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谷小白在物理學界呼風喚雨,在音樂市場橫掃全球,但是在歷史學和考古學方面,谷小白的名聲,還是遠遠不如,至少遠沒有那種統治性的地位。
甚至很多人只是聽說,
谷小白有一個歷史學方面的博士學位。
但在學術領域,博士又算得了什么呢?也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
想要踩著谷小白上位,想要打谷小白的臉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雖然上一個這么做的人,墳頭草已經三尺高了。
而且就是載在谷小白的《北大西洋狂想曲》的MV上。
但,架不住太多的利益,依然催生出了勇者。
在這種全波蘭萬眾期待的情況下站出來,
這位名叫奧古斯丁·烏蘇拉的教授,瞬間成了波蘭家喻戶曉的專家。
在電視上,烏蘇拉教授大談特談波蘭翼騎兵的輝煌戰績,
光輝歷史。
在他的口中,波蘭翼騎兵幾乎是百戰百勝。
而三百年前,谷小白一行人,卻已經繼續向南,前往華沙的方向。
這支隊伍里,在原來的容克貴族、俄羅斯哥薩克騎兵之外,還加入了第三種騎兵。
四十多名翼騎兵加入了這支一路向南的隊伍。
谷小白的《愛的二重奏》果然不是萬能的,只有四分之一的人愿意加入谷小白的隊伍。
對剩下的那些人,谷小白也沒有趕盡殺絕,而是收繳了他們的武器、盔甲甚至馬匹,就把他們釋放了。
至于接下來他們會怎么樣,谷小白就懶得管了。
其實,波蘭翼騎兵是一種非常昂貴的兵種。他們之所以能夠在波蘭長期存在,是因為波蘭也像容克貴族們一樣,存在著大量的低階的農村小貴族。
他們擁有足夠的財力訓練和武裝自己的戰斗小隊,同時也有足夠的驅動力去服役賺取軍功,
為自己謀求一個更好的前程。
這也意味著,
如果他們沒能謀求前程,即便是回到家鄉,至少還有田地,也餓不死。
隊伍一路向南,在又經過了大概近百里,老布低聲對老馮說了幾句什么,老馮策馬來到了谷小白的車窗前,壓低了聲音道:“大人,根據翼騎兵首領布科維克的說法,接下來還會有一支翼騎兵將會在前方的峽谷伏擊我們……”
谷小白微微皺起眉頭,看向了前方兩座小山之間的峽谷。
這里的地形確實非常適合伏擊,作為曾經率領大漢鐵騎一路征戰的男人,谷小白看成是騎兵的祖宗,他只是一眼看過去,就已經確定了幾個可能的伏擊點。
在這種地方,就算是有準備,恐怕也會損失慘重。
谷小白抬頭看向了一側,老馮會意,招了招手,
把翼騎兵的首領叫了過來。
“斯坦尼斯瓦夫·布科維克男爵見過大人!”翼騎兵的首領來到了谷小白的窗外,低下頭來,
恭敬地向谷小白行禮。
谷小白抬頭打量著這位波蘭翼騎兵的首領,這是一個黑發黑眼,膚色黝黑的方臉漢子,他體格壯碩,脖子粗壯,有著典型的西斯拉夫血統和長相。
他本來是伏擊谷小白的那支騎兵隊伍的副隊長,不過因為隊長在伏擊之中陣亡,他就成了最高的指揮官。
而在聽了谷小白的《愛的二重奏》之后,他也受到了“感召”,愿意追隨谷小白。
只是老馮顯然并不是特別信任他,并不給他太多接近谷小白的機會。
事實上,谷小白也無法確定,這些人到底是為了什么而愿意追隨他。
是因為受到了感召,還是單純想要活命,甚至只是為了伺機報仇。
但谷小白并不在乎。
他只想通過這個關卡,不論是誰擋在他的前面,都只會被他視為敵人。
“你們可愿意跟我一起沖鋒?”谷小白問道。
布科維克翻身下馬,單膝跪倒,想谷小白道:“大人,我愿意用一場勝利或者死亡,來證明我的忠誠。”
“那就證明給我看吧!”
