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緣太小,懶得出手?
陸番的回答讓陸長空不禁有些無語。
居然有人嫌仙緣太小?
有就不錯了好么?!
“聶長卿和凝昭前去,足夠?”
陸長空蹙眉,再度確認,道。
“夠了。”
陸番笑了笑。
陸長空不再言語,他不是一個喜歡強求的人,而且,陸長空也清楚,陸番身上的秘密絕對不小。
能夠與諸子級對抗,這等實力,或許真的有資格瞧不上這仙緣。
因為,根據探子的稟報,這一次前往臥龍嶺的強者中,百家諸子似乎都未曾現身。
“好,你心中有數便可,不過,這一次的仙緣爆發,畢竟在我北洛城的管轄范圍內,為父需要鎮守北洛,防止異狀,牽連北洛。”
陸長空認真道。
陸番頷首。
“爹,有空可以多去湖心島走走,那兒,其實不弱于尋常的仙緣秘境。”
陸番提醒道。
陸長空在湖心島上跨入了二段氣丹境,修行天賦出乎陸番意料的妖孽,在陸番看來,多將時間花費在修行上會更好。
“行,知道了,等此間事了,為父便常居湖心島,那些菊花……為父看的還頗為順眼。”
陸長空一絲不茍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身為諸子百家的農家后裔,陸長空對于奇特的植物,總是有著特殊的情懷。
陸長空走了,披盔戴甲,腰間挎刀,離開了小院,趕赴城墻。
臥龍嶺在北洛城外百里,一旦爆發戰事,很有可能會涉及北洛,也不乏一些太守,會以仙緣為由,攻打北洛城。
陸長空必須要坐鎮城頭,這樣才能震懾四方。
……
陸府大牢。
地面潮濕而骯臟,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這是陸番第二次來大牢。
第一次,他入大牢一句話便斷定了不少儒生的生死,使得大牢墻壁上的血,洗了一天一夜。
這是第二次,不過,這一次,陸番倒是沒有多少殺意。
墨六七醒了。
他被捆束在十字架上,身子被綁的結結實實。
“我……沒死?”
墨六七睜開眼,身上傳來刺痛,那是之前被恐怖靈壓壓迫到肌肉崩裂的后遺癥。
大牢的門打開。
木輪和潮濕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音響徹。
門外刺眼的陽光讓墨六七忍不住要流淚。
他閉上了眼,待光線柔和了一些,才是緩緩的睜開,看清了來人模樣。
眼前,是一唇紅齒白的少年郎,一席白衫,鬢發垂落,面如白玉,翩翩瀟灑。
在少年身邊,有狐魅臉婢女,身姿搖曳,有抱著棋盤的女娃,怒視著他,一副超兇模樣。
周圍還有不少鐵甲士卒,森然氣息,彌漫室內。
陸府大牢……墨六七認出來了。
大牢的氣味,他很熟悉。
“墨家派你來刺殺的?”
輪椅停在了墨六七身前三步之處,唇紅齒白的少年,把玩著修長的手指,淡淡道。
“要殺要剮……隨你吧。”
墨六七眼眸黯然,他垂落腦袋。
阿珠,我要死了。
墨六七心中有些發堵,后悔倒是沒有,就是有些失落。
他怕再也見不到那給他發布任務的阿珠。
“你不是一個合格的刺客。”
“刺客不該有這么強烈的感情。”
陸番一手撐著下巴,手中出現了一支珠釵,對墨六七,道。
墨六七驟然抬頭,盯著陸番手中的珠釵。
“所以,放棄當刺客吧,跟我。”
陸番道。
墨六七聞言一愣,似乎沒有想到,陸番居然沒有下令殺他,反而是要……招攬他。
“按理來說,你在我白玉京的地盤中搞刺殺,我不能讓你活。”
“可是,我陸番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所以……我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給你一個繼續見心上人的機會。”
陸番抬起手,那珠釵憑空懸浮了起來。
在陸番意念的操控下,漂浮到墨六七的眼珠子前,距離他的瞳孔只有毫厘之距。
“你能‘以意御剪’,天賦很不錯,所以我給你這個機會。”
“一天,一天時間,你若能夠踏入三段氣丹境,可活,我也會給你一個和阿珠分別的機會。”
陸番淡淡道。
“若是做不到呢?”
