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此前趙羽銘就隱隱有這種猜測,但此時從雷賢嘴中當真確認之后,依然讓他感到心驚。
單單一個紅陽教就已經足夠強大了,若是再加上無為教,金禪宗這些幫派,那這白蓮教的勢力之大可真是難以想象。
“那既然白蓮教如此勢大,你白蓮教的高手出動,從福王府中救個人又有什么難的,何須找到我們。”小貓道。
的確按照雷賢所說,既然這些幫派都屬于白蓮教,其中如沈智,以及當日被稱作楊先鋒的楊真寂等人,這可都是絕頂高手。
白蓮教中理當不乏如此武功高強之輩,若是讓他們出手相助,豈不是比趙羽銘出馬更有把握。
“師妹有所不知。”雷賢搖了搖頭。
“我白蓮教雖然勢大,同屬我白蓮教的高手也不少,但是就像你們所知,自從明教滅亡后,化身為白蓮教時便分為了諸多派系,如今教內高手雖多,卻誰也不服誰,因此明爭暗斗之事不在少數,想要讓一眾高手盡皆為我出手,實在難度巨大。”
“好在近些年白蓮圣女攜圣蓮令現世,武功極高,幾大派高手盡數敗于圣女手下。最后經過幾大派協商,現在明面上各派暫時共尊白蓮圣女以及圣蓮令號令,但其實私底下卻依舊各行其是,明、暗、三際這五大護法武功雖強,卻不是我能請的動的。”雷賢道。
趙羽銘這才知道白蓮教內尚且有如此多的門道,通常江湖中的高手多數孤傲。
白蓮教自明教滅亡以來分成多個流派,各自發展數百年,此刻尤其是一些大派勢力已經發展十分龐大。讓他們突然聽從別人指揮,他們當然是一百個不情愿,但是又不好意思就此叛出白蓮教,只得暫時處于這種曖昧的狀態。
“原來如此。”小貓點了點頭。心想那白蓮圣女可當真厲害,竟然一己之力讓白蓮教之中各大派暫時臣服,自己與她相比不知如何?
“不過雷師兄你莫要擔心,此次有我和師兄出山幫你,定然能從福王府中救出人來。”小貓對雷賢說道,雖然今日她在雷賢手下受傷,但是她對自己與趙羽銘的武功十分自信。
“那就借你吉言了。”雷賢笑道。
三人一同在美景月色之下,談及天南海北。
小貓這些年一直與趙羽銘生活在山中,與世隔絕,這下突然來了個雷賢為她講述外面世界的形形色色,讓她興趣十足,往日來心底的煩悶之感一掃而空。
而趙羽銘則是在一旁靜聽,陪著二人,一直到了深夜,山中瘴氣彌漫,又加上濕氣涌動,小貓與雷賢二人皆有傷在身,只得進屋回去休息。
此后幾天,雷賢也不著急,趙羽銘便決定等雷賢和小貓的傷恢復之后再做出山的打算,雷賢與小貓欣然同意。
幾日來,起初小貓與雷賢還尚有些生疏,但是時間稍長,二人也熟悉起來。
小貓整天纏著雷賢問他山外有趣的事情,這幾日小貓甚至練劍都練的少了。
趙羽銘雖然心中頗有不滿,但是想到小貓此時武功早就無需自己再多過擔心,既然雷賢不覺的煩,也就隨她去了,幾日來趙羽銘便一個人依舊每日在瀑布下練功。
就這樣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雷賢與小貓的傷總算是徹底好了。
這日劉獵戶前來,趙羽銘與小貓以及三人在山中為他打了一大批獵物,此番趙羽銘離去也不知什么時候才會回來,索性就多打些獵物,讓劉獵戶多換些錢。
收拾好東西三人背著捕獲來的山間精怪,跟著劉獵戶一同出山。
其實趙羽銘也沒有什么東西好帶走的了,只是裝了幾身合適的衣服而已,小貓則是帶上了趙羽銘送他的面具,還有那把趙羽銘親手做的榆木劍。
她本就沒有兵器,這一年來一直是以這把榆木劍當做武器的,雷賢說出山之后替她尋一把合手的武器給她,但是小貓她用慣了這榆木劍,不愿意丟下,便帶在了身上。
這幾間茅草屋也沒剩下什么東西了,一些日用品就在這里放著,等日后劉獵戶再進山打獵,也可在此歇歇腳。
“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趙羽銘臨走,心中自語道,他早就習慣了幾年來與世隔絕的生活,此次出山,不知還有多少艱險在前方等著他。
今時不同往事,趙羽銘與小貓早已武功大成,雷賢也是內力深厚武功不弱于趙羽銘二人,三人同劉獵戶一起出山,也不怕途中遇到什么兇猛野獸,因此這一路走的很快,不到三個時辰就走出了大山。
趙羽銘擔心自己的身份再給劉獵戶帶來麻煩,因此這次出山之后便沒有再去劉獵戶家中拜訪,只是讓劉獵戶道替他和小貓向劉獵戶的老伴問好。又叮囑劉獵戶年紀大了,就盡量不要經常去大山深處了,這些年趙羽銘為他捕來的獵物換的錢財,已經足夠他后半輩子的花銷了。
劉獵戶點頭答應趙羽銘,他年紀大了,若沒有趙羽銘的話,可能真的是對付不了那些兇猛野獸了,山中野獸兇猛,動輒便是傷及性命的危險,既然已經攢夠了一筆小錢,拿去做點生意總好的過這種性命相賭的活。
小貓明白這一去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此刻方才感覺到離別的傷感,心中有些舍不得劉獵戶。
多年來除了趙羽銘在她身邊之外,就是劉獵戶經常給她帶來些漂亮衣服以及好吃的點心了,煩悶之時也是劉獵戶給她講講有趣的事情來打發時間,劉獵戶就像她的親人一樣。
再三惜別之后,小貓這才同趙羽銘雷賢二人一齊上路,這日天色已晚,加上三人剛剛走出大山,也略感疲累,便到了綿州找了一處客棧暫且住下。
這晚趙羽銘躺在屋中輾轉難眠,索性起身到了客棧房頂,這山外的夜晚比山中多了太多的紅塵之氣,街上趕夜路的人絡繹不絕,趙羽銘靜靜坐在房頂感受著這山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