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百零八章心中生疑
哥薩克騎兵旅?易知足心里一跳,隱隱生出一絲擔憂,近代歷史的戰爭舞臺上,能夠載入史冊的著名精銳騎兵只有兩支,一支是大清的八旗鐵騎,另一支就是沙皇俄國歷史悠久的哥薩克騎兵,戰斗力讓整個歐洲都為之震撼。
八旗鐵騎早已退出了歷史舞臺,但哥薩克騎兵依然還是歐洲的噩夢,即便是步兵武器得到迅速發展的今天,來去如風,聚散自如的哥薩克騎兵依然沒人敢小覷。
哥薩克并非是一個民族,而是包含了斯拉夫人、韃靼人、高加索人、格魯吉亞人、卡爾梅茨克人和土耳其人等多個民族,西北軍在安西就沒少與哥薩克騎兵打交道。
哥薩克騎兵驍勇善戰,卻殘殺成性,奸淫擄掠無所不為,不論老幼統統殺死,所到之處,幾無活口,其兇殘與蒙古大軍相比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西北軍對哥薩克人恨之入骨,安西行省最大的不穩定因素也就是哥薩克人!
他悶聲問道:“波斯的哥薩克騎兵旅有多少兵力?”
“兵力不多,約在一千四百人上下,由騎兵、步兵、炮兵三部分構成。”易正行緩聲道:“其中騎兵在七百人左右,炮兵不多,只是一個炮兵連,不過,騎兵旅裝備頗為精良,一色的俄國制式后裝步槍——伯丹步槍。”
伯丹步槍,易知足并不陌生,這是俄國1870年定型量產的制式步槍,性能比斯奈德—恩菲爾德步槍還要略好一些。
頓了頓,易正行接著道:“若是與波斯開戰,波斯極有可能大規模招募哥薩克騎兵,另外,波斯幾次軍事改革雖然淪為了笑柄,不過為了訓練新軍,也陸續從英吉利、法蘭西、俄國、奧地利引進了幾個官方性質的軍事使團,這些軍事使團都具有一定的話語權。
如果,俄國和英吉利極力支持波斯,極有可能會提供資金和武器幫助波斯大規模擴練新軍,波斯也必然是甘之如飴。”
說到這里,他遲疑了下,“一旦發動戰爭,怕是難以善了。”
易知足將身子往后仰了仰,語氣輕松的道:“看來你這段時間對波斯的情況了解的較為透徹,不妨詳細說說心里的想法。”
略微沉吟,易正行才道:“從國內來說,南非戰爭和北方大旱都才剛剛結束,此時不適宜再發動對外戰爭。
從國際局勢來說,德意志向我國購買了大量的戰艦和潛艇魚雷,有可能會攪亂歐洲。而且西北兩省本身就極為敏感,牽扯到英吉利、俄國和波斯的利益,情況復雜,不易掌控。
再一個,波斯如今已成為東西方各大強國的博弈場,我國、俄國、英吉利、法蘭西、奧地利、德意志等國勢力競相滲透,這種情況下,這個時候,我國不適宜向波斯擴張。”
“分析的透徹。”易知足毫不吝嗇的贊了一句,才道:“歐洲列強視奧斯曼為禁臠,波斯在他們眼中則成了我國與奧斯曼的一個緩沖區,我國若是大舉入侵,必然成為眾矢之的,不過,小打小鬧,諸如攫取輕波斯灣沿岸之地則沒多大問題。”
波斯灣沿岸蘊藏著豐富的石油資源,這一點易正行早就知道,元奇這些年為了吞并蠶食波斯灣沿岸沒少花費精力和投入,如今環波斯灣沿岸地帶除了波斯之外,都已被納入大清的疆域,現在連波斯占據的那點地方現在也不放過,這會不會太惹眼了?
沉吟了下,他才道:“波斯灣沿岸石油一直沒有勘探,如此做,會不會反而引人懷疑?”
“只要能攫取到手,他們縱然懷疑又如何?”易知足不以為意的道:“波斯灣的石油直接關系到我國推行貨幣霸權的成敗,不能留下明顯的漏洞。
如今內燃機已經開始推廣普及,對于石油的需求正逐步擴大,不能再拖了,待的吞并了波斯沿波斯灣沿岸的地方,就可以在波斯灣勘探石油了。”
遲疑了下,易正行才道:“如今煤油價格連續下跌,相比起十年前已是腰斬,這說明世界石油是供大于求,而且我國目前的石油供應也十分充足,似乎沒必要急于開發波斯灣的石油。”
“煤油時代正在被汽油時代取代,汽車工業的發展肯定會超出你的想象。”易知足緩聲道:“汽車除了取代火車成為最重要的陸路交通工具之外,還有著無與倫比的軍事價值,汽車不僅可以運兵運糧運送彈藥,還可以拖拽重炮,增加部隊的機動性。
另外,我國還在研制各式直接用于戰爭的兵車,諸如坦克,裝甲運兵車,裝甲戰車等,這些戰車一旦亮相,世界各大工業經濟強國,軍事強國都會爭先恐后的仿效。除此之外,還有飛機、輪船,還有石油化工,這些都離不開石油。”
說到這里,他伸出兩根手指,“最多二十年,石油就會成為世界各國最重要,不可或缺的工業原料,以后的戰爭都將圍繞著石油展開!”
對于這個判斷,易正行并不懷疑,隨著大清推出汽車之后,世界各大強國都加快了研制汽車的步伐,略微沉吟,他才道:“波斯若是不上當,怎么辦?”
“若是不上當,只能以后再尋找機會。”易知足笑道:“西北這個坑不只是針對波斯,還有俄國,歐亞大鐵路開通在即,兩國互貿,關稅協定會議很快就會提上日程。
俄國與我國目前是盟友關系,這些年我們與俄國在領土交易方面占了很大的便宜,這種情況下議定關稅,我們很吃虧,俄國若是上當,咱們就沒必要客氣。”
點了支煙,他接著道:“西北這一番折騰,目的并不是為了給波斯和俄國挖坑,這只能算是附帶,最主要的目的還在于整飭西北,鞏固邊疆。
這些年對于西北兩省太過縱容,隱隱然已成尾大不掉之勢,不徹底整飭一番,不敢放手發展西北的工業和經濟。”
易正行聽的一呆,難不成這次西北之變,是老頭子蓄意為之?否則哪有如此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