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收養了江東的關系,所以盧卡斯的同事,奧利維婭打著“看望小家伙”的名義,經常來拜訪盧卡斯母子。
按照江東冷眼旁觀,奧利維婭絕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呸,醉翁之意不在狗。
奧利維婭看向盧卡斯的眼神,可是不停釋放著秋天的菠菜。
不過對于奧利維婭的到來,江東還是舉前爪后爪中爪同意的。因為奧利維婭每次來,總會給江東帶很多好吃的。
所以江東一邊吃狗糧,一邊看兩人秀恩愛……
很多時候,兩個人都打著“遛狗”的名義,帶江東上街壓馬路,讓江東繼續吃狗糧。
有時候他們也會帶江東回到廢棄建筑,讓江東和貓媽媽玩耍。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直到有一天,盧卡斯下班的時候,收到了一張來自房東的紙條。
“媽媽,房東留言,說要明天來檢修水管。”盧卡斯有些擔憂道。
“那可不能讓房東先生知道貝拉的存在,咱們在租房合約上,可是禁止養狗的。”盧卡斯媽媽也簇起了眉頭。
兩人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處理江東。
母子兩人社會關系比較簡單,在丹佛市內沒有可以托付寵物的朋友,而盧卡斯工作的退役軍人事務部,又不太適合帶著狗一起過去。
“你舅舅杰克住在新墨西哥州,要不然把貝拉送到他家?”媽媽提議。
她想起了前幾天過來“挑起戰爭”的廢棄房屋主人,雖然她并不怕對方,但是趁此機會,將貝拉送走一段時間,也可以暫避風頭。
畢竟,丹佛市內是禁止養殖斗牛犬的。他們自己養狗,已經算是違反規定了。
盧卡斯搖搖頭,他很喜歡這條斗牛犬,又怎么舍得把對方送到那么遠的地方呢?
“要不然,把貝拉帶到退役軍人事務部里?”盧卡斯想了半天,冒出這樣一個主意。
“一旦被發現,你會因此丟掉工作的。”媽媽擔心道。
“不會被發現的,媽媽。事務所面積很大,空閑房間很多,工作人員卻不多。”這個想法像是一棵幼苗一樣,一在盧卡斯的腦子里出現,就馬上瘋狂開始生長,道:“您在事務部里,奧利維婭也在事務部里工作,我忙的時候,完全可以讓奧利維婭代替我照顧貝拉!”
盧卡斯越說越覺得可行。
媽媽變得猶豫起來。
“而且貝拉平時很乖,不吵不鬧,只要把食物放在那里,相信它會自己玩的。”盧卡斯指了指安靜趴在毯子上的的江東,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很堅定。
媽媽看了一眼江東,最終,江東平時懶懶的佛系表現,打動了媽媽。
“好吧,明天咱們早點出發,趁所有人上班之前,把貝拉帶進去。”媽媽露出又擔心又期待的神情,想了想,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同意了。
江東則是左看右看,對明天之行,沒有半點擔憂。
開玩笑,哥可是有上帝視角的好吧?
……
第二天一大早,江東正夢到自己穿越在電影中,成為了哥斯拉,狂揍三頭王者基多拉,就被盧卡斯叫醒了。
吃過早飯,盧卡斯和媽媽就帶著江東上班去了。
退役軍人事務部是專門負責退役軍人身體和心理康復的地方,占地面積很大,除了辦公區外,還有占地面積廣大的草坪和花園。
一些戰爭中受過創傷的軍人,就在這里療養。
他們來的很早,事務部里只有寥寥幾個人,兩人一狗從后門進入,媽媽在前面探路,盧卡斯帶著狗跟在后面,隨后盧卡斯就把江東放到了一個沒人去的雜物間里。
“乖乖在這等著,我忙一會兒,就來跟你玩兒。”盧卡斯給江東留好飲水和食物,拍拍江東的腦袋,就掩門出去了。
早上起得早,這會兒還很有睡意,江東于是在儲物間里,又睡了個回籠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有了人的聲音,應該是事務部里的職工們都上班了。
而盧卡斯作為工作人員,在這里顯然有工作要干,好一會兒都沒過來。
江東呆了一會兒覺得無聊,于是走到門邊,前爪扶著門人立起來,然后按下門把手。
幸好事務部里的門把手是按壓式的,不是轉動的,否則江東真的要喊人來了。
出了雜物間,面前的走廊很干凈,纖塵不染。
盧卡斯找的這個雜物間顯然有點偏僻,江東走了好一會兒,才從一個方向傳來說話的聲音。
轉過一個轉角,江東發現,談話的聲音是從一間挺大的休息室里面傳來的。
而在休息室門口,則是有一個醫生模樣的人,在和一個坐在輪椅上的退役軍人說話。
這應該是電影里的那個退役軍人聚會的休息室吧?
這個醫生應該就是事務部的主管,蓋倫醫生。如果自己被蓋倫醫生發現,恐怕盧卡斯會被辭退的,江東趕緊又把頭縮了回去。
蓋倫醫生和坐輪椅的人交談了一會兒,隨后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去了。
江東等了一會兒,才走了出來。
“哇哦,你從哪里來的?過來,小家伙!”坐輪椅的人朝著江東招招手,然后把走近的江東一把抱了起來。
天天被盧卡斯和媽媽抱來抱去的,江東早就對這樣的事情免疫了。
“你們瞧,咱們有新朋友了。”坐輪椅的人朝著休息室內招呼。
“噢,貝拉,你怎么自己出來了?”盧卡斯的媽媽也在休息室內,看到被輪椅人抱在懷里的小狗,馬上認了出來。
她露出一副緊張的神色。
“喂,是誰帶狗進事務部的!”一個穿著病號服,但是不茍言笑、面無表情,一看就是個嚴厲軍官的退役軍人背著手,走了過來:“不知道事務部里嚴禁養狗的嗎?!”
