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工作性質等原因,高速收費站,其實是一個人員變化并不大的地方。
就像是江東這個班,接連走了吳奇和張揚兩個人,再加上江東成了班長,這一下收費員就少了三個人。
平時還可以,但是到了收費站惡劣天氣、逢年過節,人員可就有點捉襟見肘了。
用人的計劃,老周自然早就報上去了。
又是一個畢業季,不少年輕人走出校門,開始求職。
其中自然有一些,是跟江東一樣的經歷和想法的。
收費站的工作,雖然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和缺陷,但是至少高速公司的工作,還算是比較穩定。
在國人的思想觀念里,“穩定”這個詞,可以壓倒一切。
省公司今年也比較給力,招聘來了一批新人,經過簡單的培訓和軍訓之后,就發放三個人,到了省城南收費站。
在跟老周要人的時候,江東著重提了“男的”兩個字。
沒法子,在省城南收費站,男職工是個稀有動物。
要不然,連個五人制足球賽都要拉上站長呢。
這并不是歧視性別,而是收費站上,檢查車輛、機動拍照、疏導交通之類活計,其實男職工更加合適。
包括夜間值班,雖然安保措施和監控設備都比較完善,但是高速公路上,過往的司機素質良莠不齊,難免還是有危險的。
吳奇這個壯漢做班長的時候,他這個班的突發事件,總體上是比張敏這個班要少一些的。
當然,投訴肯定是要多一點的。
新人剛來,自然是要見一面的。
江東正在班上,接到了老周的電話,這次來的三個人,有兩個人分到了他這個組,讓江東來領人。
江東跟同事交代了一下,來到了會議室。
“小程小李,這是你們的班長,江東。”老周指著江東,對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道。
“江班長。”兩個人站起來,問好。
江東點頭,禮貌不錯。
老周點點頭,又對江東道:“小江,這新來的兩個年輕人,分別叫程寬和李麗麗。以后就是你手下的兵了。你們都是年輕人,應該很有共同語言的,你跟他們說一下具體的工作吧,我先走了。”
說完,老周又掃了兩人一眼,轉身出去了。
“坐吧,以后都是天天見面的同事,不用這么生分。”江東笑道,順勢打量了一下兩個人。
程寬是個男生,圓臉,一米八的大個兒,就是眼睛有點小。
李麗麗則是女生,名字有點俗氣,但是人還是挺活潑,一雙眼睛古靈精怪,也不怕生,一直表現地很從容。
或許是看江東的年紀跟他們差不多,兩個人明顯不那么緊張了。
江東笑了一下,幾年前自己也是坐在他們的位置,跟自己的班長報到。
“見到你們兩個人,真的就像是見到了幾年前的我自己。時間彈指,沒想到過得這么快。”會議室里,江東坐在兩人面前,頗有點感慨。
兩個人都笑了。
程寬笑地有點靦腆。
李麗麗笑得很從容,她開口:“所以看著江班長,感覺不像班長,像學長。”
江東笑了笑,這個女生,倒是蠻開朗的,一點都不怯場。這一點,跟這個男生很不同。
這兩個人的性格,一開始就表現出了很大的不同。
不過兩種性格,并沒有好壞之分。無論是哪一種性格,最重要的,是要把工作做好。
只要認真負責,才是好員工。
看到兩個人,江東有點唏噓。這是他當了班長之后,自己手下第一次有新人進來,還是剛剛從學校畢業,初次踏上社會的新人。
江東自己對社會最初的印象,就是收費站給自己的。
這一次,見到跟自己的經歷相同的兩個年輕人,就想要多說一點,讓兩個人少走一些彎路。
當然,江東說的,主要是一些常識性、周知性的東西,并沒有摻雜任何主觀個人情感。
一方面大家初次見面,沒必要那么掏心掏肺的,你說了人家也未必領情;另外一方面,雖然大家有時負能量很多,但是江東也沒必要放在這里,嚇唬這兩個新人。
這大概也是江東工作這幾年,一點點的所得吧。
工作的酸甜苦辣,自然是由兩個人在真正從事工作之后,自己體會了。
江東講的時間有點久,兩個人都聽的很認真,期間李麗麗還站起來兩次,給江東倒水。
這讓江東對李麗麗的觀感不錯,不過他原本以為,應該是看上去更踏實的程寬起來倒水的。
講了大概三四十分鐘,江東才意猶未盡地結束。江東低頭一看,發現已經到了飯點了。
于是江東笑著站了起來:“講的時間有點長了,主要是看到你們,有點親切。今天先到這,咱們先吃飯吧。”
三個人站起來,準備往外走。
程寬走在最后,他皺著眉頭,走得一瘸一拐的。33小說m.33xs
“小程是個殘疾人嗎?身殘志堅,挺不錯的。”江東留意到了這一點,不過他沒有多想,反正收費員只要能坐就行了。
程寬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摸摸頭:“剛才坐的時間有點長,腿麻了”
江東:“”大概是自己講的時間有點長了。
旁邊的李麗麗,捂著嘴吃吃地笑了。
隨后去食堂吃飯,吃飯間,江東對兩個年輕人有了更多了解。
吃完飯,江東讓兩個人自己整理內務去了,第二天再開始正常上班。
一開始的時候,新人肯定不能獨立值班的。流程和禮儀什么的,都是十分需要注意的地方。
江東安排了兩個人,作為他們的老師,一對一幫助兩人。
許多的突發狀況,并不是說在書本上能夠學到的,還是要從實踐里取得經驗。
而江東也是經常出現在崗亭,察看程寬和李麗麗的學習進度。
畢竟是剛畢業的學生,兩個人的學習態度還是挺不錯的。
一來二去的,大家也慢慢熟悉了。
就在一個月后的一天早上,江東正在睡覺,外面的門被敲響了。
收費站大院一般人進不來,這個時候敲門的,肯定是同事了。
江東過去打開門,門外站的卻是一個月不見的張揚。
張揚提著一個帆布包,慢慢走了進來。