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科一共有三間會議室。
其中第三間會議室最大,能容納近三百人,只有開大會時才會啟用。
今天申科有大會,人員整改會議,九點開始,公司上下的各級主管,組長,小干部,全部到場。
層級高一點的人都明白,老高將血洗周成福的舊部。
但對于普通員工來說,這只是每年無數大大小小會議中的其中之一。
劉藝就是這么想的,作為行政部的小員工,工作開始后,她和小吳就開始籌備會議開始前的準備工作。
復印文件,放在需要看文件的高管桌上,傳遞礦泉水,對應每一個座位...嗯,然后就沒什么了,她的工作就是這樣無聊。
可即便這么簡單,而且很難做不好的工作,也會被挑刺。
馬萬株居然對著劉藝道:“把每一瓶礦泉水的標簽對準座位正中心,這樣才會看起來更整齊。”
劉藝心想,你應該在這樣后面加上領導兩個字,這樣領導走進來才會看起來很整齊,才是你想說的吧...
只是,這真的有必要嗎?
難道你礦泉水商標擺的齊,就能得到領導的肯定嗎?
小吳想的則更簡單直接,她覺得馬萬株腦袋有病。
但無論劉藝和小吳怎么想,最后還都是點了點頭,真的將礦泉水的商標對齊了每一把椅子的正中心。
這就是操蛋的工作...
更操蛋的是,還遇到了舔狗式的上司,總會做那些過猶不及的事。
好不容易忙活完了,劉藝和小吳也算大功告成了,站在了會議室門外,看著一個個有座位的主管,經理,組長,進入了會議室,小吳就道:“新老板呢,新老板呢。”
劉藝對什么年輕有為的新老板并沒什么興趣,理所當然的回道:“你都說是老板了,老板當然都是壓軸出場的。”
“劉姐,等會新老板來了,你幫我看看我們合不合。”
劉藝:“……”有時候年輕姑娘的跳脫思維她實在跟不上,我之前不就給你看了看手相嗎...你真當我是算命的啊。
“你們兩個嘀嘀咕咕什么呢。”
馬萬株走了出來,因為她知道公司的大老板要來了,這時候她需要混一下臉熟。
果不其然,沒等劉藝和小吳回話,寬敞走廊的電梯中傳來了一聲‘叮’。
吳秘走在前列,身邊是老高,后面則是閆詞,和張小劍。
毫無疑問,這四個人將是未來申科掌權者,從周成福來都沒來就可以看出他已經認命。
吳秘書和老高當然不會在意站在門口為會議打雜的員工,直接略過了馬萬株臉上那看起來特別燦爛的笑容準備進入會議室。
誰知,這時他們聽到了張小劍的聲音。
“嫂子?”
張小劍看著劉藝有些驚訝,萬萬沒想到會在會議室的門口碰到她,而且看起來她好像是申科的員工...
閆詞一聽‘嫂子’兩個字,立刻將劉藝的面容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腦海里。
而劉藝看著張小劍則道:“小劍,你怎么...”
她沒說出下半句,就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先是看了一眼剛才走在前面已經略過了自己的老高總,又看向了正在看著自己一臉癡呆的小吳。
張小劍難道就是小吳口中的霸道總裁?
然后她又想起之前許志明和她說張小劍是賣一手房的...
也沒撒謊,的確是賣一手房的。
申科的老板,在賣一手房之前,樓盤也是自家開發的...
她還想起了張小劍第一天來自己家的時候,自己還嫌棄他住在家里不方便。
又想起了昨天他到家里來送孩子玩具,還要給孩子送什么王者榮耀的全英雄全皮膚讓自己說了兩句...
而他,居然是自己工作公司的大老板之一?
這是不是有一點...
劉藝將下半句話咽了回去,現在有點不知道如何面對張小劍。
張小劍則笑了起來,這世界就這么小,有時候緣分這東西是真的奇妙。
而反應過來了老高則退回來了半步,問道:“小劍這是?”
張小劍道:“未來‘燈火闌珊’計劃負責人許志明的夫人劉藝。”
這個介紹比較官方,因為介紹給老高,總不能說是我表哥的老婆,我的嫂子,這個場合也不適合。
高德仁當然明白燈火闌珊的負責人對申科未來有多大的分量,他不止會負責燈火闌珊計劃,也是張小劍未來放在申科的代言人。
那么他的老婆,即便不在申科工作,也必然是值得拉攏的人。
而說巧不巧,看起來劉藝竟本來就是申科的員工,這讓老高覺得不說拉關系,至少要親和一下。
于是他伸出了手:“您好我是高德仁,有機會一起吃飯。”
這是高德仁必須要向未來燈火闌珊計劃的負責人夫人發出的一個友善的信號。
但對于在申科工作了快六年的小透明劉藝來說,這一切有點太戲劇化了。
她納納的伸出手,和她這些年見過無數次,她認識了很久,但從不認識的她申科董事長高德仁握了握手,然后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做些什么。
“我先進去。”老高禮貌一點頭,轉身進了會場。
張小劍知道會議也馬上要開始,就道:“嫂子,中午一起吃個飯,吃日料,您順口嗎?”
站在劉藝身邊,之前瘋狂花癡張小劍的小吳姑娘已經捂住了自己的嘴似乎終于確定了,她的劉大姐的確是張小劍的親戚,然后她覺得好像自己還真有希望了呢...就看霸道總裁按不按套路出牌,看上自己這個灰姑娘了...
而聽著張小劍的話,劉藝納納的道:“好。”
看著嫂子反應有點遲緩,張小劍一皺眉:“嫂子,您是不是不愛吃日料,吃別的也行。”
這句話充分說明,張小劍對劉藝有多親,兩人的關系有多近。
而從第一時間聽到張小劍叫劉藝嫂子就已經石化的馬萬株現在的腸子已經悔青了。
她很后悔早上為什么要呲劉藝兩句..
更后悔剛才為什么要劉藝把礦泉水瓶的商標對準座位中心..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她和劉藝的關系不太好,劉藝對她肯定有意見,她想修復,卻不知從何修復,難道要自己現在進會議室里把礦泉水瓶商標對準的方向全部打亂?
這會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