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趙桓對古代的了解,宋朝有這么高的生產力?一個全新未曾驗證過的鐵皮包裹的戰爭用品,居然一天可以生產這么多嗎?
廣備攻城作,下屬作坊高達近三百座。其作共計十一種,犬藥作、青窖作、火油作、金作,火作,大小目作,大小爐作,皮作,麻作,窯子作等。流水線生產,各司其職,連張全蛋那樣的質檢員都有。
廣備攻城作僅皮作一類作坊,從成立,到北宋末年就貢獻超過三千萬弓弦。
這僅僅是廣備攻城作,而廣備攻城作屬于前端高級科研向作坊,專事攻城向科研,專用于攻城的有短刃槍、抓槍、蒺藜槍、拐槍等。專用于守城的有拐突槍、抓槍、拐刃槍、鉤竿等。都是廣備攻城作的發明。
而廣備攻城作隸屬軍器監,還有其他基礎八作司。
而軍器監統管天下地方諸州武器作坊,直屬京師的還有南北作坊和弓弩院。僅弓弩等凡一千六百五十余萬,諸州歲造黃樺、黑漆弓弩等凡六百二十余萬。
造幾輛破車而已。看把你嚇的。
趙桓仔細研究了下,就這三百座的作坊,做他這個破車還真不是個事啊!嘖嘖,這大宋果然富裕啊!
“官家?”李綱看著默不作聲的官家,有點疑惑,莫不是自己報的太少了?
這是新的戰車,匠作在造車過程中會遇到很多困難,不能再多報了,萬一完不成可是欺君之罪。
“哦,安排下去吧。咱大宋有錢造嗎?”趙桓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大炮一響,黃金萬兩。設計再好的戰車,沒錢沒資源也造不出來。
“武庫還有不少的鐵錠,木材不是要求松柏梨桃這些的話,光從武庫里拿些存貨就可以。等到金兵退了,再補上即可。”李綱回答道。
戰略資源倉庫也有。
這大宋……
“汴京武庫里還有什么?”趙桓再問道。
“大小弩約五十三萬把,長弓短弓約七萬把,小計弓弩約六十一萬五千余把。弩矢一百一十四萬支,弓矢約四十二萬支。長柄矛、錘、鍛、鈹、戟、有方、槍約六十一萬,短兵刀劍、匕首、鋸刀、刀、大刀小計三十一萬吧。還有鐵斧約三千柄,當初金兵南下之初,太上皇下令鍛造,發現不如錘破甲好用,就換成了錘。金兵兇悍,著鐵甲橫行,錘這樣的鈍器很多。”李綱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執掌的武庫數字報了上去。
這個數字相比較太祖年間大幅減少,甚至比哲宗時都少了不少,這些年他執掌軍器監之后,就一直在做去冗,將老化腐朽的武器都回了爐,因為前面的武備都有些松弛,濫竽充數的太多,回爐后,火耗有點大了……
六十萬的弓弩,一百五十萬的箭矢,把汴京城的老百姓組織起來,射兩輪,金兵人均中四十只箭……
可惜打仗不是算數。趙桓對此還是有極為清楚的認知。
趙桓終于對中國古代封建王朝的生產力有了一定的了解。比自己想想的要強太多了。
沈從、岳飛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等機密之事,驚訝到了極致,怪不得從兵部領武器,從來沒有任何猶豫過,感情里面藏著這么多的武器啊!
“咳咳,這個決勝戰車就如此吧,盡量抓緊建造。以一千之數為止,看看效果再說。”趙桓下令,一千決勝戰車,就是六萬多人,足夠用了。
今天刷新了他對大宋朝的認知,一直聽說大宋富裕,沒想到富裕到這種地步。
實在是過分啊!
這么多的武器儲存,怎么輸?!
趙桓看著岳飛,忽然想到了什么,說道:“秉義郎,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化作龍。你有大量飲酒的習慣,改掉為妙,畢竟軍營是軍營,若是飲酒誤事,豈不不妙?”
