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藤澤秀行先生去世,李襄屏倒是沒有太大感觸,老神棍雖然和中國圍棋淵源頗深,并且也算是對中國圍棋有提攜之恩吧。
但首先第一點,老先生的身體早就已經很差了,早就已經到了沉荷難返的地步,所以大家早就有這個心理準備。
其次,老先生當年帶著他的“秀行軍團”訪華,那主要是集中在上世紀的八十年代,連九十年代都已經很少,而那個時候李襄屏還沒出生呢,九十年代也還只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呢。
所以對這種棋壇前輩,李襄屏只是聽過他的故事,并沒有親身去感受,也沒有受過他什么提攜,所以對這種正常的生老病死,他當然不會有太大感觸。
當然嘍,雖然感觸不大,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觸,尤其李襄屏現在正想訓練自己的棋感,而老先生正是一代感覺派的大師,其華麗的棋風曾在世界棋壇獨樹一幟,這點倒是讓李襄屏有點悠然神往。
“咦,我說道愷,你這是不是轉性了?你不是一項對圍棋沒啥興趣嗎,這怎么是你急沖沖跑來告訴我。”
李襄屏一邊和死黨說著話,一邊順開電腦,當他登錄幾大門戶網站的圍棋版塊,然后看到秀行先生的訃告之后,他瞬間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秀行先生選擇的遺照,正是當年趙道愷畫的那張“棋魄”。
而看到這張畫像之后,這倒是讓李襄屏的感觸加深不少,他定定看了好一會之后,這才輕聲嘆道:
“唉,棋道有魂,先生有魄,當年劉老師的這句話倒是說的好呀,嘿嘿,我說趙大畫家,你丫畫了那么多美女,可我到現在還是認為,也就這張男人的畫像是最好的了。”
“你丫懂個屁。”
見到趙道愷一臉得意的盯著自己,嗯,考慮到這家伙也就這點能耐,李襄屏決定原諒他。
趙道愷左右瞅瞅:“咦,丫丫姐呢?”
“回她老家去了呀,干嘛。”
趙道愷點頭道:“看你這亂得跟狗窩似的,我就猜到丫丫姐看得不在。”
李襄屏一笑:“狗窩?我這要是狗窩的話,那你那叫啥,恐怕得叫豬圈了吧。”
趙道愷沒接這個茬,確定丫丫不在,他裝模作樣壓低聲音道:
“那你的白小姐呢,丫丫既然不在,你沒把她領過這邊來?”
李襄屏一臉黑線道:“你怕是有病吧,把她領到這里來?你是嫌我死得不夠快是吧。”
“呵呵不敢不敢,”趙道愷一臉賤笑道:“不過話說回來,你的白小姐人其實不錯,我和她接觸過,對你也算是死心塌地,嘖嘖京城四美之一呀,她怎么就看上你了呢,那你現在準備怎么安置她,就這樣一直拖著?”
聽了趙道愷前半句,李襄屏心里還挺得意,他說那是當然,你也不看看哥們的魅力。
這幾個月下來,白小姐還真有點死心塌地的趨勢了,更關鍵是她還一點不鬧騰,她是知道丫丫存在的,但她和李襄屏在一起的時候,卻從來不提這茬,有點駝鳥心態,又像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和丫丫競爭。
嗯,不管她是心存什么想法,但她現在這種做法,卻是讓李襄屏有點左右為難了,也更加難以割舍。
畢竟他還渣得不夠到位,只是個業余級的渣男,還做不出那種提了褲子不認帳的破事,所以聽了趙道愷的后半句,李襄屏的心情當時就由得意轉愁。
李襄屏在那發了一會呆,然后對自己死黨說道:
“唉,我說道愷,要不就試試你上次說的方法吧。”
“啥辦法?”
“走國際路線,讓她忙起來呀,嗯,硬捧她一下試試,看看能不能把她捧起來。”
趙道愷笑道:“哈,你終于做決定了?那行,這事就交給我來辦吧,正好在前些天,我爸在和好萊塢談幾個合作項目,先讓她打個醬油去,其實真要說起來,你的,白小姐其實不錯,無論形象和起點都不比其他人差,只要喂夠資源,我就不相信捧不起來。”
李襄屏聽了搖搖頭,對此卻并沒有什么信心,畢竟在娛樂圈想紅其實是一門玄學呀。
就拿這位白小姐來說,正如趙道愷說的,她的起點并不算差,不然也不可能在這年頭入選京城四美,可是在真實歷史中,她后來卻糊得一塌糊涂,可能十年之后已經沒幾個記得她是誰了,連借個高訂禮服出席活動還遭遇網絡群嘲。
所以對于這一款的,即便李襄屏是一個穿越者,即便他現在有的是能力捧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挑戰一下娛樂圈的玄學。
當然嘍,既然是穿越者嘛,李襄屏連狗狗都敢挑戰,現在決定去挑戰一下娛樂圈的玄學,這自然是小事一樁。
“呵呵行,那這事就這樣定了。”
“好,那我回去之后就瞅機會和我爸說去。”
“等會……”
李襄屏想了一想,最終還是對趙道愷說道:
“這個就不用了吧,她的事情,還是我自己和你爸說去。”
趙道愷睜大眼睛:“我靠,你現在膽還挺肥,那你怎么和我爸說?”
