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凝固..
場面有些尷尬...
當然,這只是針對抄起煙灰缸做出投擲姿勢,卻沒人阻攔的張小劍。
史進不僅沒動,還有些黯然,因為聽到洪辛書說的抽煙抽多了可能會陽痿的話,他的確心里一驚,因為他抽煙抽的比較多,所以想了想,他只好趕緊從煙盒里抽出了一根煙,點燃后深吸了一口壓壓驚。
葉墨竹笑的眼眸漸彎,見張小劍尷尬了足足三秒,這才一拉張小劍的手臂,給了自己男友一個臺階下:“算了...真砸壞了還得去醫院。”
張小劍下了這個臺階,一只手放下煙灰缸,一只手指著洪辛書,十分威武的道:“我告訴你,要不是你嫂子攔著,我今天非把你臉砸出坑!”
嗯..
張小劍的氣勢依舊如虹,只是洪辛書實在太過淡定從容。
他看著張小劍咧著嘴露出笑容,而且還有越咧越大的趨勢,看似好像越來越開心。
開心的原因很簡單。
或許對于張小劍來說,認識洪辛書,后來也算把洪辛書當弟弟是機緣巧合。
但對于洪辛書來說,張小劍很重要,是他短短十年人生中的第一道光,照亮了前路,指引了方向。
他甚至覺得自己這輩子最英明的決定就是被張小劍收拾了之后,賴在了他身邊一段時間。
在那段時間里,他見到了張小劍和二姨的母子相處方式,他見到了張小劍和葉墨竹牽著手踩水坑的傻笑樣子,他還和張小劍和他的朋友們去了那晚的星光游樂園,他發現友誼原來可以這么美好。
從父母到朋友再到戀人。
張小劍普通人的普通生活,讓十四年以來都生活在特殊環境的洪辛書感受到這才是人生,這才是生活,他也想要。
所以洪辛書來到了音樂現場,做起了最普通的工作,交起了最普通的朋友。
這半年以來,他戒掉了燈紅酒綠和紙醉金迷,回頭一想忽然發現,他已經在向在他的榜樣張小劍靠近了。
所以,今天來到這里本來準備斥責他的張小劍表現的越氣急敗壞,他越開心。
因為他覺得,這是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在表示他的關心與關懷。
嗯...這種感覺很好。
以至于,賤皮子洪辛書的嘴角逐漸咧到接近耳根。
張小劍看著他這幅笑容,怎么看怎么都覺得氣的,于是道:“嚴肅點,別笑了!”
“好的,哥。”洪辛書。
張小劍:“……”
越發受不了這小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張小劍只好擺手:“滾犢子吧,晚上帶你女朋友來吃飯!”
“好的,哥。”洪辛書轉身,屁顛屁顛的拉開了辦公室大門,臨了還說了聲:“史總,嫂子,我走了。”
葉墨竹和史進擺手,就見他一蹦一跳消失在了視線之中,沒過幾秒這得意忘形的小子想起了忘記帶門,又跑回來關上了辦公室大門。
接近五點四十時,鄭嘉凱和鄭嘉旋拍馬趕到劍行音樂現場辦公樓。
來不及和他們說說洪辛書的事情,張小劍帶著他們走VIP通道,來到了音樂現場內場的內場前排位置。
觀眾們也緊隨其后的開始涌入其中,張小劍打眼一看,發現的確年輕人居多,但中年人也不少,甚至還有一家三口帶孩子來的。
許多人手里都有燈牌,以及熒光棒,還未開場,因為天氣太冷的原因,已經有熱場的主持人帶著大家一起玩人浪,以及順便介紹今晚會出場的樂隊。
俠名樂隊的介紹詞一出來時,全場一片沸騰,顯而易見這幾位和張小劍曾經一起吃過飯,從前大部分時間只吃方便面的小伙子們已經擁有了龐大的粉絲基礎。
只是讓張小劍沒想到的是,當主持人喊道:“羊羊!”時,全場聲浪蓋過俠名。
緊接著,大屏幕中出現了一個畫著煙熏妝的小女孩,她嘴角上挑,扎著兩個沖天辮,一副老子就是最屌的樣子...
“這就是洪辛書的女朋友?”張小劍感覺自己的耳膜被震破,而他的話其他人當然也聽不到,但足以感受到羊羊在音樂現場的人氣。
緊接著,比夏日里縮短了的不少時長的音樂現場開始表演。
第一個出場的俠名,在第一個鼓點敲響時,全場沸騰!