岳飛啞然,他不覺得自己有認識趙桓的機會,自己喜愛大量飲酒的習慣,怎么會被新帝知曉?
不過他還是點頭稱是,宗澤讓他送信,其實算是再向新帝舉薦自己,應該是詳細的說了自己的情況,他朗聲說道:“陛下吩咐,自然遵從。”
“待直搗黃龍,與軍士們痛飲!”趙桓冷不丁說道。
所有人都記得岳飛的故事里有個秦檜,知道岳飛的故事里有十三道金牌,知道岳飛的故事里有盡忠報國,但是趙桓剛才所說這句才是之前歷史線上的岳飛,念念不忘之事。
直搗黃龍府!
岳飛猛然抱拳,欠下身子大聲說道:“待直搗黃龍!與君共飲!”
他倒是不意外,既然新帝知道自己大量飲酒之事,那就是宗澤將自己的情況告訴了新帝,那自己心中那最大的愿景,直搗黃龍府!
自然也會被新帝知曉,沒什么好奇怪的,因為他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心中的壯志!
李綱心中大駭,不管是種師道還是李綱,亦或者宗澤的想法,都是守住汴京城,保住太原,如果能夠進而進入大同府,或者占領山海關,那就是一件天大的美事了。
可是新帝和這個秉義郎已經將目標放到了黃龍府嗎?
黃龍府是哪里?是金人的龍興之地!是金人的首府!直搗黃龍府,自然是要滅掉金國。新帝壯志凌云,他也是第一次知曉。
“都且退下吧。讓朕安靜一下。”趙桓揮手,讓他們離開,他需要靜一靜。
沈從李綱岳飛皆稱是離開,整個文德殿只剩下趙桓和趙英二人。
“官家,城防進展順利,軍民護國之心熱切,是有心事嗎?”趙英問道,新帝接管神器社稷之后,表現還算不錯。
有肱股之臣的支持,算是穩住了帝位,這已經超過了他的預料。
只是看著趙桓的表情,看起來并不是很開心,所以才有所一問。
趙桓攤開了滿江紅·怒發沖冠輕輕自言自語著:“怒發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靖康恥啊,金兵陳兵城下,算不算恥辱?自己的臣民肆意被擄掠,算不算恥辱?大宋將士有熱血報國,卻在城中茍延殘喘,算不算恥辱?
這都是恥辱!趙桓想要洗刷這種恥辱,隨著自己當皇帝的時間越來越久,這種強烈洗刷恥辱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此首詞為岳飛所作,考究為岳飛寫給友人祝允哲,小題為與祝允哲述懷,原詞與流行版本稍有不同,與現在通行本略有刪減。后祝允哲回敬一首滿江紅·和岳元帥述懷。滿江紅一詞,最早可見陳郁所著藏一話腴。
后人有疑慮,認為滿江紅·怒發沖冠為明朝大將王越所做,簡直無稽之談,一些斷脊之犬妄圖將登上神壇的英雄拉下神壇,睜著眼睛說瞎話,對任何史料置若罔聞,看似自恰的邏輯,在史料面前如同跳梁小丑一般滑稽可笑!自己為斷脊之犬,妄圖斷天下人之脊,其心可誅!
真有人作出此等詞作!換成任何一個人,署名發表滿江紅·武穆祠懷古,必然青史留名,高中課本必有一課,背誦并默寫全文!放著青史留名不干,也要作偽,做歷史發明家?這是何等氣魄?!帶發明家?
全球有文字以來,1100億人中,歷史名人又有幾人?做此等事,簡直荒唐。
趙桓想起以前看的地攤文學,就不自覺的好笑,這個邏輯十分簡單,可是當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自然不會多想,現在一看不就是這樣嗎?
自己做條狗還不愿意,非拉著天下人一起做狗。
既然這一世,自己成了宋欽宗趙桓,那這類的悲劇,自是不必再現!
這趙構他自己老婆、孩子都被金人玩死了,居然還能殺岳飛,甘愿俯首稱臣?!真是完顏構啊!趙桓無不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