李襄屏聽了笑笑,心說既然想捧她就繞不過你老爸,那當然是我自己去說更好。
你爸多精明的一個人啊?
要是你趙道愷去說的話,那不是我看不起你,無論你怎么掩飾,無論你找什么借口,肯定是瞞不過你爸的,趙家棟三下兩下就能扒出真相。
那么與其這樣,還不如我自己主動坦白去,因為要是你去說的話,不僅你爸知道,你媽廖阿姨也馬上知道。
而如果我自己去說,你爸是肯定瞞不住,卻有可能瞞住廖阿姨,而你們家我怕的就是你媽,你爸倒是無所謂,既然這樣,那當然是我自己去說更合適。
李襄屏正想組織語言跟死黨解釋一下的時候,他自己的電話響了。
“喂,華老師,什么事?”
“襄屏你現在沒啥事吧,沒事你就來棋院一趟。”
“好的我馬上來……”
掛上電話之后,李襄屏對死黨說道:
“華院長現在找我,走吧陪我一塊過去,路上咱們邊走邊聊。”
李襄屏抵達棋院后,由于藤澤秀行先生剛剛去世,于是大家的話題自然就是從這個地方開始,華院長先發了幾句感慨緬懷秀行先生一番,然后他對李襄屏說道:
“襄屏你知道吧,秀行先生在臨終以前還特意提到了你呢。”
李襄屏一愣:“提到我?可是我和他……”
華院長點頭道:
“是的,剛才日本棋院的人告訴我,秀行先生專門提到了你,他說他要感謝你,讓他看到了全新的圍棋境界,這讓他走得也沒有遺憾了。”
李襄屏聽了再次一愣,這時他回想起自己和先生的僅有一次見面,自己當時很裝逼的說了一句話:“我爭取盡量讓先生看到全新的圍棋”,沒想到就這樣一句話,先生竟然一直記得。
也不知道為什么,李襄屏突然有點遺憾,他遺憾老神棍稍微走得早了點,他如果能再頑強多活幾年,到時候見到自己去斗狗,那他應該就更沒遺憾了。
緬懷完秀行先生之后,華院長開始說正事了:
“襄屏,今天找你過來是兩件事,第一件是亞洲杯,今年的亞洲杯是輪到在韓國舉行,韓國方面發來意向,同樣非常希望你去參加,我現在就詢問一下你自己的意見。”
“這個…….”
華院長看著李襄屏笑道:“別人既然誠意邀請,我看你最好還是答應吧,你看去年在日本的比賽你去了,韓國方面就不好不去,你說是不是?”
亞洲杯也就兩盤棋,這個比賽和中國的“名人戰”,是李襄屏剩下僅有的兩項常規比賽。
其實說實話,華院長剛提這茬的時候,李襄屏就準備答應了,因為比賽就是這樣,下多了會煩,完全不下又有點手癢,人華院長也是看出李襄屏在那矯情,這才給他遞過來一個臺階。
既然有了臺階,李襄屏也就順勢答應下來,“亞洲杯”是每年的7月份,距離現在還有整整兩個月時間,所以李襄屏繼續問道:
“華老,那您說的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是,就是關于今年的特別十番。”
李襄屏當時精神一震,華院長頓了頓繼續對李襄屏說道:
“前些日子迺兄找到我,對,就是在恒大杯預選賽結束以后,你好像是和她一起擺過棋是吧?她對你推崇備至,并跟我說她很希望有機會向你請教一盤,哪怕擺2子她也愿意。”
李襄屏聽了一愣,在世界聯隊中增加一個女棋手?這個主意倒是不錯,要知道女棋手大多嗜殺,幾乎所有女職業都是力戰派棋手,那么和她們交手的話,沒準還真能更好尋找狗狗的弱點。
而在當今棋壇,也就只有“迺兄”一個女棋手有資格入選世界聯隊了。
李襄屏繼續矯情:“那華老您的意思呢?”
“呵呵你問我干嘛,我今天是特意征詢你本人意見的,你只要同意的話,那行,迺兄就是今年第一個明確參賽的選手。”
“呵呵沒意見我沒意見。”
和華領隊告辭后,馬上就是“應氏杯”決賽的后三盤了,李襄屏再次興致勃勃準備當個吃瓜群眾,他想看看現在的大李到底還能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