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應,是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墨煌好像陡然間覺得自己多了一個手臂,似乎只要意念一動,這根鋼管就會好像自己的手臂一樣動起來。
墨煌稍微試了一下,當他意念一動時,這鋼管居然真的顫動了起來,仿佛隨時都要一躍而去,取敵人之首級于百步開外,當然,由于這不是仙俠飛劍,而是街頭小混混打架斗毆專用的鋼管,可能用敲碎敵人狗頭于百步開外更貼切。
不過,這根鋼管也只是維持在顫動的級別,并沒有真的一躍而起,而隨著墨煌的注意力不斷集中,他隱隱感覺的,他似乎并不是和這鋼管建立起了聯系,而是于這鋼管內部的某些東西建立起了感應聯系,而現在鋼管的顫動,就是這鋼管內部的東西,正在回應墨煌的意志。
墨煌再三催谷,而后,這強化附魔過的鋼管,驟然遍布裂痕,絲絲縷縷的光輝從裂痕中透露而出,最后,鋼管徹底崩散,崩散的極為徹底,化作一堆鐵粉,但那些光輝卻沒有消失,而是裊繞于墨煌身前。
這光輝墨煌并不陌生,正是之前面對未知之物時,八卦紋身驟然爆發,綻放而出的玄奇光輝。
墨煌本以為那一波爆發后,這力量就消耗殆盡了,此刻方知,原來在那時,便已經有一部分光輝經過之手,侵染到鋼管之中,然后墨煌也瞬間就明白了,這根鋼管從普通鋼管,猛然變成附魔+1的強化鋼管,就是因為這力量。
而現在與墨煌建立起感應的,便是這股滲透到鋼管中的力量,這些光輝裊繞于墨煌身前,漸漸聚攏,幻化為一顆圓形的東西,宛如一顆卵,只是光輝構筑而成,形態還有些模糊不定。
這光卵,隱隱有一種浩瀚而威嚴的感覺,雖然并不大,但卻讓墨煌無由來聯想起巍峨的山岳,廣袤的海洋,反正就是有一種非常宏大的存在感。
墨煌心聲好奇,忍不住伸手去觸摸,當指尖觸摸到的時候,他再一次看到了那一幕,城中村中的人類心智崩潰,恐慌而逃,最終被一個又一個的慘死,但與之前通過世界線干涉神通窺探時不一樣,此刻再見這一幕,更加的身臨其境。
恐怖的崩壞,絕望的瘋狂,黑暗的凄厲,這些承載于末日之中的烙印,悉數被喚醒!
墨煌仿佛親自參與到了這段歷史之中,化作了一個普通人,被那不可名狀的恐怖追逐著,侵蝕著,精神徹底崩壞,整個人都仿佛跌落到恐怖的黑暗之海中,最后被徹底被融化,被吞噬殆盡。
當墨煌回過神來之時,眼前這個光卵的表面,已經染上了莫名的黑暗紋路,這些紋路狂亂而邪異,宛如活物,游走不定,淡淡的漆黑煙霧從紋路中散溢而出,煙霧圍繞著光卵,宛如無數細小的觸手在搖曳,看上去頗為邪異。
“這是……兵種?”
可能是胸膛八卦紋身給與的信息,此刻,墨煌無由來的知曉眼前這個光卵,就叫做兵種!
雖然不知道兵種是什么,但墨煌卻下意識的察覺到,這個兵種正在孕育著什么,但正因為如此,墨煌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怎么說呢,如果說之前那顆光卵,給墨煌的感覺是會孕育出天使獸一類的神圣生物,那么這顆閃爍著黑暗紋路的莫名之卵,孵化出來的絕對是黑暗邪龍獸一類的玩意,還是渾身長滿觸手,一出世絕對會暴走的那種,感覺就是這么糟糕。
這個兵種,有一種死寂而瘋囂的感覺,久久凝視,如行走在恐怖深淵,讓人喘不過氣,這種感覺墨煌并不陌生,那個未來世界,給墨煌的感覺就是如此。
墨煌已經和這顆兵種建立起一種玄妙的感應,他還在思索,卻驟然感應到兵種傳遞了一個模糊的信息。
它需要一個載體,以此來完成下一階段的蛻變。
墨煌下意識看向地上,那根來自于未來一個普通五金店的普通鋼管,孕育出兵種后,仿佛被抽干了全部的營養,已經化作一堆鐵粉,還是那種仿佛被拋置荒野,受盡風吹日曬,已經徹底腐蝕殆盡的鐵粉。
當墨煌看向那攤鐵粉時,那兵種便仿佛感應到了墨煌的意志,直接沉降,與那堆鐵粉融為一體,然后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那堆鐵粉驟然變得光潔如新。
然后,墨煌與兵種的鏈接與感應,又轉移到了這一攤鐵粉上。
墨煌輕輕勾了勾手指,那攤鐵粉便憑空一炸,漫天飄蕩,然后,墨煌攤開手,那些鐵粉便猶如倒卷而回,落入墨煌掌心。
作為一個實用主義者,墨煌沒有去思索這背后的原理是什么,卻是第一時間自己可以用來做什么。
墨煌試了一下,便發現自己通過兵種的感應,以此駕馭鐵砂的神通,不是一般的渣,這鐵砂看似能夠隨心操縱,心念一動,便是漫天飛舞,但速度極弱,全力席卷過去,樹葉都不一定打下來,要是用來攻擊人類,估計只能弄臟別人的衣服,想要造成殺傷,估計只能拼命往別人口鼻里灌了。
“別人御劍而擊,能凌空割人首級,我這駕馭鐵粉的神通,難不成只能用來糊人一臉?”
