就算金額再少,也一定要花陳漢升自己的錢。
王梓博在陳漢升辦公室呆到8點左右,離開前他好像才徹底適應建鄴的環境,唏噓的說道:“小陳,生活真難吶,它總是一邊拿著刀反反復復的捅你,一邊又責備你為什么沒有練成刀槍不入。”
“嚯”
陳漢升笑了笑,饒有興趣的觀察打量著發小。
“咋了?”
王梓博有些不明所以:“我說錯了嗎?”
“沒有,你說的很對,生活就是殘酷且溫柔的。”
陳漢升認真的說道:“只是你剛才裝逼感慨的時候,沒有扭屁股,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有種老父親看到兒子成長的感覺。”
“狗東西又在胡說八道!”
王梓博不滿的嘟囔一句。
“黃慧”這個名字,無疑會成為王梓博永遠忘不掉的記憶,她讓一個懵懂少年學會了情竇初開,然后接二連三的傷害了這個少年,最后她又用生命詮釋了什么叫“人生若只如初見”。
“梓博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大學四年,其實比很多同齡人都要精彩的多啊。”
陳漢升心里暗暗想著,不過嘴上卻說道:“你回去見到邊詩詩,轉達一下我想去看看小魚兒的念頭。”
“你現在不能見的”
王梓博也知道那是陳漢升的禁地。
“我不需要面對面的探望。”
陳漢升解釋道:“你讓邊詩詩帶著小魚兒下樓走走,我去臥室里感受一下小魚兒和寶寶的氣息,真是想她們了。”
王梓博瞅著陳漢升臉上無奈的笑容,吭哧吭哧的答應下來。
陳漢升這次沒有說謊,他是真的想小小魚兒和小小憨包了,所以邊詩詩同意幫忙后,陳漢升又聯系了胡林語,希望胡書記能幫忙創造這個機會。
“不行!”
小胡一貫的強硬,現在正是幼楚靜心養胎的時候,這個渣男還要來打擾嗎?
“好吧。”
陳漢升也不勉強,只是遺憾的說道:“那我只能去蕭容魚那邊,看看她們母女倆了”
“等等!”
陳漢升話都沒說完,胡林語就打斷了,聽筒里陷入一陣沉默。
陳漢升聳聳肩膀,這就是對癥下藥。
陳漢升和沈幼楚之間,歸根到底屬于內部矛盾,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復合;
不過沈幼楚和蕭容魚之間,那是外部矛盾,永遠不可能調和的。
曾經的團支部書記、現在的班長,非常具有政治敏感性的胡林語怎么可能拎不清呢?
所以半晌后,胡林語慢吞吞的說道:“我們每天下午都會去白馬湖散步,你那個時候過來吧”
“好的。”
陳漢升非常感激:“小胡,你要是想找男朋友了,我可以幫你安排,果米研究院都是高學歷帥哥,你一天換一個都可以嘟嘟嘟”
胡林語直接掛了電話,陳漢升撇撇嘴:“不愧是胡老師,這種誘人的條件都能拒絕。”
第二天上午,陳漢升提前來到江邊公寓附近,沒過多久就收到了邊詩詩的信息,她陪著小魚兒和呂玉清出去曬太陽了。
陳漢升趕緊上樓,“咚咚咚”的敲門后,保姆林阿姨看見是陳漢升,驚訝的不知道該不該打開。
對于家里發生的事情,林阿姨慢慢的也是心知肚明了,她很同情小魚兒,也沒想到陳董居然是這樣的人,只能每天不重復的做一些營養又開胃的食物,盡到自己的責任。
“別發愣啊。”
陳漢升好像看穿了林阿姨心中所想,指著門鎖道:“林阿姨你要搞清楚立場啊,你工資是我發的,你女兒的老板程德軍,他也是我商場上最好的朋友之一”
“咯嘣。”
這個話立竿見影的起了作用,門鎖馬上就開了。
面對“強大的惡勢力”陳漢升,林阿姨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年保姆。
“一會小魚兒回來,你不要透露我來過。”
陳漢升叮囑一句,換好鞋子來到蕭容魚的臥室。
剛踏進房間,陳漢升神情立刻溫柔起來,盡管小魚兒和小小魚兒都不在這里,陳漢升還是擔心自己的莽撞氣息會嚇到寶寶。
也不知道小魚兒吃了什么東西,或者說她就是那樣的性格,房間里總有一種奶甜味,陳漢升走到床前,看見矮柜上擺著厚厚的幾本胎教叢書。
陳漢升都能想象到,小魚兒依靠在床頭,一邊捂著肚子,一邊輕聲為小小魚兒講著故事的溫馨畫面。
就這樣留戀的站了很久,陳漢升知道自己不能久留,只是出門前,他突然發現蕭容魚手機擱在飄窗的大理石臺面上。
這是一臺果殼2得“白月光”,陳漢升有些詫異,小魚兒換成這款手機,她知道我意思了嗎?
“叮”
陳漢升按了一下“#”鍵,跳出來的屏保是兩個雪人。
去年平安夜,陳漢升在東大女生宿舍樓下親手堆積的雪人。
一大一小,一個嘴上叼著煙,一個脖子里圍著一條絲巾,它們都“”這樣沖著陳漢升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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