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結衣
墨云擠壓著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坍塌下來，壓抑得整個艾恩葛朗特都靜悄悄的，唯有淅瀝瀝的雨聲。
“原來雨滴落在地上與打在樹葉上是不同的聲音呀。”穿著黑色輕飄飄的裙子的穹緩步走在蒙蒙細雨中，側耳傾聽雨的聲音。
葉悠不得不感謝艾恩葛朗特的氣象模擬系統，居然能夠還原至如此程度。在SAO中水的觸感和真實生活中是能夠感受到顯著差異的，頂多是透明度與穿透率的數值調整而已。但如果僅從視覺和聽覺的角度來看，幾乎模擬還原了百分之九十的程度。
“悠，真是不可思議呢，明明我們現在的身體躺在家里，但卻能夠像這樣行走。”穹回過頭來說道，細雨在她臉上蒙上一層氤氳。
“嗯。很新鮮的感覺。”
每次葉悠進入SAO都有不同的感覺。
完全潛入游戲并不是只是截斷生物電流這么簡單，從另一方面也證明了‘意識’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確實是獨立存在的。就像幽靈，也是離開肉體的意識。
那么，現在的狀態又算什么呢？還真是有些曖昧不清啊。
兩人一直順著幽林小道在密林穿梭，這里的植被很奇特，似乎將所有氣候帶的植物全部混雜在一起，既有熱帶雨林的高大植株，又有荒漠亞寒帶的針葉林，還有無法識別名字的奇幻植被，組成了童話般的森林。
“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了，我們回去吧。”葉悠提議到。
雖然在這個世界就算在怎么淋雨，也不會對身體機能造成任何影響，但水黏在身上的不適感卻確實存在，這同樣也會給精神方面帶來負擔。
但能夠像這樣的自由行走在雨中，對穹來說也是覺得十分浪漫的事情。
穹停下身子，轉頭看向葉悠，眸子里帶著淡淡的某種情感：“悠先回去吧，我還想在走走。”
“......還是繼續走走吧。”
穹像是取得勝利般竊喜的準備往前踏出一步的時候——她突然瞪直了眼睛，在這個完全省略了生理狀態的虛擬實境里，穹似乎也感覺心臟被狠狠的抓住般窒息。
“悠......那，那里.......”
穹覺得快要失去力氣般，沙啞的擠出聲音。
葉悠順著順的聲音看過去，呼吸也不禁一滯。
寂靜的密林，昏暗的雨天，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小女孩站在樹下，直直的看向這邊。
這幅場景足以將膽小的女生嚇暈過去吧，穹強能夠忍住內心的恐懼沒有叫出聲來，完全是因為葉悠站在她的身邊。
而讓葉悠呼吸一滯的原因自然不是因為恐懼，而是.......
“居然是她，結衣？”
空白和neet姬一直在尋找結衣，就連長門因為不能過度侵入SAO服根權限也無法確認其位置的結衣，就站在杉樹下，雙手自然下垂的放在身側。
“悠.....等，等一下。”
葉悠朝她走過去，被留在原地的穹發出焦急的聲音。接著左右張望，也跟了過去。
穹因為等級還很低的原因，‘索敵’技能更是派不上用場，因此無法清晰看清遠距離的事物，但跟在葉悠身后壓住內心的恐慌，當穹做足了心理準備，接近那團模糊的白影后，才發現那只是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
純凈無暇，晶瑩剔透。那位小女孩給穹的感覺，與其說是人類，倒不如說更接近精靈的氣質。
澄澈輕靈的感覺一下子就將穹的視線俘獲，剛才的恐懼丟到了九霄云外。
“小妹妹，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穹在白色連衣裙小女孩面前蹲下身子，柔聲的問道。
穹沒有看刀劍神域，但從葉悠那里也了解到這里是一個殘酷的修羅世界，所有人被逼著參加身不由己的死亡游戲。
而這么小的女孩，居然也被卷入進來，想到這，她不禁由衷的感到心痛起來。
女孩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濕潤的黑色瞳孔迎上了穹的視線，眨了眨眼睛后，蠕動了嘴唇，
“.......喔.......嗯.......”
“對不起，雨聲太大，我沒有聽清。”穹抱歉的說道。
女孩又開始嗡動薄薄的嘴唇：“我......意.......”
這一次穹聽清了第一個字。
葉悠站在旁邊看著她們的對話，猜測結衣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大概是言語引擎模塊還沒有完善，但她的學習能力很強，應該很快就能適應。于是便提議先到不遠處的樹屋避雨。
穹牽著女孩的冰涼滑嫩的小手，不到兩分鐘就走到了指定地點。從物品欄里取出熱騰騰的牛奶，又遞給她切好的蘋果，女孩用雙手捧著杯子，一口一口喝了起來。
“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嗯。”
少女的聲音如同敲響極薄銀器般虛幻而美麗。穹直接抱著少女坐起身來。
“太好了。終于可以說話呢。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是和家人走失了嗎？”
穹說完，女孩沉默了幾秒，又搖了搖頭。
“這樣啊，那你的名字呢？”
“名......名字......我的......名字。”
女孩側過頭，一絲柔順的黑發滑過臉頰。
“結衣......我的，名字......結衣......”
穹高興看著她，然后再次介紹道：“我呢，我是春日野穹，旁邊的是葉悠。”
“純......日.....耶......穹......”
結衣輕輕嗡動嘴嘴唇。
穹開心的朝她點頭。
葉悠內心暗想，語言模塊這么迅速就完善，不愧是真正的人工智能——的時候。
就看到結衣側過來，睜著烏黑的大眼睛：“耶......幽......”
葉悠移動身子，靠近穹的身邊，也蹲下來，笑著說道：“是葉悠哦。”
“耶......由。”
葉悠：“.......”
結衣的臉上浮現出困惑的表情，接著低下頭來，
“葉......又......”
葉悠笑了出來，伸手摸了摸結衣的頭發，
“這對現在的你來說還有點難。”
剛加載的語言引擎模塊能做到她這種程度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于是便說道：“按你喜歡的方式稱呼我就行了。”
結衣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桐人的臉，戰戰兢兢地開口，
“……爸爸。“
接著眨了眨眼，仰望著穹說：
“純日耶宆……媽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