墨煌有些困惑,但隨之,他萌生了一個想法,這鐵砂與他心神相連,有著極深的感應,宛如自己的手足,那么,是否真的能當自己的肢體使用呢。
墨煌隨手一甩,鐵砂飛濺而去,黏在房間的四面八方,然后,墨煌看向房間內的一個椅子,運起了世界線神通。
下一瞬間,原本普通的椅子模糊了一下,再度變得清晰時,已經改頭換面,變成了塑料凳子,然后墨煌伸出手,瀟灑的打了一個響指,一聲響指過后,那個塑料凳子便憑空消失了。
見狀,墨煌深深的笑了起來。
第三天,夏總再一次來了,還是帶著蕭紅葉而來!
夏總面色難看,仿佛最近有點煩心事,即便以他的城府,也遮掩不得,或者說,他根本無心遮掩。
“幾個不成器的孩子,現在天天掛在嘴邊的就是財產分割,開口閉口就是遺產,我還沒死呢,咳咳咳……”
夏總話說到一半,便劇烈咳嗽起來,氣息不勻,蕭紅葉面露擔憂之色,不住的安慰著夏總。
墨煌依舊靜心烹茶,款待著夏總與蕭紅葉,但這茶夏總卻沒喝,因為蕭紅葉制止了:“醫生說最近夏總不能再喝茶水這種刺激性的飲品了!”
蕭紅葉見到夏總沒有反對的意思,便解釋了一下,這個時候,墨煌終于知道夏總患什么病了。
很常見的絕癥,癌癥,雖然沒有說是什么階段,但夏總既然已經這個樣子了,也不用多說了。
對上了年紀的老人而言,不論什么病,都是難熬的劫難,因為他們的身體,已經不像是年輕人那樣健康了,甚至于,一場微不足道的感冒,有時候都足以奪走老人的生命,更別說這種大病了。
以夏總的財力,若是進行相對激進的治療,安心靜養,要續命,說不定還能續上很長一段時間,但是,他卻選擇放棄激進治療,選擇相對保守的治療,甚至于,他為了保證自己的神智清晰,以及行動能力,有時候連保守治療都不是很配合,讓他的私人醫療團隊不是一般的苦惱。
雖然沒有明說,但夏總寧愿在夏氏集團最高的座位上,坐上最后半年一年,也不愿在病床上躺三年五載,這般態度,已經昭然若揭。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僅此而已。
墨煌對此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心中卻忍不住覺得夏總真的活該。
都到這個地步了,都還不肯決定接班人,把身后事料理的清清楚楚,難怪會惹得這般烏煙瘴氣。
不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墨煌覺得夏總也不一定是戀權,說不定還有其他不得已的理由,但這些墨煌暫時無心探究。
既然茶不喝了,墨煌也只能拿出另一套招待方案了。
墨煌拿出一個靜雅玉瓶,然后又拿來一個玉盤,然后打開瓶塞,倒了幾顆丹丸出來。
朱色丹丸,在玉盤中滾動,有一種圓潤如意之感。
蕭紅葉微微皺眉,雖然剛開始她摸不清楚墨煌的底細,但這幾天來聽著夏總一口一個小莫道長,又偶爾聽見夏總聊起往昔和老神棍打交道的舊事,她自然也知道墨煌是什么身份。
作為這個時代的商場精英,蕭紅葉下意識就覺得不能吃,剛剛準備出言阻止,但此時,夏總卻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這辟谷丹,辟谷丹有了,神仙香何在?”
墨煌微微一笑:“和夏總這些老朋友打交道就是舒服,省去我解釋,稍等。”
墨煌走到擺在客廳茶幾上的姜太公雕像前,拜了三拜,然后將姜太公雕像前的香爐捧了過來。
墨煌端了過來,將茶具收好,把香爐放下,蕭紅葉甚是奇怪,定睛一看,只見香爐古樸典雅,也不知道是哪年的古董貨,上插三支細細的香,這香頗為靈異,銘刻著玄奧的符箓,看起來頗有玄道神秘感。
但此時夏總微微有些不高興了:“不是我說你們啊,你們這師徒,真的是一個比一個摳門,這辟谷丹,以前還上每人三顆,現在就每人兩顆了,香燒六柱,也變成三柱了,你們真要是沒錢做丹制香,盡管開口向我要,幾百萬我還是給得起的!”
墨煌聽到價錢,心頭跳了一下,不過,最終也只是搖搖頭:
“這錢,夏總你出了也沒用,辟谷丹也就罷了,這香你又不是不知道,終南山鑄材,泰山祭材,昆侖山藏材,踏遍三山五岳,四海八荒,鑄那一口天地正氣,這香,是燒給神仙的大祭,一年都不一定能做出一把,還要我們有時間才行,現在這可是師門存貨,燒一根少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