一個小時之后,張小劍完全明白了為什么史進說,一旦音樂響起,你就再也感受不到冷的感覺。
三萬多人在一起無論做什么都是極有震撼力的事情。
當隨著音樂一起不自覺的擺動,一起和全場觀眾尖叫時,什么冷不冷的,早就忘到了腦后。
俠名點燃全場之后,接下來的幾支樂隊同樣水平不俗。
現場音樂的魅力在這一瞬彰顯的淋漓盡致,哪怕是破音,也是激情的破音,沒有人會倒噓,反而會引起一陣歡笑。
時間飛速流逝,張小劍甚至感覺有點熱。
而這時,今晚的音樂現場也已經來到了尾聲,一位十四歲的小女孩將壓軸出場。
當全場燈光一片黑暗之后,明亮的星空似乎為了襯托她的出場飄起來了小雪,被風一卷,飛揚上空。
一束聚光燈照亮漆黑的舞臺角落,同時也照亮了半空中的飄雪。
被叫做羊羊的小姑娘帶著她的煙熏妝,穿著北方農村才穿的碎花棉襖,踩著一雙懶漢棉鞋,雙手插著兜,慢悠悠的走上了舞臺。
這一瞬,全場徹底爆炸了。
張小劍的耳膜被震到近乎失聰,只能看著小姑娘帶著不屑的笑容來到了只豎起了一個麥克風支架的舞臺上。
她伸出小手,沒帶手套,將麥架拉低,只說了兩個字:“開始。”
然后...第一聲沉重的鼓點猝不及防的敲進了全場人的心坎里,現場雅雀無聲的同時,她歪著小腦袋,念了一個字:“燥。”
隨即而來的是每隔五秒一個重音層次分明,極具節奏感的前奏。
張小劍駭然發現,這個小姑娘的氣場太過強大,當第二個重音,她踩著棉鞋跳起之后,在第三個重音來時,全場三萬人和她一起跳了起來。
然后,地動山搖。
然后,山呼海嘯。
在重音持續了十次之后,節奏忽然緩和下來時,她開口第一聲無詞,只是吟唱,聲音卻清亮到仿佛要響徹整片星空。
無數在她頭頂漂浮的雪花黯然失色,她還是那副屌屌的樣子,她唱著她的歌,似乎不需要任何人認同,可是全場三萬多人都在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非要認同她,這讓她很不爽...
藝術的確是需要天賦的事情。
十四歲的羊羊,用她獨特的妝容和著裝只要往舞臺上一站,她就是全場焦點,就是宇宙中心。
而她一開口,更是讓第一次聽她唱歌的張小劍與葉墨竹,也還有鄭家兄妹驚為天人。
無法形容,仿佛渾然天成。
看著她那副不屑的小勁兒,在舞臺上小小的身軀隨著音樂微微晃動的時候,就是有一種無法形容的魅力,讓人不得不喜歡,讓人為她贊嘆。
張小劍明白了她憑什么這么小就能登上音樂現場的舞臺甚至壓軸,但此時他不想多想,只想聽歌,嗯,聽她在唱一首安靜的歌。
羊羊壓軸一共表演四首歌。
每一首的風格都不相同,所以她是獨自一人來到了舞臺,身后沒有任何樂手。
最后一首歌是一首安靜的歌,她輕輕的唱,婉轉到鉆進了人的心里,好聽到就是讓你會感覺到頭皮發麻。
當這首歌結束后,現場歡呼久久不停,她站在麥架前,等了片刻后說了一聲:“拜。”然后雙手插進了棉褲兜,瀟灑轉身離去,留下了舞臺上一地碎雪。
“我傻了。”鄭嘉凱說了三個字。
鄭嘉旋深吸了一口氣,不顧形象的揉了揉自己腦袋:“我覺得她會是未來華夏的阿黛爾。”
葉墨竹對張小劍道:“我想要她簽名。”
張小劍:“我也想...”
“晚上我們是會在一起吃飯吧?”鄭嘉旋眼睛亮亮的看著張小劍。
張小劍木納的點了點頭:“話說,你們一會兒矜持一些,不要表現出太過迷戀的樣子。”
他話音未落,發現葉墨竹和鄭嘉旋眼眸里全是星星,似乎已經開始幻想晚上會一起和偶像坐在一張桌上吃飯...
更讓他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鄭嘉凱十分沉重與鄭重的這時道:“簽名,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