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叫我歌神  第1789章:文化的入侵,神奇的配樂

類別: 都市 | 娛樂明星 | 別叫我歌神 | 君不見   作者:君不見  書名:別叫我歌神  更新時間:2021-12-05
 
那一刻,這位俄羅斯老哥站在電影院的影廳走廊里,他又絕望,又憤怒,又無奈。

耳邊傳來的,是所有影廳里,近乎同步的音樂聲。

似乎整個世界,都是《巴達卡》。

其他的電影,都沒有了容身之地。

其實,在首映的大部分地區,《巴達卡》都是以近乎霸道的姿態,進入了一個市場。

畢竟在中國之外的市場,這并不是一個特別重要的電影檔期,歐美國家的圣誕檔期已過,過公歷元旦新年的國家,新年檔期也已經過去。

大部分的市場上,都沒有什么大制作的電影能夠抵擋《巴達卡》的攻勢。

剩下的,都只是一些小雜魚、小制作。

像在“電影俄羅斯”這個電影院里這種擠占排片的現象,并不是個案。

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么殘酷。

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

有些人已經有很多了,但還是要給他。

有些人已經快一無所有了,卻還是要把他僅有的奪走。

這一刻,像這位俄羅斯老哥一樣欲哭無淚的人,還有許多。

影廳大堂里,透過隔音的墻壁,漏出的音樂。

有些陰沉、壓抑、近乎悲戚的音樂,在四處回蕩。

《巴達卡》已經開始了。

曾經有一位電影配樂大師說過:所有的電影配樂,都是關于基調的,一部電影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基調。

通常,片頭音樂就像是電影簡介,會直觀地告訴觀眾,你將觀看的這部電影是什么內容,什么基調。

而顯然,這部《巴達卡》的基調,就是如此的陰沉、壓抑、悲戚。

像是一個人獻祭了自己,將自己的身軀沉入深深的海洋。

不,并不只是如此。

在那陰沉、壓抑的基調之后,一種叮叮當當的奇特聲響加入了其中,像是一縷陽光,驅散了陰云。

加入了一絲明艷色彩。

那種感覺,像是獻祭了自己,卻換來了希望。

只是一段簡短的片頭曲,就已經暗示了這部電影的一切主題。

犧牲與希望。

當這位俄羅斯的老哥,抽噎著回到了影廳的時候,就聽到了影廳里回蕩著的,那輕快的,“叮叮當當”的聲音,迅速又歡樂。

像是有人在輕快地小跑,有一只腳在迫不及待追著另外一只腳一樣。

他有些疑惑地睜大了眼睛,看向了屏幕。

這是什么音樂?

那旋律之中,叮叮當當的聲音在前,而在后面,另外一種音色別致的弦樂器,在叮叮當當的旋律之下,鋪陳著色彩。

只是聽那音樂,就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像是有風吹過了額頭,吹過了發梢。

此時的電影畫面上,色調明亮,陽光明媚,春日正好。

馮一東扮演的克魯亞斯·陳,和其他的同學們一起在校園里生活著。

他邁著輕快的腳步,在教室之間穿梭,身邊是三個明顯人設有點像306其他三個人的室友,損卻又誠摯。

在學業的間隙,他和女友在大樹下約會,女友像是一只嘰嘰喳喳飛翔的小鳥一樣,在他的面前背轉身體,伸展開雙臂,倒著走了幾步,笑著看著他,眼睛像是月牙兒一樣,然后又轉過身去。

陽光透過大樹茂密的樹葉投射下來,照射在他的臉上,明亮又溫暖。

這一段的明艷色彩,和那配樂完美的結合,讓人忘記了現在是寒冷的冬季,似乎已經回到了溫暖的春夏。

克魯亞斯·陳的春日,就是這電影最初的色彩。

而那俄羅斯老哥,瞪大眼看著電影畫面上,明艷的色彩和歡愉的配樂,映在他的淚光里,那種反差,又格外的奇特。

馮一東轉過身去,看向了身后的其他觀眾。

所有人的面上都帶著笑容。

這個世界,似乎不會因為你的悲劇而停止歡笑,你在哭的時候,無數的人都在歡笑。

在這種無形的力量面前,更顯得人類渺小。

隔壁影廳,前排位置,托卡夫斯基坐在中間,皺眉看著電影。

是“電影俄羅斯”電影院最大的影廳,巨大的幕布在前,視聽效果比隔壁小影廳好了很多。

他的腦袋略微側起,似乎在仔細的分辨這是什么音樂。

而在他的后面一排,來自印度尼西亞的胡馬托和科圖特,也疑惑地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么音樂?好聽!很熟悉!但是又有一點陌生……

