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賢心中暗罵一聲,這趙羽銘真是個榆木疙瘩。
他拖著受傷的腿,慢慢走到了小貓面前,道“師妹,莫要生氣了,都是雷賢不好,我給你道歉。”雷賢雙手抱拳,表示自己的歉意。
其實雷賢并沒有什么錯,他又不知對自己出手的人是小貓,找到機會自然是要打敗敵人,正所謂是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雷賢不是小貓,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只不過現在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將一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免得小貓與趙羽銘面子上過不去,這倒也沒什么。
可誰知小貓抬眼看了一眼雷賢,又看了一眼后方的趙羽銘,卻哭的更厲害了,雷賢趕緊開口好言相勸,但無論如何都沒有作用。
最終雷賢只好無奈的看著趙羽銘搖了搖頭。
遠處的劉獵戶這時候才看明白,原來這三人的確認識,此前只不過是小貓頑皮才對雷賢出手而已。
眼前的情景,劉獵戶看在眼里,心中連連苦笑,這小貓分明就是氣不過趙羽銘明見她受了委屈,卻還要責怪她,同樣是受傷,趙羽銘對外人關心周到,而對小貓則是冷言冷語。
小貓這才傷心痛哭,若是趙羽銘上前好言安慰,必然能讓她回心轉意,可趙羽銘就是倔脾氣,越是如此他越不愿去安慰小貓,劉獵戶嘆了嘆氣,走到了三人中間。
“姑娘莫要哭了,再這么哭下去哭腫了雙眼可是浪費了這一張精致的臉蛋了。”劉獵戶將小貓抱在懷中輕聲安慰。
這多年來劉獵戶與小貓早就熟絡,時常給小貓帶來一些好看的衣服以及山外好吃的點心。
小貓也十分乖巧聽話,他年紀大了,家中只有一個兒子,同小貓年紀相仿,在劉獵戶眼中小貓就像他的女兒一樣。
同時劉獵戶示意讓趙羽銘與雷賢暫且離開,趙羽銘對劉獵戶點頭致謝,扶著一瘸一拐的雷賢,二人先行離開。
趙羽銘將雷賢帶到茅草屋之中,取來一些藥草交給雷賢。雷賢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腿上的傷,小貓這一劍的確是兇狠,將他的小腿劃出一道兩寸長的傷口,在這山中環境陰濕,若是不及時用藥草將破損的傷口處理,難免感染。
“二弟這一年不見為兄可是十分想念你啊!”雷賢包扎好了傷口,坐在一張藤椅之上,對趙羽銘說道。
他動了動自己的腿,上了藥之后傷口已經停止了流血,只是尚且有疼痛之感,不過雷賢行走江湖這么多年,他的經歷甚至要比趙羽銘更為慘烈,這點傷對他來說也就是家常便飯而已。
“未曾想到這才短短一年的時間,師妹竟然武功進展如此迅猛!”雷賢與趙羽銘簡單的敘舊之后話鋒一轉,說起了小貓。
“上次見到師妹的時候,師妹還有傷在身,連下床走路都極為艱難,我是怎么都想不到短短一年的時間,竟然變成了一個絕頂高手,連我也不是她的對手了。與師妹相比,真是教我汗顏啊。”雷賢對小貓多加稱贊。
其實他的話略有夸張,小貓武功進展神速的確沒錯,但是若是連雷賢也不是小貓的對手了,這可能還有待考證。
趙羽銘對雷賢的話表示認可,坦言小貓在這一年的時間里,自創一路彈指劍法,并且將之練到大成境界。
半年來趙羽銘與她一同練劍,深刻體會到了小貓這路劍法的精妙,甚至讓他也自愧不如。
“的確,似師妹這等天賦以及武功進展,放在江湖之中也是數一數二,這種成就哪一個敢說句不服。”雷賢再次嘆道。
“只是...”雷賢忽而語氣輕了下來。