“希律律律律……”一聲長嘶從遠方傳來,照夜像是從虛空中慢慢浮現一般,出現在荒原之上,然后奔跑到了谷小白的面前。
“兒郎們,跟我沖鋒!”谷小白翻身上馬,輕輕一拍照夜的脖子,一聲怒吼。
管他們對方搞什么,是伏擊還是夾擊,有什么陰謀有什么想法,在這個時代,就沒有谷小白會怕的東西。
事實上,但凡騎上照夜開始沖鋒,谷小白就會變得無所畏懼。
谷小白的身后,三種不同甲胄的騎士們也跟著發起了沖鋒。
率先發起了沖鋒的谷小白,倒是把對方整不會了,對方猶豫了差不多一分鐘,從峽谷的后方沖了出來,向著沖鋒的谷小白迎了上來。
這個年代,其實歐洲戰場上已經又許多的騎兵,開始將火槍當做自己的主武器,但是波蘭翼騎兵是個例外。
他們依然恪守著自己祖先的訓示,以騎槍作為主武器。
而這種感覺,讓谷小白的內心,仿若又回到了大漢,回到了自己率領著上萬鐵騎,遠征漠北的時代。
這種感覺,讓谷小白意氣風發。
他的身體順應著照夜,全身都隨著照夜的奔跑而起伏,在他的心中,仿佛又一首雄壯的樂曲在奔流,似乎就要從他的心中滿溢出來。
在這三百年前的歐洲,發起沖鋒的谷小白,卻突然產生了一種和帶領大漢鐵騎遠征時,完全不同的感受。
此時的谷小白,沒有國仇家恨,無所謂勝利或者失敗,他只是在享受沖鋒的樂趣。
是的,沖鋒是一種樂趣。
就像是把自己的生命,把自己所有的思緒,都拋在腦后,單純又極致。
沖鋒!
沖鋒!
沖鋒吧!騎兵們!
他抬起頭來,大喝一聲:“啊——→→啊
越來越高亢,宛若猛獸咆哮的聲音,嚇得對面的翼騎兵們全身一個激靈,好幾名騎兵的坐騎都亂了起來,甚至嚇得要逃跑,跑出了陣型之外。
而谷小白的內心深處,又一段澎湃的旋律,在慢慢成型,似乎想要宣泄出來。
只是,他的樂器并不是二胡,也不是其他任何一種樂器。
而是他手中的刀,胯下的馬,心中的戰意。
這段樂曲的音符,注定要用鮮血來書寫,要用死亡來分隔。
在谷小白的身后,那些騎士們得到了鼓舞,齊齊發出了一聲怒吼:“嗷嗷嗷嗷——”
谷小白的情緒,似乎可以感染整個戰場。
對敵人,是威懾。
而對他的下屬,則是無盡的鼓舞。
似乎連熱血都變得更加澎湃。
在騎兵隊伍里,布科維克子爵怒吼一聲,馬速加快,帶著翼騎兵的隊伍們,超越了容克騎士和哥薩克騎兵,沖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雖然對方是他們的同胞甚至是戰友,但正如他所說的,他需要用自己的勝利或者死亡,來證明自己的忠誠,除此之外,其他毫無意義。
“殺殺殺殺殺!”布科維克子爵怒吼。
其他的翼騎兵們也發出了怒吼,緊緊跟隨著他,夾緊了騎槍。
在他們的后方,容克騎士和哥薩克騎兵們,也毫不示弱,加快了步速。
事實上,騎兵的沖擊力之強,在快步走乃至緩步跑的情況下,就足以刺穿對手。
大部分情況下,壓根就不用提到高速奔跑。
高速奔跑不論是對敵人還是對自己,都是極端危險的舉動。
但……
沖啊!
生死何干!
不服就是沖!
兩撥騎兵,雖然人數相差懸殊,一方大概二百人,另外一方才四十多人,但是氣勢竟然相差仿佛。
而谷小白這邊,沖鋒的氣勢越來越足,反而是端著騎槍沖鋒的對面,沖著沖著就有點猶豫了。
因為他們發現,對面向他們沖鋒過來的,竟然也是翼騎兵!
這是怎么回事?
不是說好了攔截谷小白嗎?為什么對方的隊伍里也會有翼騎兵?
我們是不是攔截錯了人?
