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斂好了情緒，將眼淚給強壓了下去，狄煜昊這才站直了身子，陰郁的眸子死死的鎖在洛璃煙的身上。
若是說十年的他只是個心冷少年，現在的他就已經完全是個一身血氣男人了。
剛毅的面容像是刀刻出來的一般，薄涼的唇輕抿著，配合眼底的光亮和周身的氣勢，壓的讓人無法喘息。
若狄煜昊不洛璃煙親手養大的小崽子，走在路上遇到個這么危險的人，她肯定二話不說就繞到而行了。
怕不怕的是一回事，關鍵是不想惹上麻煩。
“師傅，我……”狄煜昊知道這十年，他的手上沾滿了鮮血人，僅是靠偽裝根本就掩蓋不下去。
更何況他師傅回來的太突然，他一點準備都沒有，連偽裝都來不及練習。
可盡管如此，他還是努力收斂起周身的氣勢，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像個魔族中人。
“小團子，都長這么大了，比師傅還高。”洛璃煙知道狄煜昊在害怕什么，也不去刻意提這方面的問題，而是仰頭看著他，有些欣慰的了笑了笑。
狄煜昊緊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間安放回了肚里，他半彎下身，將腦袋低了下來。
洛璃煙像他小的時候那般，抬起手揉了揉他的毛茸茸的腦袋。
雖然有玉冠擋著，但那種熟悉的感覺卻是她在縫隙里貪戀了十多年的。
眼下總算是摸到了，卻讓洛璃煙瞬間淚目。
“這十年辛苦你了。”
“你不怪我？”狄煜昊有些緊張。
他的師傅雖然很少參與仙族的事，但同時也沒有那些仙族的彎彎繞繞。
這十年他也從荀清瀟的口中知道了，當年他師傅一直堅持的都是真正仙人的對外的表現出來的態度。
她想要做到表里如一，愛護凡界的弱小，不讓魔族肆意做亂。
讓仙族潛心修行，不要貪戀凡人的追捧。
可他卻帶著魔族的人攻下凡界和仙界，并且任由著他們肆意做亂，將她想要守護的兩界都變得水深火熱、生靈涂炭。
“怪你，當然怪！你這要滅仙界你就滅，你欺負凡界做什么？他們在魔族和仙族的夾縫里求生，就如同螻蟻似的。”洛璃煙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但最后在狄煜昊緊張到臉都發白時，卻無奈的嘆了口氣，“但我就算再生氣，胳膊肘也是向內拐的。你是我徒弟，你錯就是我錯，我才不會承認自己做錯了呢。所以要怪就怪那些虛偽的仙人。”
就算沒有魔王的逼迫，他們遲早也不會容得下狄煜昊。
畢竟理念不合，他又不受掌控。
更何她本就要設計這么場大劫。
當年尤魔王來逼，總好過她親自去傷了狄煜昊的心。
只是這上古縫隙的十年代價，太慘了點。
多少次她都差點沒能撐過去。
狄煜昊總算是徹底將心安放回了原位，然后伸手握住了洛璃煙的小手，“師傅，你想讓仙界立罪己狀，我會去做的。你放心，很快凡界的那些人就能知道仙族這千萬年來，到底是怎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