隨著后一句話,嚴厲軍官冷冷掃了休息室眾人一眼。
眾人低頭,休息室里的溫度,都低了一度。
這個嚴厲軍官叫做特奧,是事務部的病人里,級別比較高的退役軍人。
“抱歉,特奧長官……”盧卡斯媽媽趕緊走過來,緊張地看著特奧,抱歉道:“房東要修水管,而狗狗不能一個人在家……”
“是你的狗?這簡直是……”特奧板著不茍言笑的臉,看了看一副緊張的盧卡斯媽媽,又看了看江東。
江東拿后腿撓了撓下巴頦,撇撇嘴:裝什么裝。
“簡直是……”又念了一遍,特奧再也繃不住,哈哈笑著把江東抱起來,拿大手磨著江東的腦袋:“……太可愛了。”
一屋子的人,這才放松下來,跟著笑起來,紛紛走過來看江東。
這一刻,江東就成了屋子里人的焦點。
站在人群外圍,看到特奧對自己眨眼睛,盧卡斯媽媽又好氣又好笑,剛剛特奧的反應,真的嚇了自己一跳。
不速之客的江東,頓時成了退役軍人們眼中的焦點。
這些退役軍人,普遍在戰爭中受過創傷,但是江東的出現,活潑、好動,就像是一個鮮活生命一樣,一下子讓退役軍人們感受到了生命的暖色。
“小家伙,來,給你吃東西。”休息室里,特奧拿了一塊餅干,招呼江東過來吃東西。
當然,他并沒有簡單地喂食,而是把手放低,等到江東跑過來,卻又促狹地把手抬高,來逗弄江東。
一般情況下,小狗都會后腿著地,人立起來,伸長脖子,來夠食物。
江東也是這樣,立起來夠食物。
但是每次江東嘴巴要碰到餅干的時候,特奧總是把手抬高,不讓江東碰到餅干。
江東的動作很滑稽,休息室里響起大家的的笑容。
一般的狗聽不懂,也就罷了。
但是現在的小狗貝拉,卻不是個普通的狗,它的身體里,還住著一個江東。
連續被晃點了幾次,江東不再受騙了。轉過身去,拿屁股對著特奧。
“咦,這小家伙,是不是生氣了?”特奧打算蹲下,摸摸江東的頭。
就是現在!
江東忽然跳上了旁邊的椅子,然后四腿微曲,低身蓄勢,渾身的肌肉緊繃起來,隨后強有力的后腳猛然蹬地,如同利箭一樣,一躍而起。
江東跳得又快又急,到了最高點,江東甚至超過了特奧的頭頂。
居然跳這么高?
在特奧和退役軍人們難以置信的眼神中,江東一口銜中了特奧手中的餅干,然后在空中完成轉體,滾落在特奧身后的沙發上。
隨后在大家驚嘆的話語和表情中,悠然享受起餅干來。
“這小家伙,屬貓的嗎?”
“一點脾氣都受不了,這小家伙在部隊里活不了三秒鐘。”
“我的天,這只狗以前是馬戲團的嗎?這動作,太敏捷了!”坐輪椅的人名叫考爾斯,他驚嘆道。
“我想可能是因為貝拉幼年的時候,被一只母貓收養,所以在敏捷性上,要像貓一點。”熟知這只小狗的收養經過,盧卡斯的媽媽說道。
“被貓收養的小狗?聽上去好有愛啊。”考爾斯道。
“它可不僅僅是敏捷性高。”特奧湊上來,摸了摸江東的頭,道:“這個小家伙膽子還很大呢。”回憶著剛剛江東的縱身一躍,特奧看著江東的眼睛在發光:“膽子大,這是警犬最重要的素質之一了。”
警犬嗎?
沒興趣!
吃完這塊餅干,江東就這么趴在沙發上,從特奧手里又叼過一塊餅干,悠然吃起來。至于其他人說什么,裝作完全聽不懂。
我只是一條狗而已。
“警犬要膽子大的狗才行嗎?金毛怎么樣?毛茸茸的像是獅子一樣很霸氣。”考爾斯插嘴道。
“金毛不行,膽子太小,有一點風吹草動,沒有比金毛跑得快的,不能當警犬。”特奧道:“貝拉是什么品種的狗?下次警局訓練新警犬,可以建議一下。”
這后半句,特奧則是轉向了盧卡斯媽媽。
“斗牛犬吧。”盧卡斯媽媽想起了動物管理局那個上門警察,隨口道:“斗牛犬是丹佛市的禁養品種。”
“我訓練過警犬,這小家伙,看上去不像斗牛犬。”特奧道。
“但是動物管理局的人說,它就是斗牛犬。”盧卡斯媽媽道:“按照規定,如果有三個動物管理局的人,認定它是斗牛犬,那么它就是。”
“這是什么狗屁規定?那我也找三個人,認定它不是!”特奧哼道:“這么聰明勇敢的狗,居然禁養?管理部門沒有腦子?”
江東點頭,那個警察,確實長著一副令人生厭的嘴臉。
江東沒想到的是,這一副令人生厭的嘴臉,自己很快就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