“二弟你當真不去看看師妹?”雷賢對趙羽銘道,之前小貓與兩人發生誤會,趙羽銘見劉獵戶前去安慰小貓,就與雷賢離開不再理睬小貓,。
直到此刻,小貓似乎也沒有跟他們回來,雷賢始終覺得這有點不太好,他還是不想小貓因此對他心生芥蒂。
可趙羽銘卻搖了搖頭道“她沒事的,不用操心她。”
趙羽銘看了眼窗外,平日里只有他與小貓二人之時,趙羽銘是決計不可能如此對待小貓的,可今日不知怎的,在雷賢面前,饒是雷賢再三相勸,趙羽銘卻也不愿親自去哄哄小貓。
雷賢無奈,只得岔開了話題。
“那日沈碧君大婚,為兄這不爭氣的頭痛之癥發作,未能與二弟痛飲盡興,再到后來沒能休息多久,又接到我教中突生變故,只得火速離開,甚至未能當面向二弟辭別,實在是遺憾的緊吶。”雷賢繼續說道。
“倒也無妨。”趙羽銘道。
趙羽銘當初帶小貓去崔平潮那里治傷,就知曉雷賢做了個什么無為教的掌教,不過這些并非是趙羽銘感興趣的事情。
他也未曾詳細了解過,這時再聽雷賢提及,趙羽銘倒也不驚訝。照當日的情況看來,雷賢這個無為教似乎與沈智的紅陽教以及崔平潮的金蟬宗有許多聯系,當然另外還有徐鴻儒的聞香教。
幾大門派之中,紅陽教,金禪宗以及雷賢的無為教似乎從前在江湖中并沒有什么響亮的名頭。
只有聞香教趙羽銘早就聽說過名號了,在他年紀尚幼之時,聞香教可謂聲勢浩大,令江湖中人談虎色變,雷賢就是當時聞香教教主王森之子。注:雷賢原名王好賢,為躲避北鎮撫司追殺改名雷賢,詳情請看凡塵劍心第一部
只不過后來聞香教舉旗造反,卻被朝廷鎮壓,又加上當年在開封城外被江湖勢力圍剿,聞香教大批高手拉著江湖上諸多高手一齊喪命于火石爆炸之中。
自那之后聞香教一蹶不振,逐漸消失在了江湖上,后來雷賢與徐鴻儒逃出生天,徐鴻儒整合了一些聞香教剩下的殘兵敗將重新建立起了聞香教,只是卻再難恢復到曾經那種輝煌了。
趙羽銘此前已經見過了紅陽教的陣勢,雷賢以無為教掌教的身份既然能在沈智面前有說話的分量,大概這無為教比起紅陽教也差的不多吧。
其實這就是趙羽銘自己的猜測了,他并不是很了解這幾大門派。
實際上雷賢是無為教掌教不錯,但是當日的紅陽教勢力何其龐大,已經算是江湖上的一流幫派了,無為教是遠遠比不上的。至于雷賢能在沈智面前同沈智平起平坐,這或許要歸功于無為教之中有雷賢的師父無妄坐陣的原因了。
作為“逍遙三老”之一的無妄,就算是沈智,崔平潮這樣的人物,在他面前也只能算是小輩后生而已,有他為雷賢撐腰,因此沈智才處處給足了雷賢與無為教的面子。
“不知大哥此行前來尋找趙羽銘所為何事?”趙羽銘出言問道。
雷賢作為趙羽銘的結拜兄弟,前來尋找他的下落似乎并非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趙羽銘始終覺得雷賢必定不單單是為此而來。
雷賢來者是客,趙羽銘尚未盡地主之誼招待與他,就發出這種問題似乎略有冒犯逐客之意,但趙羽銘就是這樣的人。
果然雷賢聽到趙羽銘的問題微微一愣,他也沒料到趙羽銘如此直接,隨即雷賢做了個笑臉道“雷賢許久不見二弟,對二弟想念的緊,因此前來這山中尋找二弟,怎的莫非二弟這是怪罪大哥打擾你清凈的生活了?”
趙羽銘聽雷賢這番話語,心中略微不滿,他向來反感江湖之中這種講話總是遮遮掩掩,欲言又止的行徑,可是雷賢是自己的結拜大哥,自己心中固然不爽,又怎能讓他知道。
“大哥莫怪小弟唐突,只是趙羽銘向來都是有話直說的人,所以若是大哥有事要找羽銘,還請直言莫要再做遮掩。”趙羽銘道。
雷賢哈哈一笑,“許久未見,二弟的脾氣依然是一如往常啊。”
“實不相瞞,雷賢此次前來,的確是有事要二弟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