印度尼西亞最具特色的音樂,大概就是甘美蘭。

甘美蘭在印尼語的原意是“用手操作”、“敲擊”,顧名思義,主要是打擊樂器。

它所用的樂器大多是青銅樂器,以吊掛、水平放置的組合型乳鑼樂器為核心,加上雙面鼓“肯坦”、木琴“甘班”、弓弦樂器“列巴布”、撥弦樂器“切連朋”、“卡恰皮”、竹笛“蘇玲”等。

而它的組合型鑼類樂器格外的豐富,主要有大吊鑼、中吊鑼、小吊鑼、大釜鑼、小釜鑼、排鑼、木排琴、金屬排琴、共鳴筒金屬排琴……

可以說極具特色,在世界范圍內,都有一定的知名度。

聽一場甘美蘭演奏,可以說是印尼旅游不可錯過的體驗。

而胡馬托和科圖特,更是從小就在這種音樂中長大的。

但此時此刻,他們卻覺得,這音樂……

像,但是又不是,很奇怪。

是的,這是甘美蘭,但又不是甘美蘭。

他們并不知道,甘美蘭這種音樂,歷史悠久,來源于印度、中國等傳統文明古國的文化影響,但真正成型,卻是在某一年,一個名號為鐘君的少年,以天人之姿降臨爪哇島。

甘美蘭所使用的那些金屬排鑼、排琴和木排琴等樂器,不過是在模仿鐘與鼓,模仿那可以撼動天地的無限威能。

而六百年后,甘美蘭早就已經在爪哇國落地生根,發展出了自己不同的特色。

而當它所模仿的對象——鐘鼓之琴反過來模仿甘美蘭,又是什么樣的效果?

天神靠近人類,以先進模仿原始。

這就是他們聽到的那奇特的音色。

奇特的樂曲。

似,卻又不是。

神奇到讓人著迷。

而這音樂,似乎在明明白白地訴說著一個真相。

這是一部講訴印尼的電影。

但在這個故事里,中國人才是主角。

一個披上了印尼馬甲的中國人。

這一刻,聆聽著這種音樂的胡馬托和科圖特,并沒有意識到,這其實是一場入侵。

正如當初,谷小白以強硬到極點的姿態,突破了他們的防線,攻占了印尼的市場。

而現在,這部《巴達卡》,是谷小白的另外一次強勢入侵。

文化的入侵,其實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而且,這場戰爭之中,不可能會有雙贏。

一方的進入、改變,總是會伴隨著一方的消亡、退讓。

而這一刻,全世界都沉醉在谷小白營造的那輕快的,奇妙的音樂世界里,心兒都隨著這音樂而雀躍。

完全沒有意識到,谷小白再一次強勢地入侵了他們的市場。

誰會在意這些呢?

弱勢的文化,在強勢的文化面前,絲毫沒有招架之力。

全世界,不都在唱美國的歌,模仿美國的音樂嗎?

而現在,不過是第二只狼來了。

其實,就連配樂的谷小白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他只是覺得,既然《巴達卡》里面的克魯亞斯·陳,是這樣一個華人角色,那就應該是這樣的音樂。

中國的樂器、中國的音階,做出來的印尼的音樂。

而這一段音樂,就是克魯亞斯·陳的“主題”,或者說“概念”,在音樂上,代表了克魯亞斯·陳這個人。

隨著電影的發展,克魯亞斯·陳畢業了,他告別了老師,辭別了同學,和自己的女友約好了一年的期限,在機場擁吻分別。

他坐上了飛機,從國內飛向了印尼。

這里,是第一幕到第二幕的過場部分,過場前半部分沒有配樂,但當飛機飛到了印尼的上方時,他從舷窗里向下看去。

雅加達正在下方。

從他俯瞰印尼,到他從機場里走出來,再到他乘坐各種交通工具,直到登上船只之前,電影用了一番快速的剪輯,而同一時間,另外一段配樂響起。

聽到這配樂的時候,胡馬托和科圖特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盡管電影里,展現出來的印尼,是繁華卻又落后,是擁擠而雜亂的。