墨六七額頭上有汗水流淌而下。
眼前這少年的手段,太神鬼莫測了。
之前那恐怖如山岳的靈壓,比儒教夫子的浩然正氣更可怕。
又比如此時這游刃有余的控物手段。
墨六七能夠以意御剪,所以他很清楚,這種控物的難度。
“做不到……”
陸番淡淡的瞥了墨六七一眼。
“那便死。”
“哦,別擔心,哪怕死,我也會讓阿珠見你最后一面,不過……是讓她見你血淋淋的頭顱。”
陸番咧嘴,露出燦爛的笑。
墨六七忽然感覺身子有些冷。
一邊的倪玉瞥了自家兇神惡煞的公子一眼,撇了撇嘴。
公子嚇唬人的本事……好垃圾哦。
墨六七閉上了眼,他腦子中想象著阿珠見到自己血淋淋頭顱時候的模樣,爾后苦笑了一番。
或許,阿珠并不會有什么感覺吧。
不過……
“我答應你。”
墨六七道。
陸番淡笑:“很好。”
爾后,珠釵便在他的控制下,插入了墨六七的發髻。
墨六七身上的繩索,也紛紛自動斷裂,整個人跌落在地。
“景越,帶上他,入島。”
輪椅自動轉向,陸番淡淡聲音飄來。
背著黃梨木劍匣的景越,頓時笑瞇瞇的拎起了墨六七的身軀。
……
湖心島。
游船抵達。
伊月推著輪椅下了船,倪玉吐的昏天黑地,背著棋盤,雙腿發軟。
墨六七低垂著腦袋,景越跟在他身后。
遠處。
破空之聲響徹。
聶長卿和凝昭驟然出現。
“公子。”
兩人躬身。
陸番擺了擺手,“我對你們很失望,一夜時間,才堪堪凝練一縷靈氣?”
一夜時間,聶長卿踏入二段氣丹境,凝昭則是跨入了三段氣丹境。
可是,陸番卻很不滿意。
畢竟,如今的湖心島,靈氣濃度達萬縷。
再加上十株朝天菊吞吐的溫順靈氣調和,修煉環境可以說是五凰大陸之最。
這樣的環境下,他們的修為進展卻這么慢。
凝昭咬著唇,低垂下腦袋,有些愧疚。
聶長卿也是如此。
他們讓陸番失望了。
“臥龍嶺秘境已經出現,你們還有一天時間,一天后,出發前往臥龍嶺。”
陸番淡淡道,聲音聽不出喜怒。
“喏。”
聶長卿和凝昭趕忙回答。
爾后,離開前去吐納靈氣。
“景越,看好他,島上隨意活動,他若敢出島,殺了。”
陸番輪椅自動行駛,一邊行駛,一邊對景越道。
景越趕忙站直身軀。
“公子,包在我身上。”
爾后,瞪眼,瞅著墨六七。
“伊月。”
陸番忽然開口。
推輪椅的伊月一怔,看向了陸番。
“你曾向我求過仙緣,我不曾賜你,如今,觀你氣血奔騰,雖未曾達一流武人層次,但也快了,因而,公子可以給你個機會。”
陸番看著伊月,道。
伊月聞言,狐魅臉上驟然激動了起來。
她直接跪伏在地,身軀都在激動的顫栗。
“你在島上與墨六七一同修行,若能參透氣感,踏入氣丹境,公子便傳你真正仙法。”
陸番道。
伊月驚喜起來,腦袋磕地,千恩萬謝。
陸番看著激動的伊月,沒有說什么。
伊月和倪玉還有凝昭不一樣,伊月身上背負著滔天的仇怨。
當初陸長空從流民的死人堆中將凝昭、伊月還有倪玉撿回來的時候,伊月是最特殊的。
手中抓著殺了人的染血匕首,眼中滿是仇恨。
陸番也是了解到,伊月的身世,她來自西郡一個有名的小世家,書香門第,然而因為反對墨家插手西郡事務,滿門上下,被墨家派遣的殺手殺的干干凈凈,只剩下伊月逃了出來,隨流民逃到了北洛城,被陸長空所救。
“先別謝我,待你練出了氣感再說吧。”
陸番坐在輪椅,背對伊月,淡淡道。
“倪玉,推我上樓。”
陸番道。
倪玉“喏”了一聲,推著輪椅,上了白玉京樓閣,抵達二樓的露臺。
陸番接過倪玉背負的靈壓棋盤擺在面前。
滿載黑白棋子的棋盒擺放好。
倪玉則是忙著燒青梅酒。
轟隆隆……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開始有烏云飄蕩而來。
湖面泛起了風。
天地間,散發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陸番執子。
剎那間,樓閣之上,風云變幻。
手掌輕撫靈壓棋盤,他的眼眸驟然一變,變得深邃,悠遠。
一根根跳動的線條,在靈壓棋盤上勾勒出了臥龍嶺的地勢。
而匯聚在臥龍嶺外的天下群雄以及密密麻麻的兵馬。
則皆是以紅點的方式,呈現在了靈壓棋盤上。
他是布局人,卻也是局外人。
靈氣復蘇之局。
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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