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還有一事,就是官家所言的培養個人尖刀能力。臣不是很明白該怎么做。”岳飛對這個比較費解。這是他第二個面圣的原因。
而趙桓的內心深處,其實是仿照后世的一個游戲,來一場大宋真人版本的絕地求生。
每一營地分為五個單位,扔到河間路的漫山遍野里,每一營選出二十五個尖兵,將這些組成偵察營,作為大宋的斥候部隊。
這支部隊的個人反應速度和能力,都是需要極高的天分。
可惜,趙桓這個想法,不切實際。
確切的說,趙桓這種選法,只適合娛樂,不適合軍隊。
軍隊篩選偵察營有自己的一套標準,對這方面不是很精通的趙桓,覺得自己可以滿足自己的私欲,搞個賽事出來玩。
誰讓他是皇帝呢?他想玩這個,所有人都得陪著他玩,而且辦這個活動的錢是出自內帑,朝臣也只能閉嘴。
可惜,現在是多事之秋!
自己不能為了自己的私欲,耽誤大宋新軍的進度,那是昏君,不符合趙桓給自己定的人設。
所以只能日后再說了。
“其實就是武裝越野和對抗。”
“只不過標準更高。你那個大青山一圈,不是二十里地嗎?再加上澶河水道五里。這是新兵考核的內容,到時取出前一千人,編入大宋偵察營就是了。”趙桓笑著說道。
岳飛點頭,原來是擇選偵察營。
他之前從六千親事官里選出了八百人做斥候。
因為從永定軍那里取了八百匹戰馬,挑選斥候和偵察營這事,岳飛本來就做過,這事難不倒他。
趙桓還在為自己即將面臨的長達一百五十年的大降溫,發愁的時候,趙構則切實的的感覺到了來自世界意志的偉力。
“此次海動水溢,溺死呂泗等地鹽丁三萬余人,毀余杭、嘉興、紹興三府,壞民居官舍數萬間,傾鎮海樓,塘堤盡崩,仁和、海寧等縣石草各塘,塌一萬兩千兩百九十七丈,沉船千艘,商旅方舟萬計,漂敗流斷。”
“海水倒灌,海舟吹上平路高坡三十四里,官家,大海嘯啊!”
汪博彥聲淚俱下的說道,他不得不哭。
荊湖北路被汴京拿去之后,切斷了蜀中的聯系,福建路的叛亂,剛剛起兵鎮壓,就被海嘯給打回來了,不僅如此,連余杭、嘉興這些里臨安只有不足五十里的地方,都被海水給倒灌。
他在為自己的前程感到擔憂。
天災不斷,妖人出啊!他汪博彥現在嫌疑最大,宰相,就是這個時候,背鍋用的。
“天地震動萬物亂,大海吹起三丈潮,茅屋飛翻風卷土,男女哭泣無棲處。四野沸騰哪有路,雨灑月黑蛟龍怒,避潮墩作波底泥,范公堤上游魚度。”
“壯者流離充故鄉,灰場蒿滿池無鹵,颶風激潮潮怒來,高如云山聲似雷,海波忽促余生去,幾千萬人歸九原。極日黯然煙火絕,啾啾妖鳥叫黃昏。”
趙構端坐在龍椅上,呆滯的看著朝中大臣,把詩讀完。
“天要亡我!”趙構不甘的怒吼了一聲。
咔嚓!
整個大殿突然閃亮之后,傳來了一聲巨響!
而后轟隆隆的雷聲,才傳到了大殿之上,震得整個大殿上的房梁,都在不停的抖動著。
“謹言慎行,官家,謹言慎行啊!”杜充也是來回看了兩眼,小聲的提醒著,生怕老天降下的下一道雷,直接把他給劈死了。
趙構也是被這道雷給嚇了一跳,不過讓他更難受的事發生了,臨安行在的行宮,也就是趙構現在所住的原來吳越國的皇宮,著火了。
天雷之火,不過很快就被磅礴的大雨,給澆滅了。
但是據宮人的回報,他的寢宮被燒了。
趙構也是哆哆嗦嗦,老半天才回過神來,說道:“也就是說,辛企宗已經退兵到了江南西路?”
汪博彥出列說道:“官家,福建路臺風橫行,辛節度使也是無能為力啊。”
趙構點頭,他是個北人,沒見過颶風海嘯是何等模樣,直到前幾天,海水倒灌的恐怖模樣,才徹底嚇到了他。
這天氣太可怕了,如果不是打不過汴京皇帝,他已經一溜煙的跑回汴京了。
烈風呼嘯而過,蒼天大樹連根拔起,連宮殿上的琉璃瓦,都打著旋飛到了天上,甚至有些瘦弱的宮人走著走著人就飛起來了,一跳三尺多高的跑著。
暴雨如同刀子一樣打在了地面上,恨不得把地面鑿出大坑來,還有噼里啪啦的響聲,像極了汴京上元燈會的煙花聲。
這場面跟百鬼夜行差不多了,趙構是真的第一次見臺風,嚇得他,差點就哭了。
“官家,得賑災了。江南東路和淮南都是重災區,再不賑災,瘟疫四起,流民無數,要真出了事,就是無法解決的大事了。”汪博彥摸了摸額頭的汗建議道。
趙構被驚雷嚇到的臉色,慢慢恢復了幾分,他嚴肅的說道:“抓緊時間賑災!如有趁災掠財不顧民生者,立斬不赦!汪太宰督辦此事。切記,這是國本。”
他在提醒汪博彥,不能再伸手了!
再伸手,就得把他的爪子給剁了。
他在福建路上上下其手搞鹽政,搞得四處都是叛亂,要是再招致江南東西路叛亂起,那各地的叛軍,也不用打著清君側的名號搞事了。
趙構第一時間把汪博彥給清了。
“臣定當竭盡全力。”汪博彥面色一喜,自己還沒有被趙構放棄,這是一個極好的信號。
“官家,福建路之事,還有荊湖北路的攻伐又當如何?”杜充猶豫的問道。
“荊湖北路的戰事,必須繼續!”趙構深知荊湖北路的重要性,沒有荊湖北路,蜀中根本不可能繳納稅賦。
荊湖北路實在是太重要了。
“福建路,派出使者招安吧。”趙構無奈的說道。
對于福建路,他現在無力平叛啊!
大風大雨的天氣,讓路途更加泥濘,官軍無法前行,他怎么平叛?
再不招安,等到汴京皇帝一道圣旨到了福建路,豈不是情況更加糟糕?
“只怕那范汝為,不肯受降啊。”杜充繼續提醒趙構。
汪博彥在福建路做的事,造成了多大的隱患,他給汪博彥遞刀子,就是在保護自己的周全。
他不斷的提醒趙構,范汝為的起事,汪博彥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趙構頭疼萬分,這都到了什么時候了,這群朝臣還在狗斗!
這幫人什么時候能為江山社稷考慮下?
眼下戰火四處蔓延,還有天災颶風海嘯,這種時候還在狗斗,有什么意義嗎?
朕的江山都風雨飄搖了,你們斗贏了,陪著朕一起去汴京,等著被趙桓砍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