但卻并沒有太多的偏見,非常真實。

聽著這段音樂,更讓他們油然而生一種回到了家的感覺。

走在這樣的街頭,聽著這樣的音樂,這才是我們印尼啊。

不,還不是現在的印尼,而是兒時回憶中,那個更純粹,更值得銘記的印尼。

在谷小白的配樂里,這個樂段的名字叫做《印尼印象》。

這段音樂,取材自甘美蘭《羅摩衍那》、《摩訶婆羅多》等舞蹈劇的伴奏音樂,結合了中爪哇三寶壟附近的甘美蘭演奏風格,并請三寶壟的一支傳統的甘美蘭樂隊進行演奏。

這確實是一段真正的甘美蘭。

而這支傳統的甘美蘭樂隊成員,都是真正的民間樂師,他們常年行走在各種民間慶典之間,大多是野路子出身,這輩子從來沒有進過錄音棚,第一次進入錄音棚錄音,花費了好幾天的時間才完成。

為了錄制這首音樂,郝凡柏親自帶著谷小白的譜子,帶上了幾名優秀的制作人,又找到了本地的文化部門,讓他們在錄音棚里足足磨了好幾天。

錄音的困難比想象中還要多。

這支樂隊的許多人年齡都已經大了,他們的技藝參差不齊不說,大部分人還不識譜,后來又專門找了本地音樂學院的學生來幫忙溝通演示。

終于完成了這首音樂。

可以說是不計工本了。

但效果卻是令人驚喜的。

此時此刻,幾乎所有印尼的觀眾們,都有一種完全相同的感覺。

那就是……

“啊,小白好懂印尼!”

這就是印尼啊!

印尼的感覺!

只是一個樂段,好感,瞬間拉滿!

而當克魯亞斯·陳在海岸上登上駛向他即將支教的小島的船只后,音樂漸漸縮小。

聽到克魯亞斯·陳的目的地,船老大搖頭勸誡道:

“孩子,那個島可不是好地方,趁現在還來得及,快點回家吧……”

克魯亞斯·陳并沒有聽船老大的勸誡,他還是固執地登上了船只。

就在此時,音樂又變了。

原始、神秘,粗獷,還帶點奇特的宿命感的音樂響起。

似乎,克魯亞斯·陳的命運,已經被注定了。

電影院里,科圖特猛然瞪大眼。

“哎??哎?!”

這是什么?

這是……

格爾當?

他聽到了他們巴塔族的音樂!

格爾當,是一種蘇門答臘北部的原始宗教祭祀和慶典音樂。

在蘇門答臘北部,幾乎每個人生命中的每一件大事,都是在族人的這種音樂之中度過的。

在聽到這音樂的時候,他似乎就已經嗅到了家鄉的味道,看到了家人的溫暖笑容。

他出生、他娶妻、他升官、他的祖父去世……

都是在這樣的音樂之中。

但是,這音樂,又有什么地方不同?

凄厲的音色,在這段巴塔族的樂段中響起,當那樂器響起時,就讓人有一種欲哭欲笑,卻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的情緒在蔓延。

復雜難言。

托卡夫斯基也瞪大了眼。

這聲音他太熟悉了!

嗩吶!

就在不久前的春晚分會場,這樂器剛剛擔綱了開場的演出。

而在這段音樂里,谷小白用嗩吶,取代了在格爾當里,擁有極其重要份量的,嗩吶式的樂器薩爾內。

剎那間,讓這個樂段《海島》的情感渲染力,又上了一個層次!

看到這里,觀眾們的心情,也是跌宕起伏。

《巴達卡》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故事的最終結局。

胸懷著夢想和責任的克魯亞斯·陳,已經走向了自己的宿命。

再也無法逆轉。

當凄厲的嗩吶,撕裂了海上的迷霧,一座小島,慢慢在前方浮現。

音樂,戛然而止。

克魯亞斯·陳,已經迎來了他最終的歸宿之地。

已經再沒有什么,能夠阻止他,墮入命運的螺旋。

“唉……”船老大深深的一聲嘆息,然后轉頭,離開了小島。

正如電影觀眾們的心情。

為什么,悲劇總是無法阻止。

克魯亞斯·陳轉過身去,看向了那小島。

樸實的笑臉,熱情的男女,表面上看過去,一片安閑、祥和的景象。

但一種陰郁的,晦暗的,隱約的旋律響起。

這音樂依然是甘美蘭,卻就連土生土長的印尼人都不知道,原來甘美蘭的那種鑼鼓組合,還能演奏出如此陰郁、邪惡、壓抑的感覺!

在《巴達卡》里出現的第二個主題或者說概念。

《海盜》!

與《克魯亞斯·陳》相對,身為反派的《海盜》!

雖然真正的海盜還沒有現身,克魯亞斯還沒有發現這個小島的真相。

但,真相只是潛藏在那里,等著你去發現。

而光明與黑暗的爭斗,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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