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市政廳就像是一個被風吹歪的氣泡。
清晨的曙光照亮這座泰晤士河的標志性建筑時,許多帳篷的拉鏈也被打開,音響響起了華夏人,尤其是學生都非常熟悉的‘第八套廣播體操’。
不得不說互聯網時代的孩子們越來越會玩。
一個抗議游行,除了唱紅歌時的莊嚴肅穆,其他時間他們所有人都能被腦門上貼上‘傻’標簽。
而這場已經持續了近一天一夜的示威活動現在不止吸引了圍觀的英國本地人,還吸引了無數媒體。
從市政廳門前的寬闊街道往外看,能看到無數的長槍短炮。
有些媒體在關注這件事情的本身,以中華瑰寶為名已經連發了數篇稿件,有些媒體則更關注游行本身,因為這場游行有許多值得報道的地方,比如到底是誰那么大的手臂送來了帳篷,食物,以及衣服鞋子?
這個神秘人支持這場游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由此一點,就可以用陰謀論的手段寫出十篇稿子,用搞笑的手法寫出十篇稿子,以紀實的手法再寫出十篇稿子....
嗯,媒體就這樣,要從多角度挖掘一件新聞事件。
張小劍用一個小時的時間買空了幾家倫敦內的快餐廳,回到酒店才發現,他和墨竹并沒有吃早餐。
高青松似乎早有預料,不僅在酒店里訂了豐盛的早餐,還約了鄭叔和廖老一起吃。
吃過早餐,其實時間已經不早了,距離晚上大維德拍賣行舉辦的拍賣會,僅僅只剩下十個小時。
這十個小時至關重要。
花錢只是最后一步,譴責以及抗議形成輿論風暴,在西方社會有時比花錢管用。
酒店里的會議室中吵雜聲不絕于耳,昨天沒有來這里的張小劍并不知道,其實除了看似規模盛大的游行之外,各方面的交涉從未停止。
龍乙銘以華僑商會會長的身份在今天中午約見了倫敦市長。
其他組織,也通過各種手段,找到了英國的高官與議員,如果這一切都沒有效果,最終才會輪到張小劍登場。
張小劍在這里坐了一陣子,沒有聽到捷報,反而聽到的是各種壞消息。
抽出五分鐘時間,見了龍乙銘的倫敦市長表示不會插手此事。
其他方面也都傳來消息,有些直接拒絕見面,有些含糊其詞,有些則干脆表態,他們無權干涉拍賣行。
張小劍聽到這些消息并沒有感到郁悶,只是看了看窗外的倫敦天空問道:“墨竹,來的時候帶晚禮服了嗎?”
英國的上層社會及其注重紳士風度,以及儀態儀表。
歐洲貴族那套傳統,他們繼承的無比全面,所以出席正式場合,當然需要正式場合的著裝。
所以下午沒什么事兒,已經有些篤定自己必然會登場的張小劍等人去了倫敦最大的商場逛街。
理所當然的張小劍和高青松變為了移動的行李箱。
但行李箱也能感受到行李箱的幸福,因為他們都是在為自己心愛的姑娘提行李。
尤其葉墨竹和蘇瑜試進入試衣間試穿衣服時,張小劍和高青松拎著大包小裹坐在沙發上徹底淪為了舔狗。
“蘇瑜,可以笑一個嗎?”
穿著黑色連衣裙的蘇瑜看著高青松:“為什么要笑?”
高青松敲著二郎腿,搖晃了一下手中的紙牌咖啡:“因為我忘了加糖。”
蘇瑜:“……”
“墨竹,一直忘問你了,你媽是不是姓方?”
換上了一身小晚禮服,踩著銀色高跟鞋的葉墨竹皺眉道:“不姓方,姓……”
沒等她把話說完,張小劍打斷驚異道:“那你為什么長得這么正。”
葉墨竹:“……”
土味情話大賽最終并沒有分出誰勝誰負,張小劍和高青松都不服對方,只是沒有進行下一輪對決,因為他們發現葉墨竹和蘇瑜好像都被他倆惡心壞了。
逛街一直逛到下午三點,四人又吃了一頓西餐,味道并不像趙奶奶描述的那么難以下咽,但對于張小劍這個華夏胃來說著實好不到哪兒去。
吃晚飯回到了酒店的會議室,不出所料,一切努力全部化為泡影,如今華山一條路,只剩下了去拍賣會買下四件銅首。
為此,要出席拍賣會的人開始了整裝待發。
整裝并不是簡簡單單的穿戴,龍會長帶來了專業的團隊,不僅為張小劍等人燙平了西裝,還有專業的穿搭師適時的提出自己的專業意見。
張小劍感覺自己成了一個木偶...
不停的被一大群人擺弄著,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他終于穿上了剛買的西裝,扎上了一個領結,穿上了一雙英倫皮鞋。
造型師用最快的速度,將每一根發絲定型,還有人一個英國女仆從拿著粉墊在他的臉上拍了拍,甚至還給他涂了遮瑕霜。
皮膚白了一個度的張小劍在五點準時站在鏡子面前看了看自己,發現依舊還是那么帥。
其他人也已經整裝完畢。
葉墨竹今天特別漂亮,黑色小禮服呈小v形露出了鎖骨,潔白的肌膚襯著脖頸上的鉆石項鏈閃閃發光。
高青松英倫范十足,蘇瑜在造型師的搭配下,穿著相對寬松但比較雍容的禮服,遮住了自己日漸凸起的小肚腩,特別有貴婦名媛范兒。
龍乙銘和鄭衛勛則都身著一身華夏色彩特別濃郁的唐裝,廖老和趙奶奶中規中矩,但也比之前精神了不少。
這就是今天參加拍賣會的主力陣容。
當他們一行人一起走出酒店時,精致的打扮一路上引起了許多人的側目。
張小劍甚至生出了他們是某天團的錯覺,而來到酒店門前,看到外面的豪車已備,心中還有一種出征感。
這時,他想起了一句話,一句之前寶利集團負責人的話:“凡我國寶,隨遠必追!”
只是在豪情壯志在心中如同漣漪蕩漾開來的時候,在這種已經感覺到有些熱血沸騰的時刻,一通電話鈴聲的響起,阻斷了這幅畫面的所有后續。
接起電話的是鄭衛勛,他聽著電話中的聲音簇起了眉頭,唯一一句回答是:“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