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李信詐出了小九公主的身份,有些惹惱了她,當時這位九公主就揚言讓李信等著,到現在沒過多久,李信還真就淪落到她手底下了。
李大校尉無奈的搖了搖頭:“卑職羽林衛校尉李信,見過魏王殿下,清河公主。”
李信是這二百人的頭目,他一行禮,這兩百個人自然跟著行禮,只不過沒有訓練過,聲音并不是很齊整。
九公主面帶慍色,惱怒的看了一眼李信。
魏王殿下倒是呵呵一笑:“本王只是來看看這公主府弄得怎么樣了,你們該做什么做什么,不必管我。”
說著,他對李信招了招手,笑瞇瞇的說道:“李校尉,本王有些事跟你商量,咱們里面說話?”
姬溫這話說的聲音并不大,但是卻讓李信身后的這兩百個人同時對自己的這個少年上司刮目相看。
這是誰?這是當朝的魏王殿下,超一品的親王,能讓皇子開口邀請,足見自家這個小校尉的背景之大。
這當中有不少人,就因為姬溫的這一句話,更加堅定了跟隨李信的想法。
李信低頭道:“殿下,卑職等以后要在公主府里當差,容卑職安排一下正事,再與殿下說話。”
魏王殿下愣了愣,隨即灑然一笑:“公事要緊,李校尉且忙。”
李信低頭抱拳,然后轉身看向自己身后兩百個少年。
“左右分成兩排站好,每排一百人。”
因為他們這一支校尉營,暫時要做清河公主府的親兵,所以這兩百個人,暫時都要住進公主府里,李信用了一個時辰,把這兩百個羽林衛安排好住處,然后又跟兩個哨官商量好了具體的輪值流程。
因為前世是一個公司的小領導,排班這種事是李信最熟悉的活,很快就把這兩百個人安排的明明白白,兩百個人分兩班輪值,每個人每月休沐四天。
安排好了差不多的事情之后,李信便揮了揮手。
“這公主府暫時還沒完工,且放你們一天休沐,后天早上卯時正,在這里集合點卯,遲到者按羽林衛規矩處置!”
兩百個少年聽到休沐兩個字,頓時眼前一亮,齊刷刷的回答道:“是!”
李信揮了揮手:“都散了罷。”
兩百個少年人,聞言頓時散了去。
一身黑衣裳的七皇子姬溫,就站在旁邊,笑瞇瞇的看著李信忙活,等李信忙活完了之后,他才笑呵呵的拍手道:“看不出信哥兒還是一個當官的好手,不說別的,就說剛才的人事安排,京城里就沒有幾個官員及得上信哥兒。”
廢話,這都是前世積累下來的剝削經驗,最大程度合理壓榨員工勞動力,肯定比這個時代的官員高明…
古時候衙門里,大多都是磨洋工的多,有時候一個職位能掛好幾個人吃空響,底層的人事安排很是松散。
這倒不是因為古人比后世的人蠢笨,而是因為信息不透明,上層無法形成對底層的監管,而且這個時代也沒有“效率”這個說法,因此底層的吏治十分不好。
畢竟在這個時代,上下完全不透明,政令隔個一兩層都會懈怠,更何況從上到下不知道多少層,不可能有什么效率可言。
李信轉頭對七皇子笑了笑:“都是從羽林衛里學來的,殿下見笑了。”
姬溫搖了搖頭:“羽林衛里,可不會教你這些。”
說著,他側過身子,伸手虛引,微笑道:“走罷,李校尉,進去看一看本王一手主持建成的公主府。”
七皇子在朝廷的正式官職是工部尚書,道理上來說工部都歸他管,更何況這個公主府是他胞妹以后的宅子,因此這位魏王殿下頗為上心,不少次親臨監督。
李信低頭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羽林衛黑甲,苦笑道:“殿下稍后,我去換一身衣裳。”
姬溫微笑點頭。
小半個時辰之后,在清河公主府的后院,三個人跪坐在一張矮桌旁邊,矮桌上擺放了一只小小的火爐,火爐上面是一壺燒開的茶水,茶水煮沸之后,魏王殿下伸手把茶壺端了起來,給李信還有自己的妹妹各自倒了一杯茶。
然后他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低頭吹了吹茶盞上的熱氣。
“這可是南方進貢給父皇的貢茶,我厚著臉皮才從父皇那里要了兩三斤,喝一點少一點了。”
九公主也很是優雅的吹了吹茶盞上的白氣,然后沒好氣的看了李信一眼:“這么好的茶,給這個壞小子喝,可惜了。”
她上次被李信“智商壓制”之后,自己說漏了嘴之后,便惱羞成怒,想起這個少年人就忍不住的有些生氣。
七皇子端起還有些滾燙的茶水,抿了一口之后,抬頭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李信。
“信哥兒是怎么被調到小九的公主府來的?”
李信愕然抬頭:“難道不是殿下……?”
姬溫也愣了愣,最后淡淡的搖了搖頭:“羽林衛里,我插不進去手,京城里也沒人能插的進去手,就算是陳國公府的葉璘,也只是在羽林衛掛個名而已。”
李信皺了皺眉頭。
他至今沒有想清楚,自己為什么被調到公主府里來,剛才聽到小九說出那句話,他還以為是這位九公主求動了承德天子,可是聽七皇子這語氣,事情顯然沒有這么簡單。
魏王殿下放下手里的茶盞,若有所思的開口道:“是誰把你調來的?”
李信也喝了口茶,緩緩開口。
“中郎將葉璘。”
魏王殿下深呼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葉璘調任羽林衛中郎將之后,京城里哪里都去,就是不怎么去羽林衛,他根本不知道羽林衛里是個什么情況,也調不了羽林衛的任何人!”
“如果是葉璘出面,那就說明……”
說到這里,這位七皇子深深地看了一眼李信。
“那就說明,這件事是父皇親自安排下來的……”
承德天子…
李信心中一震,不由脫口而出:“為什么?”
坐在旁邊的小九姑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微微一紅,突然起身跑開了。
知女莫如父,如承德天子所說,她既然因為李信想要在大通坊里開府,自然是對李信有一些心思的,此時她突然聽到是父皇把李信送到了自己身邊,自然羞得臉色通紅。
九公主走了之后,屋子里剩下的兩個男人,臉色凝重。
魏王殿下再次喝了口茶,沉聲開口:“父皇做事,從來都不會無的放矢,他這么做,背后必然有什么深意。”
“上一次面圣的時候,陛下與我提過九公主的事。”
李信低頭道:“可是我已經與平南侯府徹底決裂,陛下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