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惟熙更相信。
下層窮苦的士兵們,絕然不甘心自己又變成窮鬼,要操作的好,可保潘家在大宋三百年興旺。
真把自己逼急了,自己還敢高呼一聲,維護正統。
保自己夫人娘家侄子……
上位!
潘家就是從龍之臣,三百年興旺不是問題。
那第一步,就是控制胡椒商道。
第二步,就是有一個自己可以完成控制,又能讓皇帝放心的地盤。
第三步,就是讓窮苦的士兵擁有溫飽。
潘惟熙想到這里站了起來:“那么,依計,各自行動。”
沒有人知道潘惟熙在想什么,眼下就是劉浪也只是猜潘惟熙無非就是借胡椒商道,再創造一條可以多掙點錢的路子。
比如,南洋的麻、糖,這種看似價值不高,卻利潤巨大的生意。
安排完所有人,潘惟熙走到屋外,看著杭州西湖的夜色。
劉浪落后半步陪著。
再說是親家,潘惟熙給他面子,可劉浪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潘惟熙站在湖邊發了一會呆,轉身對劉浪說道:“親家,對倭人要狠一點,你家中若人手不足,我給你派點人手。”
“謝過親家公,眼下還好,魯義士與華義士挑了二百人手,暫時夠用。”
潘惟熙點了點頭,魯東是個有眼力勁的人,他挑的人,還行。
可潘惟熙還是又交待了一句:“親家,好狗難得,尋常的狗想要聽話,要經常打,讓他知道自己什么是錯的,什么是不能作的。”
劉浪回答:“親家公的話我記下了,有必要的時候,可以往死里打。”
“以,打死幾只也讓其他的狗心里明白,不要怕他們不服氣,不服就打到服氣為止,若都打死了,再尋幾只回來便是。”
“對,往死里打。”劉浪也有股子狠勁,他也知道潘惟熙講的沒錯。
就算聽不懂,也記下,照作。
潘惟熙又問:“那商盟之中,可有人盯著?”
“有,安排有人手,誰有異心不用等我動手,商盟掌規會就不會心軟。”
“非常好,有親家你的主持,我放心多了。”
“親家公說笑了,這日子長了,還要親家公多提點。”
“好說,好說。”
潘惟熙很滿意劉浪的安排,劉浪的作法肯定是得到了劉安的授意,商盟是一個利益共同體,有違反大伙利益的,肯定是一個死。
在倭島占一片地盤這事,商盟的人心里很清楚,這事不能傳回汴梁去。
丟了這生意,誰也不愿意。
所以有異心的,商盟內部不介意封口。
潘惟熙看著月光,吟詩一首,感慨道:“這轉眼就初五了,今天咱們兩親家喝一杯。”
這是潘惟熙自到杭州,頭一次與其他人喝酒。
連新大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的。
避嫌。
此時汴梁城。
已經是深夜了,而且還是過年期待,但汴梁南北兩座軍械坊卻依舊是燈火通明,打鐵聲連綿不絕。
大宋在三十年后,西夏李元昊稱帝,引發了宋夏戰爭。
可大宋卻打不起來。
那時呂夷簡已經是宰相,他有一份上書在后世有記載,大宋武庫之中的武器已經銹蝕不可用,弓箭都無法射穿敵人的盔甲,邊軍的士兵護甲是用麻紙糊的,只為應付檢查。
可悲的禁軍,全副武裝后,連上馬都需要有人扶。
怎么打。
還好,此時大宋的南作坊、北作坊還有些實力。
劉安給了兩坊各三萬貫干股,就是不出錢,卻給股份,這錢也不是劉安出的,是軍中匯票的利錢中拿出來的。
工匠們過年只休息了兩天,然后就開始日夜不停的打造軍械。
此時,連同小工在內,兩坊工匠已經接近六千人。
將作坊火力全開,這事是經過皇帝默許的。
天快亮了,兩坊的工匠沒有停下爐火,換班的人已經到了,白天作工的已經開始準備,廚娘將飯已經準備好,換班的人先吃,休班的后吃然后回去休息。
安平伯爵府。
劉安也醒了,不是自己睡醒的,是被吵醒的。
睡眼朦朧的劉安坐在會客廳內,面前的劉承珪正在不緊不慢的品著茶,
劉承珪不急。
等著劉安坐在那里喝了杯茶水,吃了塊點心后這才開口。
“也沒什么事,就是來轉轉。”
“為黃瓜來的吧。”
“有一點,但不全是。這冬天有黃瓜,雜家也不為奇,只是猜不到安哥兒是在那里種下的。早在唐時,驪山那里就有冬日種菜的園子,引溫泉水。”劉承珪雖然是個太監,卻也是學識很深的太監。
劉安起身坐在了劉承珪身旁的椅子:“叔,你到底來干什么了?”
“說了,黃瓜是小事。”
“我備有一筐。”
“恩。”劉承珪點了點頭,然后看了一眼門外,劉安輕輕了揮了揮手,鐵頭立即把仆人、侍女趕的遠遠的,然后自己也遠離這屋。
劉承珪這才說道:“說個正經事,官家有心改鹽務,朝堂上那些人也有心把胡椒當回事。”
聽這話,劉安馬上接口說道:“叔的意思是,官家想讓鹽價降下來,讓百姓吃得起鹽。而朝堂上有些人,卻想把胡椒與鹽一個法子管上。胡椒一年搞好了,能多上千萬貫的稅,是不是這個意思。”
劉承珪慢吞吞的捧起茶碗緩緩的點了點頭:“就知道你小子,靈!”
劉安問:“官家什么態度?”
“官家沒態度,官家眼下讓你一句封禪有點迷了心,一心想著富民強國,打造一個盛世。其余的,什么也沒有。”
劉承珪肯定不會說皇帝的壞話。
劉安卻聽出來了。
皇帝只是有夢想,可這個夢想完全在夢里,具體怎么作,腦袋里沒什么想法。
而且這事,皇帝也沒辦法和朝臣們商量。
可劉承珪卻知道,皇帝有時候說夢話,都是封禪。
劉安又把椅子拉的和劉承珪更近一些:“叔,問你一個事,你給點點。”
“恩。講。”
劉安說道:“是這么個事,寇相公告訴我,讓我對遼五京的鹽動一動心眼,也只有我方便動這個心眼,他動都會被殺頭,這事叔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