谷小白勢如破竹一般突入了對方的陣地,對他來說,即便是勇猛無畏的翼騎兵,也不過是被砍瓜切菜一樣擊敗的對手罷了。
更別說,這是已經猶豫了的對手。
谷小白像是一塊巨石,砸入了豆腐里,瞬間洞穿了波蘭翼騎兵們的陣型,而在他的身后,更多的翼騎兵們抱緊了長槍。
兩支翼騎兵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后長槍相接,慘烈的碰撞在一起。
和對面穿著同樣盔甲的翼騎兵戰斗在一起,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在茫然而不知所措,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同伴,突然倒轉了騎槍來對付自己,甚至只是在單純地被殺戮而忘記了還手。
而這支隊伍,本來就已經被谷小白直接在中間洞穿,眨眼之間,二百名波蘭翼騎兵的隊伍,就被谷小白帶領的四十多名聯合騎士殺穿,然后又殺了回來。
這個時候,敵人才反應過來,他們再也不手下留情,挺著長槍開始了異常翼騎兵們的混戰。
這些翼騎兵們,從小就開始訓練,擁有精湛的馬術和騎槍技術,正面對決之中,一名精銳騎兵,甚至可以干掉三四個弱雞的騎兵,但是所有的波蘭翼騎兵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面對不再留情的敵人,跟隨谷小白沖鋒的翼騎兵們,承受了第一波壓力。
數聲悶哼之中,翼騎兵們已經又幾名被刺死刺傷,滾下馬來。
但是布科維克依然不退,他的雙眼緊盯著前方的谷小白的背影,不讓自己停下沖鋒的勢頭。
似乎又某種旋律,也在他的內心深處流淌。
這旋律掩蓋了一切可能讓他猶豫的情緒,讓他只需要去澎湃,去戰斗。
一個,又一個。
一人,又一人。
旁邊斜刺里,一把騎槍刺了過來,布科維克搶先一步刺穿對手。
又一個!
但下一個騎槍卻再也擋不住。
當布科維克發現那騎槍的時候,已經晚了。
眼看騎槍即將刺穿自己的身體,布科維克的內心,卻意外的并沒有恐懼。
或許,我今天就要戰死在這里了,但至少,這可以證明我的忠誠了。
這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只是,恐怕無法再追隨今夜白大人沖鋒了……
真爽啊!
我還想再沖鋒一次!
就在此時,他的眼前藍光一閃。
那騎槍“咚”一聲,刺在他的盔甲上,卻只是滑到了一邊。
而那本來端著騎槍的人,卻倒飛了出去,慘叫一聲,落在了地上。
布科維克抬起頭,一條纖細的絲弦,橫過了戰場,“刷”一聲收緊。
谷小白回過頭來。
湛藍色的絲弦,在空中飛舞著。
那本來只是在谷小白的心中流淌著的旋律,在琴弦上震動著,傳遍了戰場。
那是一首雄渾的,似乎讓人想要奮不顧身去沖鋒的旋律。
整個戰場猛然一靜。
為這突然響起的旋律。
下一秒,不論是己方還是敵人,在聽到這段旋律的時候,都只覺得,又有一股力量,注入了他們的體內。
他們的雙眼,慢慢變紅。
“殺啊啊啊啊啊啊——”
“殺……殺……殺……”
“殺殺殺殺殺!”
雙方的騎士,再次奮不顧身地戰在一處,甚至有些人互相捅穿了對方,還在廝打、用牙齒咬,想要和對方同歸于盡。
谷小白這時候才發現不對。
戰場的慘烈,遠超他的想象,就連本來一直緊緊跟隨在他身邊的老馮,都紅了眼一般追殺向一名翼騎兵。
他的情緒和催生了一段全新的旋律,甚至剛才在戰斗時,他的心神都在這全新的旋律上。
谷小白的《北大西洋狂想曲》目前剛剛完成了第三個樂章,但谷小白覺得,自己剛剛找到了第四個樂章。
而就在剛才,這段樂曲在谷小白的心中終于完全成型。
似乎不受控制的,“帝國的命運絲弦”自動震動,把這段樂曲演奏了出來。
而這段旋律卻像是蒙蔽了所有人,讓他們無所畏懼,奮不顧身。
“啊啊啊啊,殺……”一名翼騎兵紅著眼睛向谷小白沖了過來,這名翼騎兵本來明明已經嚇得逃跑了。
谷小白確認了,在這個時代,自己的樂曲絕對是有加成的。
這絕對不會是正常的音樂的效果。
只是,這遠超想象的慘烈戰斗,卻讓谷小白從那樂曲之中脫身出來。
谷小白想要享受沖鋒的樂趣,想要戰斗,但卻不想用無畏的屠殺和犧牲來獻祭自己的這首新曲子。
“該結束了。”谷小白右手一抬,二胡在手。
“嗚嚶……”
另外一首樂曲出現在戰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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